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冥器·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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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还想杀我？做梦吧！”
“除掉你又有什么难，总有一种方法能杀死你！”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一句接一句的争吵挑起子桑的怒火，没想到当初那个举动会造成现在的局面，但是他不后悔，如果当时不那么做，他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月玄。
既然是他造成的，也该由他结束。
“都闭嘴！不打就吵架是吧！要不坐下来一起吵，谁嘴炮强谁获胜！”
子桑这一通吼让两个月玄同时闭嘴，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呃、你们……”子桑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代称，“月玄……”
“在。”
“在。”
两个月玄一同回答，接着又互相仇视。
子桑真是头疼，无奈地说：“这个错误是我造成的，我希望能修正过来。”
“那正好啊，让他消失。”月玄说着站起身，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影子不甘示弱，严阵以待准备出击。
子桑拉开两人，真怕他们在旅店里打起来，“听我说。修正这个错误不应该打死你们其中一个，能不能打个商量，你们重新合成一体？”
“跟他？做梦。”月玄第一个反对，拿影子当另一个人看。
同样反对的还有影子，“我更像天清玄君，可这是谁，更像一个凡人。让我和凡人合体？呵，开玩笑！”
“凡你个头，我现在打死你信不信？”月玄说着要过去打人，子桑急忙拉开他。
子桑将两人按回床上坐好，“我说不能动以前别动，不然我会……惩罚你！”
“噗！”
“噗！”
两个月玄同时笑了，这就很中二了。
“别笑。”子桑格外严肃，“不管你要做天清玄君，还是做夙月玄，你们都是一个人，一个无法被替代的人。”
月玄曾经说过，他喜欢人类，因为人很有趣，所以他一直想留在人间。但他的身份摆在那，不可能长时间留在凡间，所以才火烧功德殿，想被贬下凡，这样他有充足理由留下来。只可惜他没有如愿，反而被关恒川受罚。他体内有清炎，受不了那里极寒的气候才逃走，幸运的是上面没有派人来抓，而是允许他留下来，这和他很能搞事有关，说白了就是把麻烦丢出来。也正因为如此，月玄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他是高高在上的天清玄君，一方面他又想留下来做一个普通的凡人，于是将这种矛盾看成是黑暗面。所以在他的元神涣散的时候，一块元神擅自离开，带走属于天清玄君的那份意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
除非月玄意识到这点，否则只会排斥另一部分，那么矛盾只会越来越激烈，说不定会连累无辜的人死亡。意识没有统一，哪怕把两个月玄同时扔进老君丹炉炼成一体，也一定会失败。
子桑打量两个月玄，“你就是你，既是天清玄君，也是夙月玄，不要排斥自己。我认识的月玄不是一个狭隘偏执的人，应该会接受周围的人，包括他自己。”
“自己吗？”月玄淡淡一笑，或许子桑说的对，他确实太排斥另一部分，因为很矛盾，所以看成黑暗面，这样反而更加排斥。影子知道自己被排斥不被接受，于是想尽办法除掉主体，成为独立的天清玄君。如果他接受影子，这一切的麻烦都会消失。
人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的个体，所以才会有喜怒哀乐愁，有欲望。
这才是一个人。
正因为人感情丰富，他才想和人相处，而不是清心寡欲的神仙。
“我懂了，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情绪。”
月玄一把抓住影子，“该回来了。”
“月玄，你想做什么？”子桑有些担心，怕他们再打起来。
“变回真正的天清玄君。”月玄微微一笑，“放心吧，小爷还不想放弃你，等我。”
月玄说完带着影子在客房内消失。
“他们去哪了？”子桑转头问翱。
翱站在墙角面对墙，嘴里不知道在念什么。
“喂，你没事吧？”子桑过去看，刚才那一拳头不会把翱打的更傻了吧。
“呜呜呜……月玄大人这次真的会赶我走的，这次真的错了……”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半张脸还是红的，整个妖都不好了。
子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看翱哭成这样也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下手轻点。月玄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消失几个月。
不要急，耐心等。
子桑望着窗外，上次月玄去温玉池养伤，这次会不会也去那，如果能知道月玄到底去哪里就好了。子桑想到这突然想到落熄，落熄知道怎么去温玉池，就算月玄不在那，也可以去其它地方找。
旁边的翱一边哭一边用头撞墙，撞着撞着抵住墙不动。它把月玄害了，只有赎罪才能抵消，但是要怎么赎罪，月玄那么强大，根本不需要它。
还是去死好了，呜呜呜……
翱难过的又哭起来。
……
你是谁？
我是天清玄君，你又是谁？
夙月玄，我们是一个人。
是吗？可你并没有承认我。
你也没有承认我，但我们就是一个人。
如果我说你和我之间只能有一个人留下，你会去死吗？
我死了，你依然是天清玄君，也是夙月玄，没有区别。
“没有区别吗？”
周围的环境骤然变换，变得明亮宽阔。
“可我不想和你合为一体。”影子突然向月玄甩过去一团清炎。
月玄侧身躲避，接着弯腰避过影子的拳头，转身就是一腿，正中影子腰部。影子不甘示弱，一通拳脚往月玄身上招呼。月玄防守的同时进行反击，和影子战的不相上下。
“你心里很清楚，我们就是一个人，只是你不甘心承认。”月玄一把攥住影子的拳头，说实话，和自己打架的滋味不太好。
“你也如此。”影子猛地甩开控制他的手，手上的清炎直接丢出去。
月玄下意识拨开飞过来的清炎，清炎飞走撞在树上，很快将整棵树烧尽。
“别把我们的家给拆了。”月玄出言提醒，旁边就是温玉池，他可不想毁掉温玉池。
影子动作一滞，我们一词听上去有些讽刺。他们出自一个人，但思想完全不同，现在又想恢复如初，天底下哪有这么理想的事。
“你到底怎么才肯回来？”月玄有些不耐烦，很想直接把影子杀掉，可是那样做的话，他的元神永远不会复原，哪怕再修炼几千年也白费。
“以我的思想为主。”影子终于停手，他也清楚他们这样斗下去没完没了，他杀不了主体的月玄，月玄也不能杀他。
“可以。”月玄倒是爽快的答应了，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谁的思想做主体都不碍事，再说谁想主导还不一定。
影子迟疑地盯着月玄，这么痛快肯定有诈，他一定在想合体后谁说了算还不一定。
“你想驴我，合体后你仍然做主导，对不对？”
“别说的我像个精神分裂，说了你做主导就是你。”月玄肯定道。
“这可是你说的。”
大概怕月玄后悔，影子化成一道光直奔月玄，钻入月玄身体后光芒扩散，迸发出摄人心魄的白光。
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自己？我们本来就是一体，融合后思想也会合一，我是主导，你也是。
月玄脑中闪过一些画面，那是属于影子的。同样的，影子也能看到他的。
影子在脱离月玄之后一直处于无意识状态，后来渐渐苏醒，并逐渐有了自我意识。而他第一个想做的就是成为真正的天清玄君，那个高高在上不会为任何事情所动的神祗。
但是，影子带走的不仅是属于天清玄君的那份傲慢和冷漠，更掺入对子桑的迷恋，所以对子桑格外执着，甚至独占。
我不允许！
影子开始想尽办法实现他的愿望，第一步就是拥有实体，他费劲力气弄到月玄的血，然后靠日月精华和法术让虚无的元神实体化。但这需要一个过程，所以他暂时躲在琥珀里，直到大功告成才离开。他接下来要找一个能除掉月玄的方法，可是天大地大，却没有哪种方法能除掉一个神仙，更何况这个神仙有百灵护体，即使元神溃散，多年后也能恢复。
就在影子苦无办法的时候，他发现一个吃人电梯，而那个电梯通往死亡。他曾经想将月玄困在死亡之地，但事实证明不可能，最多困住没有任何能力的凡人，他只好另找办法。
后来，影子听到一个关于妖怪的传说，又从翱口中知道月玄他们即将进山办事。他想到除掉月玄的办法，也顺利实施了，却没想到成功前被风太昊阻拦。
他的计划又一次落空。
再加上子桑眼里一直有月玄，没有他，影子内心又气愤又焦躁，手段也更加极端。于是影子在全国游走，只希望有什么办法除掉月玄，最后他看到那个出土的石棺，石棺上的花纹是符文，也许这就是办法。影子怀着仅存的希望调查石棺，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月玄和子桑也会来，这给了他最大的方便。在他知道石棺的秘密，特别是唯一的随葬物后，他决定试试。出其不意出现在月玄身后，并将其成功封印在玉兽里。
于是，他终于成功了！
与他出自同一元神的人被彻底封印，他是独一无二的天清玄君！
不过人们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影子对这句话深有体会，因为已经封印的人又出现在他面前，那说明他又一次失败，而且是彻底的失败。
这种失落与挫败感融进月玄的脑中，如果是他，会与影子一样，明知道该放弃，却不想这么做。如同他喜欢子桑，明知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仍然想留在子桑身边。
这样也好，至少可以留在他身边。
“你放弃了吗？”月玄自言自语。
没有，只不过换一种方式留下来。
影子的意识渐渐和月玄融为一体，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很快适应新的身体。
“啧，好久没有这种精力充沛的感觉了。”月玄感受元神回归带来的力量，虽然影子只带走他一小小小部分的元神，但是这股元神突然回归也会让他暂时无法适应，不过这只是短暂的，几天后这股不适就会消失。
“哈哈，幕老三我来了，等着被我压倒吧！”
……
“你还要面壁几天才放过自己？”子桑对现在的翱十分无语。
他们已经回到T市，距离月玄离开过去三天。翱一直保持面壁思过的姿势，不吃不喝只知道看墙自言自语。
“别管我！”翱越想越郁闷，它口口声声说帮助月玄，没想到是这么帮的，这让它怎么留在月玄身边，它哪里还有脸留在这里。
不如劈下一道雷打死它。
子桑劝了几句也不想劝了，翱从来也没听过他的话。我不跑到翱身边，嘬着手指头打量翱，不明白翱为什么对墙说话。
“嗷嗷怎么了？”我不纳闷地问。
“它在面壁思过。”子桑冲我不招手，我不屁颠儿地跑过去，被子桑抱在腿上，子桑随手拿了一颗橘子交给我不，“离它远点，小心它不高兴拍死你。”
我不连连点头，笨手笨脚的开始剥橘子。
就在这时，屋内忽然吹起一阵风，紧接着一双手环住子桑。
“我才不在几天，你居然对幼儿下手？变态了，幕老三。”
子桑猛地起身，一把扣住月玄的脖子。来不及躲开的我不滚到地上，满眼难过的看着掉在地上的橘子。趴在沙发上的小白瞬间跳起来，巴住月玄的衣服要上去，毛茸茸的大尾巴像狗一样左右摇摆。
“我只对夙大师的身体感兴趣，欢迎回来。”子桑欣喜地凑过去亲吻月玄，“终于处理完了？你不会把他干掉了吧？”
“他在这。”月玄指指自己的心，“幕老三，有件事我特别好奇，那天影子在旅店住的时候，你为什么扒他的衣服？”
子桑顿了下，贴在月玄耳旁回答，“晚上告诉你。”
“去，小爷回来是要翻身的，你等着。”月玄和子桑聊了半天才注意到蹲在墙角自闭的翱，“它怎么了？”
子桑叹气，“惭愧到自闭。”
“翱。”
翱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眼眶瞬间红了，“月玄大人！你回来了，我、我呜呜呜……”
月玄坐在沙发上，“别哭了，过来。”
翱犹豫着站起身，慢慢吞吞走过去，迎接它的一定是月玄的怒火。人类常说暴风雨前的宁静，可能指的就是现在。
怎么办，会不会被月玄打到现原形？
翱一脸恐惧，归根结底它是妖，月玄是神仙，不仅能力相差太多，而且还是对头，月玄一定会打死它。
翱走到月玄面前，然后蹲了下去，整个妖都显得没精神。月玄抬手摸摸翱的头，翱一下子愣住了，另一个月玄经常这样膜它的头。
“我知道他经常这样对你，你从来没有把我和他当成两个看待，所以才会像帮我一样帮他。这次的事不怪你，我也有责任，没有早点拉他回来。”
翱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但事情已经发生，哪怕月玄原谅它，它自己也不能。
“我看的出来这几天你一直在反省，也希望你能记住，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翱连连点头，迟疑地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这里确实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月玄大人也不需要我，我该迈出这一步，寻找我自己的路。”
“你能这么想最好，老父亲我……不是，我倍感欣慰。”月玄露出老父亲般慈祥的神态。
翱再次点头，也许它离开这里，离开月玄会找到自己的路。
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不管你在哪里，都要记得你并不弱小，也不是任何人的累赘，你是翱。”月玄很清楚翱下这种决心一定经过深思熟虑，就像离开母鸡的小鸡。翱带着愧疚和自卑离开，恐怕会消沉很长一段时间，但留在这里只会让它更加迷茫，不如让它找一个地方隐退修炼，也许多少年后会看清很多问题。
翱又一次点头，这次恐怕真的要走了，等它强大到不会拖月玄后腿时再回来，这样它才可以安心站在月玄身旁。
当晚，月玄和子桑早早去睡觉，客厅里只剩下看电视的翱。翱默默关上电视机，看看关紧的房门，转身走到门口，握到们把手又停下。应该向月玄说一声，可是它怕忍不住留下来。或者该留一个纸条，这样不会让月玄担心。
翱留下信息后终于不舍的离开，天大地大不知道哪里能有它的留身处，也许它该好好浏览这个世界，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它走了。”月玄感觉到属于翱的气息在远离。
“你在这种时候提到别的人，我有点心酸。”子桑轻轻咬住月玄的脖子。
“靠，你咬我！看小爷翻身农奴把歌唱！”
月玄像八爪鱼似的缠住子桑，夜，还很长……
第二天早上，子桑从房间出来准备上班，走到客厅站住了。客厅的墙上被人画了很多符号，明明昨晚睡觉前还没有。子桑返回房间将睡懒觉的月玄拉到客厅，月玄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到墙上的符号楞了下。
“我走了，月玄大人，有缘再见。很抱歉没有和你一声，我怕狠不下心走。熬，留。”月玄念出墙上的字，“文盲啊，自己的名字都能写错。”
子桑已经看傻了，墙上这些最多是符号，根本称不上文字。
“你居然认识这上面的字？”
“这是妖怪的文字，如果你感兴趣，改天我教你。”
“算了，我去找人刷墙。”
子桑郁闷的出门上班。
一个月后，月玄和子桑来到机场，安检后开始登机，这架飞机即将飞往D国。
“你出差为什么带上我？”月玄有些不安，第一次乘坐飞机，他总有一种飞机会随时掉下来的感觉。
子桑帮月玄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要起飞了，“带你去领一个东西。一会儿会有些颠簸，别紧张。”
“你中奖了？跑这么远领？在国内买一个不就得了。”月玄就是想不通，什么东西要他们两个人去。
“戒指啊。”子桑拨了拨月玄的头发，有几根翘起来了，“上次那个太晦气了，所以我又定了一对，等我们到那里可以直接领取。”
“啧，真是麻烦，你还怕我跑了吗？”月玄显得很没耐心，心里却美滋滋的。
“当然，把你栓在我身边才安心，同时防止那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围过来。”
月玄贼贼的笑了，“幕老三，你这拐着弯骂自己可不行。”
子桑握住月玄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无所谓，我已经吃到天鹅肉了，满足。”
“臭不要脸。”
月玄紧紧攥住这只手，他也无所谓，这只手是不会松开的。
全文完
……
等等，还有！
后记
月玄飘着从飞机上下来，脸色黑了一半，“下次我再坐飞机，我随你姓。”
“早知道吃晕机药，我们先去旅店休息一会儿。”子桑搀扶走路打晃的夙大师，“反正你已经随我的姓了。”
“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机场外有出租车。”
作者有话说第195章 冥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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