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女鬼跟着你》伊小诺儿

5、第五章

　　我惊呆了，孟路的话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刚刚他见到段泽宇的反应那么惊愕，也知道了为什么段泽宇会看到坐在至阴处鬼态的我，他的确没有鬼眼，但是他有比鬼眼更厉害的东西。
　　孟路在望乡台卖汤，他见过他四次，这次在人间是第五次。每一次，他都是至阳之人，也就是所谓的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人。
　　我低头，强压下心中的惊愕。
　　“他这一世，命中属土？”
　　孟路低哑的声音传来。“恐怕是的！”
　　我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段泽宇，他居然是个奇人！五世奇人！这也太吓鬼了吧？我和孟路两只鬼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惊愕，恐慌。
　　五世奇人的出现表示着人间和鬼界的秩序要被打乱了。这事儿该不该告诉上头？
　　“孟路，你怎么想的？”
　　孟路看我，皱眉抿嘴。“他现在还没有觉悟，而你时常在人间所以沾染了人气儿，所以他能看到鬼态的你。但是，如果他觉悟了，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我点头，难怪那天他来这一直盯着我那镜子看，原来是感觉到了阴气。如果上头领导知道了他的身份一定不会放过他，在他觉悟之前就干掉他，毕竟弄死一个普通人要轻松的多。上面不会容忍可以挑战他们力量的存在。
　　“可是，万一他无法觉悟，这一辈子就是普通人呢？”
　　孟路也皱眉，我们知道领导的理论，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孟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没有人会去学道术了，即使有那么几个也是骗钱的！所以，他只是个普通的人，咱们先观察观察，别枉害了一条人命！这些日子我跟着他，如果他有觉醒的动静，哪怕一点点我都打报告汇报，你看呢？”
　　孟路看着我叹气，左左，我们无法变成他们，这就注定我们永远都是个小鬼差！
　　我用眼睛翻他。我们才不是小鬼差，我们是老鬼差啦！
　　我决定去找段泽宇，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档案处归调查处那帮鬼管，我不能贸贸然去找他们，不然很容易暴露段泽宇的身份。我很庆幸Z国人口众多，档案处那帮人才不会去专门留意这么一个普通的医生，不然，他早就在出生的时候就去孟路那领汤了。
　　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幸运的一只，因为不等我去找他的地址，活地址就送上门来了——上次跟他一起来的老太太带着她已经痊愈的闺女谢我来了。
　　“大师，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次真是谢谢您了，这点东西不成敬意，求您一定要收下啊！”
　　老太太客气着，我没客气，直接笑纳。我这里常有人来，总不能来人就给他上柱香吧？
　　“坐！”我指着沙发，然后率先坐下。老太太的女儿长得挺标致，我见犹怜的，可惜身子太弱。
　　“大师，我女儿特别爱招那些东西，您看看，有没有办法给破破？”
　　我盯着女孩儿看，体虚命软，游魂野鬼不找她找谁？看她的样子，得在她老妈之前领汤去，我叹气。
　　“你就这一个女儿？”
　　老太太点头，显然很担忧。
　　“怎么不多生一个？”多生一个万一这个没了好歹有个寄托。
　　“国家政策不允许啊！”老太太叹息。“大师，真没办法了吗？”
　　“她身子弱是天生的，没办法！不过，容易招鬼这事儿我倒是可以帮上点忙！”
　　我思索着，老太太急忙从兜里掏钱，一叠红色的“毛爷爷”就被推到了我的面前。我没有接，也没有动。老太太又陪着笑把自己的金戒指金耳环都摘下来压在了钱上，我无语，搞得我特别像打劫的。不许动，劫财，把钱给我，还有首饰，赶紧拿出来！
　　我伸手将这些东西拿到卧室里，然后从头上拔下几根头发碾成一股细线，随便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找了一个网购店家送的小饰品挂上给了老太太。
　　“给她戴上，以后小鬼就不敢近身了。”
　　女孩儿没说话，看着自己母亲帮自己戴上。“千万要小心，别掉了啊！”老太太念叨着。
　　是别掉了，不然你妈这些钱可就白花了。我腹诽着，研究着怎么把话题扯到段泽宇身上。
　　“那个……那天来那个是你儿子吗？”我不知道怎么称呼这老太太，叫阿姨？不行，我一八百多岁的老人家叫她阿姨，她不怕折寿吗？
　　“不是，他是医生，以前给我瞧过病。人特别好，一直很照顾我，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那就太有福了！”老太太絮絮叨叨的给我讲着段泽宇的好，我心里念叨，废话，五世奇人当然人品都没得说，不然为毛偏偏就他是五世奇人呢？
　　“可惜这孩子，人好命不好啊！从小就没了爸妈，一个亲人都没有……”
　　我点头，应该的！你都是五世奇人了，谁配做你爸妈啊？能把你生出来就已经是积了大德了，至于亲人？你是五世奇人，要亲人有什么用，命中注定你一生孑然！
　　“你刚刚说他住哪？”我打断老太太的絮叨。
　　“我没说他住哪啊，我刚刚说了吗？你看看，人老了就是不行，没用了！”
　　我汗颜，你刚多大就说人老了，不行了，没用了，那我岂不是该送废品回收站去？或者古董店里摆着落落灰？
　　“他住在风燃小区，就在他们医院后面。怎么了？”
　　我摇摇头。“免费给他看看风水！”
　　我的确免费给他看了风水，要么说啥人啥命，这家伙居然住在风燃小区。他这一世属土命，火生土，亦旺土，风助火势，这家伙住在这里一定事事顺心，啥啥都如意！抬头仰望这座19层高的楼房叹息，做医生的，真有钱！
　　“神棍？”
　　这一刻，我想杀人！
　　段泽宇一脸面瘫的站在我的面前，口气却是说不出的得意。他居然还敢叫我神棍？如果不是我这个神棍，他早就去孟路那报道了！
　　“你男朋友呢？”
　　我磨牙。“首先，我不是神棍！其次，那是我朋友，不是男朋友！”
　　他点头，总算说了句人话。“你是来找我的？”
　　我点点头。
　　“我这里有鬼？”
　　我顿了顿，然后继续点头。当然有鬼，我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有鬼，因为我就是鬼！
　　“你明知道我不信这些的！”
　　我看着他那张脸，多想狠狠的打下去，可惜，他是五世奇人我碰不得他！
　　“不过比较一下那些道士，我还是觉得你靠谱些！”
　　我挑眉，这么说就是相信我了？那就好办多了！
　　“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我问道。
　　“医院前天发生一起血案，就是咱们遇到那天。”他平静的叙述。“急诊室里的一个女人，心脏不翼而飞。”
　　我一愣，没接话。
　　“这不是科学范畴可以解释的，医院下了封口令，找了道士来查，说是厉鬼所为！”
　　我低头腹诽，该死的道士，你才是厉鬼，你全家都是厉鬼！
　　“我觉得这事儿找你做靠谱些！”
　　我差点笑尿了。“你不怕我就是鬼？万一我是同谋呢？”
　　“你是鬼？”他抬头看了看头顶光芒四射的太阳，又看了看阳光下的我和影子嗤笑。“光天化日，鬼还能现身？你见过哪个鬼有影子？”
　　“那你见过哪个鬼没有影子吗？”我摇头。“不要拿老眼光看鬼，电视里演的都是瞎编的！”
　　他默然，然后低头走进门洞。“跟我来！”
　　我紧跟着他走进了楼里，坐电梯一路升上19楼，来到他家。
　　他家很大也很干净，一切都井然有序。我正在看他墙壁上挂着的油画，他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没等我说话，他就把一头缺了几瓣的蒜头递了过来。
　　“你吃！”
　　我往后连退几步，一脸的痛苦。
　　“你真的是鬼？！！！”
　　他惊愕的看着我，手里拿着蒜头慢慢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