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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

  •   苏醒过来的时候,不知身在何处,背上传来刺痛,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孩见她醒来,欢快地对着门外喊道:“公子公子,姑娘醒了。”
      不稍片刻,白衣公子就到了她的床前,用手背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你的烧已经退了!”
      “这是哪里。”她狐疑。
      “这是我家。谢谢你救了我,大家都叫我黑山,姑娘你呢?”
      黑山,如初记得他在竹牌上写地“黑山”二字,闷笑道,真是俗到不能俗的名字。
      “我叫如初。”名字比你好听吧!而后突然想起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据黑山所述,那日那个老和尚给她一棍子,就走了,她倒在路边又没人理,他就将她捡了回来,为她疗伤。
      他还告诉她,他的父亲自小在外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在这好山好水处建了宅子,却很少回家,家里除了他,就只有那些仆人。
      黑山问她家在哪里?她闷闷不乐地告诉她,自己只是孤儿。

      如初有些疑虑,可加上身上伤势过重,常常体虚无比,莫说术法,就连府邸都出不了。
      这些日子不是躺在床上喝汤药,就是被丫鬟扶到院子里晒太阳。
      黑山每日都会来瞧她,给她带来美食佳肴,珊瑚珍玩,开始她身体虚弱,话都说不了几句,黑山就给他讲一些奇异见闻,经过慢慢调养,身体好了些,就换做如初讲了,日子相处越多,如初就越相信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富家子。她也就放下几分戒备,将外面的世界讲给他听,到后面,他们常常一坛酒一堆零嘴,可以唠嗑半日。

      山间岁月无声。
      安理说如初的身子早就应该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老是提不及力气,多走几步路,都有些气喘。黑山将她院子的池塘种满了莲花,这个时节,池中红莲开得正艳,衬着绿油油的荷叶,湖底都游来游去的锦鲤。

      她躺在那里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嬉笑声惊醒,睁开眼睛,四处望去,除了守在一旁的婢女,什么人也没有。她悻悻,又睡了去,这时心却是醒的。
      “快看啊,她就是公子从外面带进来的女子。”
      “嘻嘻,你们说她味道怎么样啊!是生煎还是烫火锅啊!”
      “烫火锅吧烫火锅。”
      “生煎吧,生煎的香。”
      他们讨论的太激烈了,想必婢女也听见了,她偏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如初姑娘,低声对着池塘呵斥道:“你们还不快散去,公子马上就要回来了。”
      如初慢慢转醒,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慢慢走到池塘边,刚刚还在游玩地一大群鱼儿全都藏在荷叶底,有几条露出头来向上面瞅瞅,只留下层层涟漪的水面。

      “如初,如初,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是黑山的声音。
      她见他朝她快步走来,手中还是提得一大包油纸盒。他将盒子打开,是香气扑鼻的桂花糕。他得意地说,这是他走了好远的地儿才买到的呢?
      黑山见如初脸色不太好,也不去拿她平日最喜欢吃的桂花糕,问她怎么了。
      如初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我想喝鱼汤可以吗?”
      池塘一阵骚动,普拉普拉,鱼儿全都散开了。
      有属下来报,说曼姬求见,黑山看了看如初,命人换曼姬过来。
      曼姬见到如初,嗅着鼻子闻了闻,问道:“公子,这位是?”
      黑山说这是咱们府里的客人,让曼姬好好对待,又对如初说,曼姬是府邸的管家,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寻她要。
      如初心底有些抵抗,总觉得这位名唤曼姬的女子不怀好意地看了她几眼。
      后来几日,如初悄悄将送来的汤药都倒掉,身体竟然奇迹般的回复了以往的知觉。她寻了法子走到府外,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与一片崇山峻岭中,除了这座府邸,四周竟然都没有人烟。

      如初对黑山如实说,自己病已经好了,想要回去南郭镇。
      黑山闷闷不乐地说:“你不是说好要陪我的吗?”
      如初都忘了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也许是他们之间聊天的时候,她无意中说出来的,可是她都已经忘记了。又说:“过几天南郭镇有一年一度的彩灯节,我带你去玩啊!”
      如初好了后,尽然测出这里离南郭镇不远,不知用了什么奇门遁甲之术,她竟然走不出去。

      黑山思索了一宿,答应了如初,送她回南郭镇。
      如初回到南郭镇,很是开心,她拉着黑山吃遍了南郭镇的大街小巷,又带她去黑边放水灯,黑山显然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开心地不得了。后来,他们来到一个捏小泥人的小摊前,卖泥人的是个老婆婆,以为他们是一对小情侣,照着他们的样子一人捏了一个泥人送给她们。如初给了钱,又带他去喝了果酒,听茶馆的老生唱曲儿,一天下来,两人都玩得兴致勃勃。最后,他们来到了初次相遇的地方。
      黑山从怀中拿出一块竹牌。
      如初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还留着呢?”
      黑山笑笑,他笑得时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从一旁卖字画的先生处借了一管笔,浇上墨写上了“如初。”
      然后将它使劲儿抛上了大槐树。
      他从容地做完这些事,转生说:“如初,你会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如初看着他,月光下,他的容颜白皙美丽,本身会不会是狐妖呢?
      不待如初回答,黑山附身亲吻额头。天空都是缓缓升上的孔明灯,带着所有人的愿望,伴着月色和星辰,美丽又幸福。
      相聚总是伴着相别。
      如初作别了黑山,赶回道宗。
      这么多日子没有她的消息,她不知道师兄师姐们有没有寻她。
      她进了门,除了打扫庭院的道宗弟子,竟然只见到了呆头呆脑的三师兄,三师兄见她回来,高兴地跑过来,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问:“你进了魔域,没被那些妖怪吃掉啊!”
      如初心一惊,问:“你怎么知道我进了魔域。”又说,“师傅和大师兄呢?”
      黑山回到魔域的时候,发现十万大山,业火连天,到处都是嘶鸣、哀嚎的声音,他冲进结界,见到道宗和一群和尚见不断斩杀妖畜,血流成了河。
      道宗宗主见到黑山,大声道:“魔君,今日就要你灰灰湮灭,让你们妖魔界永灭人间。”说着,他用佛尘画了道符咒,像黑山攻来。黑山是妖界君主,他的寿命、法力和魔域相连,魔域正在被发火摧毁,他的法力也在慢慢减弱。道士和和尚都只他是首领,都向他攻去。
      如初拼劲全身的法力赶到魔域时,已经是三日之后。所见之处,生灵涂炭。大火还在肆无忌惮地燃烧,四处都是道宗,佛宗,还有妖魔的尸体,他们有些已经被大火焚烧地看不清原来的面目。
      道宗宗主、兰若寺长老,还有那些法力高深的弟子们一起围攻着他们心中的大魔头。
      如初看着大师兄陈诺正一箭刺向对她曼姬。她心急之下,拔了头上的发簪扔了出去,提她挡了这一剑,曼姬逃脱,见是如初,狠狠地攻击过来,如初害怕伤她,只能躲闪。
      突然,一边传来一阵大吼。
      花妖停下攻击,看到魔君被那些卫道士围剿在一个球形的金色结界内,结界里燃气熊熊大火。
      如初不知道黑山是见她过来,放松的防守,才会被他们有机可乘。
      陈诺见如初向魔君那处奔去,将她狠狠地抓在手里,如初看到被烈火焚烧的黑山,急得快哭了:“大师兄,你让他们快住手啊!”
      陈诺见她为魔君求情,冷冷的说:“你知道他是谁吗?妖界首领魔君,我们正派都是除魔卫道者,怎么会放了他。”
      如初却一直看着他,眼睛再也移不开,就在黑山被打落到地上,一身白衣已被烧焦成黑色,平日里梳地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已凌乱不堪。
      佛求万世慈悲为怀,想着对这位魔君押后再审。
      道宗宗主却不同意,“大师莫再说了,妖孽自古都与人为敌。让我一掌了解他性命!”
      如初狠狠地推开陈诺,扑倒在师傅脚下,恳求地说:“师傅手下留情。”
      道宗宗主见是自己的小弟子,道:“初儿。”
      “师傅,魔君手上有洛河文书,何不让他交出来,再了结他。”如初振振有辞。
      却听得一旁倒在地上的人传出一声讥笑。
      洛河文书记载着上古修仙之术,是道家求之不得地宝物,道宗宗主立马收手,说:“来人,将这妖孽打入大牢。”
      几百年来,魔君将魔域封存在人世间,道家花了几百年也找不到入口,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弟子带了进去,道宗宗主很是欣慰自己这个小女弟子,将她狠狠表扬了翻。
      只有陈诺说道:“初儿,你想救他吗?那就和我成婚吧!师傅当日说过,你我成婚之日,就是他归隐山林之时,我做了道宗宗主,就放了他。”

      成婚前一夜,她去了地牢,阴暗潮湿的地方关押数以千计的山精妖怪,它们发出可怖的叫声,如初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她生性胆小怕事,以前来到此地都是远远的绕过。
      墙壁上的油灯发出淡淡的橘光,她顺着石梯而下,用钥匙打开了最下面唯一的一间牢房。
      他的双臂被扣在十字架上,脖子,手,脚都被千年寒铁锁住,头发将低着地头部全部遮挡。想必也是听见了声音,他这才虚弱地抬头。
      昏暗的牢房,如初也能看清他的面孔,俊美秀逸的一张脸已是惨目忍睹,有一半张脸都已经变成了焦黑。
      如初红了眼眶,颤抖地问:“他们对你用刑了?”
      黑山看着她,满眼讽刺。
      “对不起!”事到如今,如初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日你舍身救我,我以为你只是一个修为尚浅的凡人,你早知道我是魔君了吧!活了千万年,终没想到有一日会栽倒在一个凡间女子身上,世间情爱竟是利益熏心,如此可笑,我却还偏偏去追寻。”
      如初想解释,可若不是师傅在寻她途中,发现了魔域的出口,他们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她看着他,小声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如初刚走。
      陈诺进了牢房,这位道宗大师兄和如初不一样,他父亲为当朝宰相,只是因为与道有缘,才回来到山上。他同如初一同长大,本就是青梅竹马,天赐良缘,怎么会让一届妖孽给破坏了。
      那日围剿魔域,他可将自己小师妹的一举一动看得真真切切。
      “魔君乃一届君王,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哎!都怪我那未婚妻太过顽劣,待明日我和她拜堂成亲之后,定会收敛一下她的性子。”他说完,哈哈大笑地走了。
      黑山低着头,手紧紧地攒成拳,身上结痂的伤口破裂开来,新鲜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正月里的最后一天,月晦之日。
      月光尽无,天色一片阴沉,红烛喜被格外亮眼,新郎新娘身披红色绸缎,跪拜恩师。妖界被毁,又遇弟子新婚,道宗上下张灯结彩,一片欢腾。
      内堂在庆贺,外堂却突然妖风四起,紧接着传来一阵哀嚎和兵剑之声。如初转身,一手扯开红色盖头,看见大厅中站了一个人,全身黑色,半张脸已被摧毁,他手上抓着一个道宗的小弟子。
      片刻,小弟子化成一团黑色灰烬。
      陈诺拿起佩剑将如初护在身前,四周的杀戮和鲜血染红了黑山的眼睛,这才是魔君真正的面目。
      那一夜,如初眼睁睁看着同门一个一个惨死,整个道宗血流成河,就如他们攻打魔域的那天,她呼喊着这些同她有养育之恩的亲人。
      直到大师兄也倒下了,鲜血和红衣染成一色,他还在虚弱地喊道:“初儿,快跑。”
      她能跑哪儿去呢?
      善恶终始有报,她今天才明了,其实没有人该死,那些妖怪不该死,这些道宗的人不该死,该死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她。
      她看着站在她十丈之外的黑山,此刻的他,姓名如他身一般,如此相配。她拾起师兄落在地上的宝剑,夹在自己的脖子上。
      手腕钻心的疼痛,剑身跌落在地上,黑山揪着她的衣领,近在尺咫,他妖孽的扬起嘴角,说:“面若桃花,怪不得我会被你这身皮骨所迷。”他的指尖轻轻抚摸她的脸庞,“这样死了,不是可惜了吗?”
      他将她带回了魔域,如同道宗对他所做的,将她关押在暗无天日的牢狱,每日只有一位伤残老妪送来一食,老妪在魔族大劫中存活下来,对她恨之入骨,自是不会和她说任何话。
      一日,一个穿着粉群的女子踏了进来,如初蹲在墙角看着她,曼姬,她在那场劫难中也活了下来。
      曼姬走到她面前,将她面前今日的吃食踩在脚下,狠狠蹂蹑,转而又温柔的说:“想见你的大师兄吗?跟我来吧!”
      如初看着她,嘴唇瑟瑟发抖。
      曼姬将她带到刑场,从小一同长大的大师兄正被恶灵餐食,他的身体,他的肉身,他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消逝,同门被害,她疯了一般冲过去,想要驱赶那些恶灵,可是人的血液对恶灵有致命的诱惑,不蚀骨消血,它们是不会离开的。
      如初拼劲了力气,大声喊道:“黑山,你出来啊!你出来啊……”很久很久,恶灵已经餐食了最后一滴血液,这个刑场好似从未流过血一样,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她哭地脱了力气,跌倒在地上,喃喃自语地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告诉我?”虽然自小被收留,可心底被抛弃的感觉一直存在,如今,所有的人都再次离他而去,他爱的人毁掉了爱她的人。
      “好,好,你不就是为了报仇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将所有的恨,所有的爱,还给你,全都还给你。”她突然站了起来,疯了一样,咬破自己的手腕,飞扑过去,恶灵闻到人类的血腥,都飞了过来抢食。

      黑山赶到的时候,还未来得及责备是谁将她私自放出,眼前的场景已是让他满脸骸色,她倒在台阶上,还是那身鲜红的嫁衣,衬托她雪白的脸,那些恶灵还在她周围抢夺她的血液。
      恶灵见到魔君如此模样,吓得四处逃窜,可还未过半尺,已经被黑山身上散发的戾气打得灰灰湮灭。
      她虚弱地倒在地上,瞳孔已经没了聚点,他走到她身边,颤抖着身子抱起她,眼眸的厉色退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白衣公子,怀中只是他心爱的姑娘。
      被恶灵餐食后,魂魄四散,黑山拼劲全数法力,为她保留了最后一丝心脉。孟婆说,若要救她,便不能将她留在魔域,历过大劫的魔域戾气太重,她凡人身躯不能承受,只有让她投胎,再世为人,凝聚成新的生命。
      “魔君与这位姑娘缘尽今生,若要各自安好,切莫再痴缠!”
      这位昔日白衣公子,今日黑面阎罗。看着奈何桥上,徐徐而过的亡灵,他们无知觉,无意识,忘却今生,不知来世。
      “那…她还会记得我吗?”黑山听见自己问。
      “魔君切莫说笑了,他们的生命有限,一个轮回也不过短短数十载,喝了我的孟婆汤,过了这奈何桥,前世的爱与憎,都化为尘埃了!”
      她的生命很短,而他的生命却如此漫长。

      梳儿是被颠醒的,身边坐着小倩,对面是书生宁采臣。
      小倩见她清醒过来,开心地告诉她。她和宁采臣被姥姥追杀,幸好遇见了道长燕赤霞,他们便拜托道长前来救你。
      梳儿想问魔域他们如何能进得去,却不料小倩说是在兰若寺发现昏迷的她的。
      梳儿拉开帘子,外面昏天暗地,只有风的呼啸声和马蹄声,突然,前方的马一阵嘶鸣,马车剧烈的颠簸起来。
      “燕赤霞,前方怎么了?”宁采臣急急问道。
      簌簌的声音传来,一节,两节,三节藤蔓溜了车内,梳儿和小倩都知道,这是姥姥的术法。
      两人急急将宁采臣带下车,看见燕赤霞被姥姥缠得死死的,小倩祭出白练将姥姥的藤蔓搅断,燕赤霞抽空拔出铜剑砍断了姥姥的手臂,挖出她的心脏。
      燕赤霞转身对他们说:“我们快离开这里,好大的妖气。”还未说完,四周突然狂风四起,风沙漫天。
      远处出现一个穿着水红衣袍的女子,她的一旁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子。
      “黑山老妖。”小倩吓得缩在宁采臣的怀里,宁采臣虽说只是一介书生,这时却也是有男儿担当,他紧紧地护着小倩。
      燕赤霞冲上前和那名女子交战在一起,黑山老妖步步紧逼,梳儿拿着匕首挡在小倩和宁采臣面前,她的眼睛不敢注视他,声音颤抖地说道:“放…放了他们。”
      黑山老妖显然没将她放在眼里,伸手将她劈来,没想到小倩却挡了那一下,她怎是黑山老妖的对手,当时就口吐鲜血摔倒在一边,宁采臣见小倩受伤,什么也不想赤手空拳向黑山扑去,只是还未近身,就被摔倒在地,不过他受伤更重,当下就昏死了过去。
      梳儿见好友如此,哭着喊道对黑山老妖喊道:“你为什么要拆散他们?”
      她的哭喊声好似让他有了反应,僵硬着身子转身,见到梳儿泪流满面地说道:“他们只不过是真心相爱,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你的心难道一点温度都没有吗?”前世今生的爱和恨,积累在一起,她想寻得一个突破口,将它狠狠的发泄出来,“你这只冰冷的妖怪,怎么会知道人间的冷暖呢,连真心爱你的人都可以杀死。”她说着,跌倒在地,眼泪一大颗一大颗落下。
      黑山看着她,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燕赤霞已经解决了花妖,这会儿看到黑山老妖神情呆滞,想着这真是一个好时机,祭出宝剑,想他背后刺去。梳儿看着剑锋,义不容辞向他奔去,待他被梳儿地奇怪举动惊醒,已经看到这个女子用身体挡住了那柄杀妖的利剑。
      燕赤霞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已经被黑山掌气震开五米之外。
      黑山抱着倒下的梳儿,看着她,他不知道这个女子为什么要救他,只是觉得她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得他不敢去想象,他怕,他在怕什么?
      梳儿吃力的伸出手去揭开他的面具,他也没有阻拦,被面具遮盖的面庞俊美无邪,她伸手慢慢的摩挲。
      他终于喊出了声,声音低哑,“如初。”
      梳儿知道他认出了她,微弯了眼角,想吃力说什么,那边燕赤霞已经站了起来,朝着他喊道:“黑山老妖,你当年害我道宗弟子数百人,今日拿命来。”
      黑山根本听不得他说些什么,只听得如初颤抖着声音对他说:“放了他们,好不好,好不好。”
      她心身力劫,满眼哀求。
      黑山紧紧地抱着她,像寻回珍宝,开心而悲凉,“我什么都答应你,答应你。”
      天云变色,日光冲破层层浓云,洒向大地,带宁采臣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燕赤霞一人。
      他急急的问道:“小倩呢?”
      燕赤霞嘴角一仰,问:“你当真要将那只女鬼讨回去做老婆。”
      宁采臣正襟危坐:“小生此生只娶小倩一人
      燕赤霞将手中装有骨灰的瓷瓶扔给宁采臣。宁采臣将手中瓷瓶收入怀中,问:“那只妖怪呢?还有梳儿呢?”
      燕赤霞不作答,骑着骏马扬长而去。

      某年某月南郭镇。
      隔壁徐大娘已经第五次到梳儿家提亲了,她苦口婆心道:“梳儿你也不小了,不能再这么挑了,这王员外家都托我来说过多少次了,你就应了吧!”
      梳儿将画好的扇面胶在扇骨上,抬头说:“徐大娘,我都已经嫁人了,你让我怎么答应啊!”
      “梳儿,你就别骗我这个徐老伴娘了,这五年,我都没看见你这里有男人进出。”
      “我不是说了吗?他在外面做生意去了,很快就会回来。”梳儿笑着摇摇头。
      徐大娘看着这呆呆的梳儿,叹了口气,带上送来的礼物走了。
      梳儿走到屋外,将糊好的扇子放在木架上,晾干。屋外晴光日好,她靠在门前,看着远方的街道,恍惚中,一个清瘦高大的人走进了她的视野,她揉揉眼睛,忙站直了身子,男子带着银色面具,露出的媚骨和半张脸颊,显得俊美无比。
      她就看着他,在阳光下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好像她等了他一生一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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