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种田记》娜芙蒂蒂

21、第 二十一章 看戏

　　凯撒要在艾奎拉节举办戏剧表演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让罗马人开心地期待了很久，但一直到牧神节，大家才确定无疑，因为一个巨大豪华的临时剧场在帕拉蒂尼山下的空地开始搭建，加布里和帕皮可每天都跑去看，然后回来兴奋地讲给莱蒂亚和娜奥比。

　　“搭建好地基了，在地基上铺了大理石，竖起了好几百根柱子！好像一片树林。真的很壮观------”帕皮可手舞足蹈的说，被莱蒂亚不客气地打断，“不可能！好几百柱子？连神庙都没有那么多柱子！”

　　加布里开口帮腔，“是真的，我数过了，大概360根柱子，而且，今天运来很多玻璃，听说第二层要用玻璃建。”莱蒂亚和娜奥比神往地听着，“我想去看看。”莱蒂亚坚定地说，娜奥比马上支持，“我也要去。”

　　这个请求立刻被季丽安否决了，“不行，那里好乱的，你们的父亲和伊利斯这一段时间都太忙，不能带你们去，达乌又是不会看孩子的，没有成年男人带着，你们不能到那么远的地方。”莱蒂亚垂头丧气，娜奥比拽了拽她，朝前庭看了看，莱蒂亚马上明白了，“马可老师可以带我们去！我们再带上达乌好，加布里和帕皮可也去，求你了，妈妈，只看一眼就好！”

　　马可老师当然是很乐意的，特别是他很喜欢的娜奥比在他的墨水里加了香水，让他为新到罗马的著名希腊女戏剧家安芙密斯写的吹捧信散发出玫瑰香，那位戏剧女神派人给他送来邀请，请他在第一场表演结束后到后台参观，马可老师这些天幸福地快晕了，每天上课时都被粉红色的祥云笼罩着，上课内容就是不停地讲有名的戏剧家和他们的作品，什么普劳图斯和德伦斯的喜剧啊，什么伟大的悲剧作家艾妮乌斯、那威乌斯、帕克维乌斯啊，甚至上溯到古希腊的大剧作家埃斯库罗斯和阿里斯托芬，把他的女学生莱蒂亚听成了蚊香眼。

　　娜奥比倒是很有兴趣，她那金发小女孩外壳里的宅女苏曼曼一直是个美剧英剧拥趸，现在能实地欣赏高雅的戏剧，真是三生，不，两生有幸！

　　于是，马可老师带着两个女学生，由大个子达乌护驾，加布里和帕皮可伴随，浩浩荡荡来到了搭建中的剧场工地。

　　真的是意想不到的壮观，临时剧场占地绝不比现代的任何一所真正的剧院小，舞台已初具雏形，第一层全由大理石铺地，第二层铺的是玻璃，现在铺的是第三层，工人们正小心翼翼抬着镀金的木板，莱蒂亚的嘴张得老大，娜奥比惊叹，“太不可思议啦！马可老师，为什么要三层啊？”

　　“娜奥比，你忘了给你讲的特洛伊的故事了吗？战士们在城下厮杀，贵妇美人在城上观战，天神们在金色的云端争执，三层故事是同时进行的。”

　　设想一下就令人激动，莱蒂亚已经跟着加布里和帕皮可跑到摆彩色石膏像的地方去议论这些雕像是哪些神祗和英雄了，娜奥比拉着马可老师的手，悠然向往地长叹，“爱芙密斯女士一定会演海伦吧，那多让人着迷啊！”

　　莱蒂亚，你能怪马可老师偏爱娜奥比吗？

　　实际上，马可老师已经把娜奥比当成自己的学生了，他决定到夏天就给这个聪颖过人的小女孩启蒙，这样也可以刺激一下那个不思进取的后进生。

　　唐朝诗人用“举城若狂”来形容唐人对牡丹花会的热情，在艾奎拉节戏剧表演的八天里，罗马人的狂热也不逊于此，每天从下午开始剧场就人满为患，闹哄哄的平民们争抢位置，小贩们卖各种零食和饮料，小孩子追逐打闹，妓女们身着粗麻布托加搔首弄姿，当然，较有身份的人一般到傍晚才会带女眷进场，他们的位置要么是固定的，要么是雇人占好的，最有艺术性的表演一般也是在这时才开始。

　　连加图老师都给学生放了假，其实，大部分学生家里都会趁这热闹让孩子回家帮忙做生意或全家一起去凑热闹，特别是第一天表演结束后克拉苏大人特别满意表现罗马人被鹅叫惊醒打败高卢人的哑剧，不仅重赏了演员，还当即发给在场的观众每人一第纳瑞斯，来的观众就更多了，每天都有土豪发放免费面包或葡萄酒。

　　贝拉米在第三天傍晚带着全家去观剧，他们占据了一个很好的位置，在较靠后和偏左侧的包厢，说是包厢，其实是用半人高的木板围成凹形的观剧坐席，他们全家十人刚好坐下，当然有点挤，奥涅、阿里斯和甲虫就坐在自家带来的小杌子上，阿贝提前指挥男孩子们把带来的席子铺在地上。

　　得到女明星青眼的马可老师被请到后台就座，莱蒂亚偷偷咬娜奥比的耳朵，“他会不会和女演员跑了？”娜奥比装作听不懂，“跑？跑到哪里？”莱蒂亚恨铁不成钢的拧了她一下，“就是私奔！”“什么叫私奔？”

　　莱蒂亚放弃和她交流了，装傻成功的娜奥比得以静静欣赏表演。

　　下午台上进行了决斗表演，但血迹已被擦去，这会作为垫场的杂耍正在进行，但没几个人真正在看，很多人在买东西吃，大声说笑，过了一会，杂耍艺人退场，合唱团开始演唱，场内渐渐安静，台上慢慢点燃了大量火把和蜡烛，整个舞台通明透亮，夜色渐浓，夜风吹来帕拉蒂尼山上的花草清香和阿皮亚大道新植的松树月桂树的香气。

　　今晚的剧目就是娜奥比最想看到的《特洛伊的陷落》。

　　第一场就是阿喀琉斯和阿伽门农的争吵，两位演员带着面具，在台上表演争执，合唱队唱出剧情，群众演员扮演的希腊战士们肃立在舞台四周，这一场的最后，以阿喀琉斯愤然离席，阿伽门农强行带走他的女战俘结束。站在第三层镀金木板上扮演神祗的演员拿出一架金色天平，在代表希腊联军的那一侧放下厄运的筹码。

　　娜奥比听唱词时还有点吃力，但她觉得整体还是很精彩的，演员在退场时掀开面具，扮演阿喀琉斯的是一位极英俊的希腊男演员，全场的女观众们发出赞叹的欢呼，男观众也纷纷鼓掌。

　　第二场是赫克托耳的战斗，扮演赫克托耳的演员全副武装，在台上东挡西杀，在娜奥比看来，很像□□京剧中的武生，莱蒂亚来了劲，看得入神，娜奥比注意到一个带着银质项圈的奴隶匆匆跑来，在贝拉米耳边说了什么，贝拉米脸色凝重，跟季丽安低声打了个招呼，就悄悄离开了。

　　凯撒一个人坐在前排包厢等着，贝拉米落座后他微笑道，“刚刚得到消息，斯巴达克斯在摩季那打败了高卢总督。”贝拉米看着台上，低声说，“叛贼分裂出的一万人被海里乌斯吞掉了，其实斯巴达克斯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他的队伍开始出现分歧。”凯撒点点头，“克拉苏明天要在元老院主动请缨前去平乱。”“他会胜利的，在吃过大亏之后。”

　　台上的赫克托耳大声嘶吼，把穿着阿喀琉斯盔甲的帕特洛克罗斯用重锤杀死，台下一阵鼓噪，合唱队大声歌唱，“赫克托耳，带着闪亮盔甲的特洛伊储君啊，如同战场上的猛狮。”

　　贝拉米瞥了四周兴奋的观众一眼，凯撒喃喃道，“凶猛的狮子也是猎人的战利品。”

　　“半神人的英雄将杀死猛狮，将狮皮披上肩膀，夸耀他的功绩。”贝拉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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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凯撒和贝拉米最后的对话，是用半神人英雄赫拉克勒斯杀死雄狮的典故影射克拉苏定会打败斯巴达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