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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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头的速度极快，离锦尚可避开，而我却根本没那实力。
看到刘老头的粪铲向我挥来，就在我呼吸一止，准备迎接钝痛之际，刘老头却出其不意地用另一只手扼住我的喉咙，而另一只手却握着粪铲欲闪身至我跟前的离锦。
“臭丫头，没想到你武功不济，脾气还不小。”刘老头打量着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姑奶奶叫什么名字，关你屁事。”我朝刘老头翻了一记白眼：“我劝你赶紧放了我们，不然……”
“不然怎样？”刘老头追问道。
看到离锦眼中的沉稳，我故意勾起一抹笑，沉默不语，吊这刘老头的胃口。
刘老头见我不说话，他大笑道：“小丫头片子，老子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在爷爷面前玩把戏，你以为爷爷我会上当。”
前面堆起满脸皱纹大笑的刘老头丝毫不曾察觉自己脸上早已布满犹如蛛丝般的黑线。
我回笑道：“臭老头，我自然知道你吃过的牛粪，比我吃过的盐还多。我小小年纪，又岂敢在你老人家面前玩把戏。”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还有些自知之明，甚是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刘老头继续大笑，然而他的笑没持续多久。“你……”此时他的脸已经全部变成黑色，只能看到他白眼仁在乌溜溜地打转。刘老头错愕地看向站在月下神情妖孽，唇边含笑的离锦，口齿已经变得不清晰地说：“魑魅毒，你……到底是何人！”
手已经无法承力，在铁铲应声落地的那一瞬，我倏地衣角将刘老头踢进牛粪中：“臭老头，记住了，我就是你姑奶奶！”话音刚出，我不禁一怔，转而看向凝望着我，笑得比月色更加温柔的离锦。
虽我自幼在恶人谷中长大，生性洒脱。然，在辞慕面前，仍有克制。特别是在皇宫中时，我简直觉得自己脸上已经带着面具。想来，我其实从未把辞慕划分到自己人的范畴之内。
对上离锦缱绻的浅笑，我卷起衣袖，拿起粪铲，直接将那刘老头活活埋在了牛粪堆中。
不过须臾，别说刘老头的脸，就连他的衣角也已看不到。见我累得直喘气，离锦拽我的手，轻轻揉着：“傻凤儿。”
我闻言甚是不依，仰着脖颈道：“我傻？”
这刘老头欺负他，我帮他出气，他竟然反过来说我傻。
我琢磨着他若敢点头的话，我就……转身就走，一个时辰不同他说话。
结果没想到他竟还真的点头，我气呼呼地扔下粪铲，跳下牛粪堆就走，却并未注意到月光下，离锦苍白的脸色。
十，九，八……
我在心中默数着。按照惯例，十步之内，离锦必会唤我。岂料我已数道十二，后面却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难道这次他是在等我妥协吗？
我……才没这么怂！
不要回头。然而就在我再迈出三步之后，却没出息地回头寻找离锦的身影。
“离锦！”在看到离锦动也不动，就像一片枯叶躺在那牛粪中时，我慌乱地喊道。
我一边摇着头，一边朝着离锦的方向跑去，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之前刘老头所说的话。
小丫头片子，你的情郎已是全身埋进棺材的跛子……
离锦他到底怎么了！
“离锦！你醒醒！”
“离锦，你别丢下小凤儿！”
“上官辰，辞慕他来抢我啦，你快点起来！”
我满脸是泪的大喊道，然而不管我如何哭闹，离锦都没有再睁开眼。
夜黑如墨，木柴燃烧的火光映在离锦妖孽的脸上，他却依旧浑身冰凉。我紧抱着他，听见刘老头埋在牛粪中用腹语。
“小丫头片子，你情郎已经没有救了。不若你把他埋里面，换老子出去。老子保证给你找一个生龙活虎，心地善良的男人。不知道你眼睛到底是不是长在脚底上的，什么人不喜欢居然喜欢这江湖上的毒圣。这毒小子心思颇深，把老子毒得浑身发软。不过这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给老子下毒，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离锦他……中毒了？
难道是因为离锦中毒的关系，所以他才不愿随我火焰河。
“老家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闻言倏地站起身朝埋刘老头的牛粪堆望去。
“你想知道？”
半晌之后，听不到我回答。快要被憋死的刘老头又忍不住说道：“小丫头片子，你快救老子出来。看在你的性子像我的份上，我答应告诉你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我闻言仍旧不说话，脸色甚至比此刻离锦的脸色更加苍白。要知道他是毒圣，这世间能够对他下毒，他却无法解毒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毒仙，莫阴。
“小丫头片子，你快救老子出来！只要你肯救老子出来，老子帮你想办法救醒那毒小子。”
“你说你……能救他？！”
我恐惧害怕的眼眸中不由闪过一抹光芒。连离锦都不能解的毒，刘老头能够解？他连离锦下给他魑魅毒都没办法解……
然而即便如此，我却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生出希望。
见我迟疑，再不从牛粪中挖出来就会窒息而死的刘老头用腹语叫嚷道：“小丫头片子，那毒小子最多还有七日的命，我虽不能彻底救他，但至少也能延迟他身上的毒半年不发。若你再犹豫，憋死了……老子，这毒小子也得随老子一起下黄泉……”
刘老头的话尚未说完，我便连忙用粪铲把他的脑袋从牛粪中挖乐出来。
“咳咳……”
刘老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眉头紧蹙地看向我。而我则居高临下地看向他：“离锦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刘老头继续擤着鼻子继续咳嗽。
我心急如焚，抽出短剑架在他脖颈上喝道：“你若再不说，我便削下你的脑袋。”
“小丫头片子，你先把老子身子挖出来再说。”刘老头得寸进尺地说：“现在是你有求于老子，老子现在年事已高，该欣赏的风景已经看过，该爱的人也已经爱过，现在就算死其实也死而无憾。可惜了毒小子，年纪轻轻还没成过亲，那个什么，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还真是不值啊。”
刘老头的话字字如针扎进我心里。我紧攥着手，目光冷冽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小丫头片子，你别这样瞪着老子啊。又不是老子对他下的毒，他对老子下魑魅毒，老子都还没跟他计较呢。”迫于我阴沉的目光，刘老头说完便转头看向别处。
我紧咬着牙，莫阴对离锦下毒只会是辞慕所授意。要辞慕救离锦，恐怕这比登天还难。何况离锦七日后便会毒发身亡。从此处到帝都十日的路程，就算我不眠不休，也许七日才能抵达都城。
寂静的黑夜中，只听一声闷响，刘老头震惊的转过头看到我跪在他面前。
“刘老头，我凤梓栖一无所有，有的只有这条贱命，若你能救离锦，我愿把这条贱命给你。”
刘老头望着神情凝重跪在地上的我，眼中的震惊转而变成欣赏，他随即再度大笑道：“小丫头片子，若不是老子不曾有过孩儿，指不定还以为你是老子失散多年的女儿。”
虽明知刘老头说的乃是玩笑话，但我却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诚恳：“我从小无父无母，在恶人谷中长大，若是你不嫌弃的话，我从以后我便是你的义女。”
“咳咳咳……”
刘老头再度被我的话惊得一阵咳嗽。
“义女？”刘老头在口中喃喃念道。离锦对他下的魑魅毒并非致命之毒，只会使人脸色发黑，三炷香的时间内浑身酸软无力。此刻刘老头的脸色已经渐渐恢复。半柱香之后，就算我不把刘老头从这牛粪堆中挖出来，他也会恢复内力自行从里面出来。
思及此处，既然我有求与他，既然现如今只有他能够救离锦。我就只能把他从牛粪堆中挖出来，认他做义父。
见我二话不说，拿起粪铲朝他挥去，刘老头脸上的笑转而变成疑惑。
“小丫头片子，毒小子到底是哪出使得你如此为他？”
我想也不想便道：“刚才我不慎摔下悬崖时，他也跟着我跳了下来。”
被我挖出来后，刘老头捋着他被牛粪黏成一团的胡子叹息道：“原来如此。既然你敢认我做义父，我刘老头自然敢收你为义女。”
“义父在上，请受梓栖三拜！”
见我要拜，刘老头倏地将我拦住：“小丫头片子，要做我刘老头的义女，你得那出诚意来。”
跪三拜，难道还不算有诚意？
刘老头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他冷哼道：“不愿意？拉到。反正这毒小子，迟早逃不过一死。”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