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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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蓦地睁开眼，看到自己正流着口水躺在离锦怀中。脸不由在晨曦中刷的一红，这才想起昨日离锦吹的乃是安神曲。
我眨巴着眼抬眸看向离锦。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离锦看到已真实面目暴露在我面前的睡颜。柔和的晨曦笼罩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少了一分妖孽，多出一分柔和，就像是堕入红尘中谪仙。我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只觉怎么看都不够，恨不得用一生的时间这般静静欣赏如画的眼眉，如玉的脸庞。
感觉到脸上的触碰，离锦缓缓睁开那墨黑的眼眸，神情慵懒地垂眸凝望我良久。
这双眼睛能不能不要这般温柔啊！我觉得不会承认，我……快要溺死在这双深情若水的眼眸中。
就在我心跳突然加快的时候，离锦朝我脸上指了指一本正经地说：“小凤儿，是不是想吃红烧乳鸽？”
我神情一愣，原本泛红的脸颊直接红成猪肝色。就在我松开摩挲离锦脸颊的手，去擦口水的时候，离锦竟突然低下头，用他的唇来替我擦口水……
………………
我替刘老头伺候了三天的汗血牦牛，最后因不慎踩到汗血牦牛的牛尾巴，使得汗血牦牛暴走掀翻牛棚而告终。
“你这小丫头片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到垮掉的牛棚，还有跑走来回奔跑的汗血牦牛，刘老头气呼呼地说道。
我无奈地耸肩说道：“我从小连人都没伺候过，现在来伺候一头牛，已经是给足了这汗血牦牛面子，岂料它还不知好歹。”
我话音刚落，那汗血牦牛好似听得懂人话一般，立即朝着我的方向冲来。
“小凤儿，小心。”站在一旁的离锦突然脸色大变。不过我并未让离锦替我担心多久，因为我下一刻便闪身朝着汗血牦牛洒了一把我问离锦那里要来的魑魅毒。
见汗血牦牛瞪着鸡蛋大的牛眼睛望向我，趴在地上一直用鼻子喷气。我得瑟地叉腰笑道：“小牛崽子，你继续牛给姑奶奶看看啊。你刚才冲得挺带劲的，你继续冲给姑奶奶看看啊。”
我转头得意地冲离锦眨了眨眼，只见离锦僵硬地抽了抽唇角。
而此刻刘老头见状愣了一瞬之后，指着我的鼻头大骂道：“小丫头片子，这汗血牦牛哪里是牛崽子，它简直就是我的小祖宗。这次你惹到它，等它恢复力气，指不定一头把你撞死在崖壁啊。你这小丫头片子，什么不好惹，偏偏要惹怒这头小祖宗。”
“……”
就因为我惹怒汗血牦牛，刘老头便执意要赶我离开崖底。
“义父，你一把年纪还要伺候这头牛。要不我们把这头牛给宰了，我留下来伺候你。”
我话音刚落，那汗血牦牛不由浑身一颤，转而将目光锁在刘老头身上，那满腔怨恨的小眼神仿佛是在央求它家主人替它主持公道。
刘老头神情疑惑地看向我，他默了默又朝离锦的方向望去：“小丫头片子，你真愿意留在这里伺候我？”
我亦是看向离锦道：“自然原意。”
听到此处，那汗血牦牛又忍不住浑身一颤，望向刘老头那满腔怨恨的小眼神已经满是惶恐。
若是离锦体内的残毒真是无药可解，只有半年时光可活。我宁愿留在这远离江湖喧嚣的崖底，和离锦一起听风赏月，过着宁静自在的生活。
见我神情坚决地点头，刘老头挠了挠头发，一脸便秘地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小丫头片子，你待义父如此情深意重，义父也不能再骗你。”
“你……骗我什么？”
刘老头扯了扯他的白发说：“其实……其实这世上还是有那么一种办法能够替那毒小子解除残毒。”
“义父，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激动地紧拽住刘老头。
“嘶，小丫头片子你轻点啊。老子的手臂都快被你给拽下来。”
我闻言却并未松开手，反倒加重手上的力道：“义父，到底是什么办法。你快告诉我。”此时内心的欣喜已经不能用天上掉下馅饼来形容。
然而刘老头神情不自然地朝离锦瞅了一眼后却无奈地摇头，叹息道：“小凤儿，你也别太激动。若是这办法有可行性的话，老子早就已经告诉你。只是……”
“只是什么？”此时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如何能够替离锦解毒上面，丝毫不曾注意到刘老头眼中的异样。
刘老头告诉我说，在楚国以南的极地下面有前朝所建造的底下宫殿，前朝皇室为防止他人闯入，在底下皇宫养有毒蛊，其中便有毒蛊之王，千皇蛊。若是能寻道毒蛊之王的千皇蛊，放入离锦体内以毒攻毒，那么离锦的残毒便不足畏惧。
“义父，你的大恩大德，梓栖现在无以为报。待我寻到千皇蛊后，定回来报答你对离锦的救命之恩！”
知道前朝帝陵皇宫中的千皇蛊能解离锦身上的残毒后，我连忙向刘老头告辞，便拽着离锦急急离开。
“小凤儿，你呀无须如此着急。我吃了白须老人的琉璃金，暂时还不会毒发。”从崖底出来后，见我也不喘口气，便心急火燎地去驿站买马。离锦无奈地叹了声气，转而牵着我去到附近出名的酒楼。
“小凤儿，你这样我会心疼的。”离锦将我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在耳后，见我面对香喷喷的红烧乳鸽丝毫提不起兴趣，离锦不由温柔地威胁我道：“小凤儿，你若在如此虐待自己，我便呆在这江南哪都不去。”
我抬眸看向离锦，这才发现此刻他眼中的黯然。
“离锦，我……”我握着竹箸的手紧了紧：“小凤儿，知错。我发誓，只要你好好的，跟我一起去极地寻找千皇蛊，我绝不会再像今天这样。”
离锦沉着脸挑眉道：“当真？”
若是因为我惶恐不安的情绪让离锦担忧，心痛的话，我便绝不会再把这样的情绪表现出来。我点头如捣蒜道：“当真！”
离锦却依旧看着我，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看穿我的心思，良久之后，他伸出手轻弹我的眉心，笑道：“小凤儿，你可还记得，你刚到恶人谷没多久，因为害怕打雷尿裤，那床单还是我替你收拾的。”
不想离锦竟会提我小时候的糗事。我皱了皱眉，脸上一片滚烫，却始终想不出离锦有何糗事来反驳他。
就在我垂眸深思，试图在记忆的长河中寻找离锦人生中的败笔时，只听他道：“所以小凤儿，你心中的那些小九九我又何尝看不穿。”
不为离锦担心，恐怕我化作鬼也做不到。我瘪了瘪嘴，有些丧气：“离锦，若换做体内留有余毒的人是我，你可会为何我担心？”离锦目光幽深地看着我，不等他回答，我又道：“飞蛾明知前面的大火会燃尽它的生命，可它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里扑。情非得已，大概便是我现在这般，由心不由你。所以离锦，你让我别慌，别担心，我凤梓栖做不到。”
见我眼眶红红，委屈得马上就快哭出来。
离锦一声轻叹，不仅一把将我拽进怀里。这一瞬，他低低的声音仿佛是从山谷中传来，那般的遥远。离锦道：“小凤儿，我很后悔，作为‘离锦’自己不曾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
离锦那般低沉遥远的声音却如同一把铁凿，狠狠敲击在我心上。是我过去太蠢，傻傻地把离锦对我的爱情看做是这世间最坚固的亲情。却不知，直教人生死相许的，从来都不会是亲情。
难以言喻的苦涩在心中翻涌，我狠狠摇头：“过去，是我太笨，错过你。不过还好，我并未因此而失去你。离锦，答应我好吗？我们好好活着，待我白发苍苍，老眼昏花的时候，你还弹《凰归》给我听？”
离锦看着我不说话，那黑眸中的纠结让我的心越发痛得厉害。他分明骗过我很多次，甚至至今我都不曾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他现在为何却连骗我都不肯。
我气愤地鼓起双颊，作势朝他胸前“狠狠”捶去，蛮不讲理道：“你是不是不愿跟我一起笑看沧海，至白首，所以不愿答应我。离锦，你就是大骗子，十四年来，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我都不知道你的心……”
我的话尚未说话，便被离锦打断。他用他温暖的大手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前。透过单薄的衣衫，我明显能够感觉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小凤儿，我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但我这颗心却是真的。”
离锦用那灼灼的目光紧锁我的眼，那黑眸中比海更深，比月更柔的深情，我又怎会看不到。他可以对我说谎，但他却无法在梦境中说谎。多年来，虽然离锦只会在发烧时说梦话，但我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在梦里面紧张地唤我的名字。
这样的感情，若不是恨极了我，那便是极是在乎我。
我抽了抽鼻子，却坚决不让步，我道：“跟我来！”
“小凤儿，你肚子尚未填饱，这是要带我去哪儿？”离锦蹙眉道，见我神情严肃，一副拦我者死的表情，他也就仍由我牵着他来到一颗连理树下。
“小凤儿，这是……”离锦看向连理树欲言又止，然不待我说话，他眼底的温柔随即便一抹凛冽所取代。从小到大从未凶过我的离锦，他竟对我厉声吼道：“胡闹！”
离锦阴沉的脸色快要滴出水来，被他一吼，我脑中突然只是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他。
然而就在他拂袖丢下我转身离开的一瞬，我却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吼道：“这他娘的哪里是胡闹！离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到底有没有种？连跟我私定终身的勇气都没有？还是说你嫌弃我曾经和辞慕他……唔……”
我尚未说完的话被离锦狠狠封在唇中。见他双目赤红地说：“凤梓栖，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我却丝毫不觉不害怕，唇角反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我仰头道：“今日，我凤梓栖就是要挑战你的底线！”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