《我在古代当知府》疏朗

44、一波又一波

　　顾小九回来的很快，几乎是汪县丞和马主簿刚刚整理好情绪，他就回来了。

　　听到上楼梯的脚步声，马主簿的瘦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汪县丞的眼神则有些复杂。关于马主簿和王西施的风流韵事，衙门里就没有不知道的，马主簿也以自己能在四十岁的年纪勾搭到小寡妇的本事为荣。

　　汪县丞之前只觉得这条老黄瓜刷了点绿漆就把自个当成个人物，心里多少有些看不上他，等见了王西施的真容，才发觉那小娘皮真是水嫩的让人心痒难耐。之前是笑话人家，现在却是羡慕嫉妒恨，而且王西施相好的不少，自己能不能挤进这个阵营，还得看运气。

　　两人各怀心思，顾谦则笑眯眯地呷着小酒吃着菜，颇有点作壁上观的意思。

　　脚步声近了，门吱呀一声推开，顾小九先一步进了门，却不上前，而是侧着身体给身后形容姣好的女子让路。

　　“这位是？”顾谦夹菜的手顿住了，不解地望着顾小九。

　　“启禀老爷，这位就是在城门口卖豆腐的王老板，人送雅号西施姑娘。”顾小九请王西施进来，笑着说道：“听说是三老爷要用豆花，西施姑娘就亲自给送来了。”

　　“原来如此。”顾谦侧首望向马主簿，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老马，还是你有面子。”

　　马主簿看着端着豆花，袅袅婷婷走进来的王西施，脸上既尴尬又有几分骄傲，别看他和王西施是那种关系，但是两个人之间的确有几分真感情在。不过骄傲归骄傲，这种场合却不是一个女人家该来的，见顾谦和汪县丞都望着自己，马主簿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斥道：“你来做什么？”

　　“听说三老爷想吃豆花，奴家自然要亲自送过来。”王西施提着一个小木桶，袅娜地往前走了几步，“奴听这位小哥说几位老爷都在，就多准备了一些，请大人们尝个鲜儿。”

　　说完这话，她将小木桶递给了在一边候着的顾小九，似嗔似怨地瞅了马主簿一眼。

　　马主簿被她瞅的心都酥了，整个人坐在凳子上就跟有千根针在扎一样。汪县丞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心里一个劲儿冒酸水。好你个老马，有个这么风流的姘头不藏着掖着也就罢了，竟然还领到人前来丢人现眼！

　　“既然是西施姑娘的好意，咱们自然是要尝尝的，义夫，你说是吧？”顾谦转头望向汪县丞，脸上还露出几分你知我知的暧昧笑意。

　　“早就听闻西施姑娘豆花做的好，有如此良缘，自然不能错过。”汪县丞挤出一脸笑，不自然地说道。

　　“这次可是沾了老马的光了，小九，给老爷我舀一碗豆花吃。”

　　顾小九上前来给顾谦舀豆花，王西施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并不僭越。顾小九先给顾谦盛了一碗，又麻利地给汪县丞也盛了一碗，等到马主簿时，顾小九停了手，王西施自然而然地走上前来，抬手挽袖，亲自给马主簿盛了一碗豆花。

　　“三老爷请用。”王西施眼含秋波，软语道。

　　看着顾谦与汪县丞羡慕的眼神，马主簿心里跟喝了蜂蜜似的，甜水滋滋地往外冒。不过当着两位同僚的面，马主簿还是要讲究一些体统的，他板着脸，让王西施像小媳妇一样把豆花放在他面前，硬声道：“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是。”王西施也不多话，福了个礼，袅袅娜娜地去了。

　　“老马真是好福气。”顾谦看到了王西施出门前的含眸一笑，揶揄地对着汪县丞道：“义夫，你说是吧？”

　　“自然是好福气。”汪县丞搅了搅碗里的豆花，也不吃，心塞地回道。

　　“西施姑娘对你这么上心，你怎么不把人抬了家来？”顾知县今天化身八卦小能手，笑眯眯地对着马主簿说道。

　　“嗨，小娘皮一个，操那个心干嘛。”马主簿舀了一勺豆花，嘴里虽然埋怨，但是脸上的笑容却闪瞎了在场人的狗眼。

　　顾谦再度对汪县丞眨了眨眼，汪县丞脸皮抽了抽，笑得很难看。

　　王西施走了，几个人继续用膳。

　　有了这个小插曲，马主簿的兴致明显地高昂起来，汪县丞心中气闷，却不得不堆叠起笑脸，有一句没一句地附和着马主簿的谈话，顾谦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汪县丞，心中暗自发笑。

　　不过，马主簿的优势并没有领先很久，很快楼梯上就传来了轻盈地脚步声，不知道几个人说了些什么，房门吱呀一声，汪县丞的长随走了进来。

　　“有事？”汪县丞挑眉道。

　　“启禀老爷，冯姑娘来了。”长随附在他耳边低声道。

　　“她来干什么？”汪县丞惊讶道。

　　“冯姑娘到前面的脂粉店买胭脂，听说老爷在这里，就上来问个安。”

　　“这……”汪县丞有些为难，他看向顾谦，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谦停了筷子，笑道：“义夫有事尽管说。”

　　旁边马主簿也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退。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汪县丞哂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是柳叶胡同的冯姑娘来问安。”

　　哦？顾谦挑眉笑了，今天是吹的哪门子风，怎么这二老爷三老爷的相好蹭蹭地往外冒？“既然是来问安的，那就让她们进来吧。”

　　汪县丞的长随拉开门，将等在门外的冯玉春请了进来。冯玉春还未进门，屋内的男人们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胭脂香，抬眼看去，一身华丽衣衫的冯玉春就笑意盈然的走了进来。

　　“奴奴给几位大人请安。”冯玉春轻挥巾帕，矮身福了一礼，不等几个男人醒过神来，又一个如弱柳扶风的小女娘，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这位是……”马主簿是见过冯玉春的，但是她身后这个娇弱如小白花的二八佳人甚是眼生。

　　“回二老爷的话，这是奴家的妹子，小字迎春。”说着，冯玉春轻轻推了含羞带怯的冯迎春一把，道：“妹妹，快给几位大人见礼。”

　　冯迎春被她一推，脸上飞红，情娇娇意怯怯地抬头飞瞥了一眼，但见席上坐了三个人，左右两个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其中那个汪县丞还是往家里去过的，唯独中间坐着的那个青年，容颜俊俏，眉梢带笑，只一眼，就照进了冯迎春的心房。

　　“迎春给几位大人请安。”心里添了异样的心思，冯迎春那如莺歌般婉转的声音愈发动听起来。

　　汪县丞心里惦记着王西施，暂且还能免疫，倒是刚刚还跟王西施调情的马主簿，还没喝几杯酒，就不由自主的醉了。

　　顾谦对美女的欣赏能力还是有的，再说这一对姐妹花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尤其那冯迎春含情脉脉的水眸扫过来，多少也有些勾引的意思。不过顾谦还记着他守身五年的承诺，已经破了荤戒，他可不想在没有摸清这个社会的规则之前再跳进婚姻的漩涡。

　　再说了，这两位可是妓-女，他只要脑子没进水就得提防一二。

　　顾谦脑子里飞快的转着，一旁的汪县丞却笑着说道：“你们还没见过顾大人吧？来，都上前来给大老爷敬杯酒。”

　　听了汪县丞的暗示，冯玉春轻轻抚了抚鬓边，又拈起帕子抿了抿唇角，这才拾步上前，莲步刚刚迈出，却发现妹妹冯迎春的眼神有些飘。冯玉春心中暗骂小骚蹄子，脸上却带着笑，手伸到冯迎春的腰际，狠狠一扭。

　　冯迎春的眼里登时漫上了水花：“姐姐？”

　　“还不随我去给大人们敬酒？”冯玉春-色-如-春花，眼里却闪过不容错辨的警告。

　　冯迎春心中一凛，微微垂头，娇怯的面容更胜三分，看在在座男人的眼里，那真是弱柳娇花我见犹怜。

　　汪县丞还被王西施勾着魂，看到她娇弱的模样尚没有什么反应，马主簿却暗暗吞了口口水，心说以前怎么没见过如此可心的小娇娘呢？

　　“奴奴给大人敬酒，祝大人万事安康。”冯玉春打头，带着冯迎春来到了顾谦跟前。

　　顾谦拈起桌上的酒杯，不动声色的饮了。

　　“迎春祝大人……”冯迎春走上前，纤纤素手握着一口小小的瓷盅，水嫩的嗓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祝大人什么呀？”汪县丞看着她羞红的面色，打趣道。

　　“祝大人身体康泰。”说着，微红的眼角朝顾谦飞出轻飘飘的一瞥，掩袖饮了。

　　顾谦笑了：“迎春姑娘有礼了。”

　　一个胡同里的妓-女-硬生生被养出了小姐的做派，顾谦心里有些发囧，不过他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与对冯玉春的态度一样，笑呵呵地举杯饮了酒。见顾谦只是笑，不说话，敬酒的冯氏姐妹有些接不下去。

　　幸好，还有个喜好美色的马主簿，见两个姐妹花还盯着顾谦不放，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三分，调侃道，“怎么？冯姑娘是看上了咱们大老爷不成？”

　　顾谦闻言，摆手笑笑：“老冯你说哪里话，我可是守着妻丧呢。”说着，对冯氏姐妹道：“去给你们二老爷三老爷敬酒吧，本官受你们两杯酒，还要担心我那婆娘晚上来找我麻烦。”

　　他这么一说，众人就都笑了，冯迎春也跟着笑，心里却闷得说不出话来。

　　冯氏姐妹走上这一遭，本就是汪县丞特意安排的，冯玉春就不说了，容颜艳丽，身材风骚，在整个清江是出了名的。唯独她这个未-开-苞的妹子是个稀罕，汪县丞还指望着这让小娘来勾住顾谦的魂儿。

　　然而，他的盘算落了空，顾谦没勾住，反而把马主簿给勾得心痒难耐。

　　冯氏姐妹敬过酒后，就识趣地走了，她们是妓-女，顾谦等人是官身，碰上了打个招呼是风雅，可是要不知趣地跟大老爷们推杯换盏就落了下乘。有什么阴私事，都可以夜间去胡同里悄悄说，大白天的跟爷们儿在酒楼吃酒，那影响可就大大地坏了。

　　先来了个王西施，又走了冯氏姐妹花，虽然时间都很短，不可能在酒楼成就什么好事，但是这风言风语地却从酒楼的食客嘴里传了出去。

　　顾谦是鳏夫身份，就算人们在背后议论议论，也少不了两块肉。倒是汪县丞和马主簿，刚刚从酒楼回到家，家中后院就闹了起来。

　　什么老不死的勾搭窑姐儿了，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睡破鞋啦，马主簿和汪县丞家的婆娘都不是好惹的，平时偷偷摸摸的也就罢了，这次两人明目张胆地在酒楼和相好欢会，那可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就在两家闹得欢腾的时候，顾谦笑眯眯地又给添了把火，一个盛豆花的小木桶放在了马主簿家门口，一个夹带着相思红豆的请柬放在了汪县丞家门前。

　　这种物事简直就像往热油里泼了凉水，刺啦一声，就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