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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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救他！”
兰小美，你终究逃不过情这一劫。
我眼见着兰小美变得透明，几乎不见。转过头，段泽宇依旧在手术室门口，紧张的皱着眉头，坐立不安。
“好！”
我答应兰小美，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段泽宇。
王洋或许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吧，他的朋友，他在乎的人，我都会为他守护。
我手里握着兰小美的鬼元，那是她的命。
王洋醒了，这是医学上的奇迹。
而我却知道，这是一个女人的付出。即使她做了鬼，她还是爱着他的。不忍看他难过，不忍让他难过。
兰小美消失了，消失的很彻底。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此刻握着王洋手的是另一个叫梁小影的女人。
段泽宇如释重负的关照了他几句，便驱车回家了。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笔直的脊梁。
若有一天，你有危险，我也一定会如小美般救你。
早上，段泽宇起的很早。并且有条不紊的做了早餐，收拾了房间，最后拎着一个简单的旅行袋出了门。
这次的旅行目的地是长白山。
医院包了一辆大巴车，一车43个人。
贾一刀带着他的妻子和刚刚当兵复员的儿子，一位教授带着他身体还算硬朗的父亲，一位主任的身边坐着她六岁的儿子。
整个的大巴车里都是医院的医生及其家属。
司机，是包大巴的时候一起雇佣的，听说车技很好，常常跑这条线。
我附在车子的上方，刚好听到院长在夸讲他的秘书。
安排的很好。
今天的天气很好，温度也刚刚好。所有的人心情都很不错，唯独我，如坠冰窟。
车子刚要发动，一个女人衣着普通，左手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右手拎着一个硕大的包。
“师傅师傅，等一下！”
她送了孩子的手，砰砰的拍着大巴的车门。
司机开了门，售票员一脸严肃的堵住了车门。
“姑娘，俺们着急，没赶上车，客运站的人说这车也是去二道白河的，您看俺们正常买票，捎着俺们呗！”
售票员是个女人，年纪不大，抹得很妖艳。
“你知道这车上都坐着什么人吗？这不是普通的跑线车，去去去，再找别的车去！”
“姑娘，帮帮忙吧，真是着急回去，一会儿没车了！”
“你自己赶不上车别赖别人，老张，开车走！”
老张就是司机，他犹豫了一下。“不如就带着吧，反正还有空座！”
“开车走！！！”售票员瞪了眼睛，一脸的不满。
老张不再说什么，关了车门，一脚油门大巴开走了。
原地只留下一个妇女牵着孩子跳脚大骂，连祖宗带爹妈全都问候了一个遍。
“呸，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看你们一个个短命的样子，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得好死——好死——死——死——”
声音久久没有消散，我趴在车顶，心里清楚她命不该绝！
车里，年轻的售票员换了一张笑脸，热情的为各位医院的领导送水递烟。
“空调车不让吸烟！”
老张目不斜视的开车，售票员狠狠的翻了他一眼。
很快，售票员就注意到了年轻英俊并且一直一个人坐的段泽宇。
“先生，喝口水吧！”声音嗲的可以掐出水来，段泽宇皱了皱眉头，伸手接过，扭开喝了一口。
“先生也是医生吗？”
“先生家是哪里的？”
“先生怎么称呼？哎呀——”
汽车一个转弯，售票员没有站稳，娇羞的跌倒在段泽宇的腿边。不知道是真的跌疼了还是不想起来，反正她的手搭在段泽宇的腿上，半天都没有挪开。我趴在车顶上，看的直憋气。
“你要坐这吗？”段泽宇开口，冷冷的。
“我坐哪都成！”售票员掩嘴笑。
“那你坐这吧！”段泽宇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售票员倒也没客气，娇羞的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即，段泽宇起身了，来到前排的空位，坐下，闭眼。全程都没有看多她一眼。
周围的人心知肚明女人打的什么主意，也都知道段泽宇是什么样的人，互相换一个眼神，笑的很揶揄。
售票员有些尴尬，站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半天都没有下来再献殷勤。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段泽宇，你小子想学柳下惠啊！
车子行驶在林间的柏油路上，双行道上车并不多，只是出了市区感觉分外好。
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迅速的向后退去，空气中没有如城市般的污浊，我躺在车顶，看着天上飘浮着的云。
车子不知道行驶了多久，但是一切如常，安逸的我几乎以为真的是要来旅行的。半个小时后，车子路过一个村庄，路旁摆了不少的水果摊。
售票员这时候在车里招呼大家可以下车买一些喜欢的水果，然后活动活动再出发。
车上，只留下了纹丝未动的段泽宇。他半眯着眼，看着窗外衣风淳朴的小贩以及挑挑拣拣的领导们。
似乎是思考，似乎是犹豫。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迅速的按下了一个号码，深呼了一口气放在了耳朵旁。
我叹息，从衣兜里掏出已经关机的手机。
“妈妈你看车上有个姐姐……”六岁的孩子，手里抱着一只绿色的小瓜。
他妈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皱了眉头。“别乱说话！”
我对孩子招招手，孩子有些犹豫，看了看他的妈妈，又看了看我还是迈步向我走来，我从车上跳下来。
“小弟弟，别害怕，姐姐不是坏人！”我对他笑笑。“一会儿上车的时候，坐在那个穿军装的哥哥身边，好吗？”
“可是我想挨着妈妈坐！”
“听话！”我摸了摸他的头。“那个哥哥会讲很多故事，你挨着他坐让他给你讲故事听！”
男孩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水果递给我。
“姐姐你吃，天气很热！”
“姐姐不吃，谢谢你！
再次出发的时候，男孩吵嚷着坐在了贾一刀穿军装的儿子身边。
“多多，你为什么要挨着哥哥坐啊？”贾亮笑着问男孩。
“哥哥给我讲故事！”多多仰着脸，满眼的小星星。
“你怎么知道哥哥会讲故事啊？”
“刚才的姐姐告诉我的！”
“姐姐？”
“是啊，刚刚的姐姐，她好厉害可以从车顶上飞下来呢！”
贾亮笑着摸摸多多的头，显然，他不信。
段泽宇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多多看了很久然后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车棚。我翻白眼，你以为自己有透视眼啊，神经病！
车子继续平稳的行驶在高速路上，然后车速减缓进了市区，再匀速开向加油站。
迎面，一个男人摇摇晃晃的走来。
拐弯处，一个急刹车，男人被撞飞十米开外，大巴的挡风玻璃瞬间碎成了蜘蛛网。
一车人惊呼，司机脸色惨白。
段泽宇下车比司机还快，司机老张腿都软了。十米开外，人还在那趴着，一只鞋甩在了旁边的泥沟里，另一只还挂在脚上。
段泽宇快步的跑到男人的身边，小心的将他翻了过来。
男人霍然睁开眼睛，旁边小心翼翼看着变化的司机老张被吓得“妈呀”一声跌坐在地上。
“你干什么？”男人推开段泽宇的手，慢悠悠的自己爬了起来。
段泽宇也惊得够呛，半晌没说出话来。
“你怎么开的车啊你？”
老张唯唯诺诺的点头，不知道怎么办好。男人身上有酒气，显然是喝了酒，但是总归这边是撞人的，所以双方都有责任。
最后老张赔了两千块给男人，那男人也没说什么，从泥沟里把自己的另一只鞋捡了出来，穿上就要走。
“先生，不如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段泽宇出于医生的严谨，还是提出了建议。
男人摆摆手，摇摇晃晃的走远了。
“这人，命真大。段医生您看看，这挡风玻璃都成这样了，人都飞出去十米，爬起来一点事都没有，真是运气好！”
“是啊！”段泽宇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趴在车顶上也是强憋着笑意，这家伙不是命大也不是命硬而是命多。
他前世是猫，今生九条命！
掰着手指算了算，我对着上车还愣愣的段泽宇笑笑。
“别着急小伙儿，他跟你有缘，你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呢！”
车上的人都在打听刚刚的事故，老张心有余悸的将车开到了加油站。
“一会儿我再让公司派辆车来吧，这辆车看样是走不了了，别再耽误各位的事。”
院长点了头。
“那行，那就换车吧！”
售票员急了。“换车行，咱说好了，我可是还得跟着的！”
老张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我冷冷的看着那个嗲着声音跟谢了顶的院长说话的农村非主流售票员，人要是找死，谁都拦不住！
新派来的车有点寒碜，车皮掉了漆，车窗破旧，老式的大巴里面没有空调，没有电视。到处散发着汽油味，甚至连车椅都有坏的。
“临时调配，所有的车都派出去了，能有这辆就不错了！”
这是客运公司给的回复。
没办法，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能因为车耽误了行程，忍着挺大的不情愿，一行人换了车。
老张和他那辆碎了挡风玻璃的车留在了加油站。
新的司机载着浓妆艳抹的售票员以及一众领导继续驶向目的地。
车虽然破了点，好在能开窗，车里便有开始吞云吐雾的人了。
我趴在这辆车的车顶，翻了个白眼。
多多睡着了，贾亮让他靠着自己，可以更舒服一些。段泽宇手里捏着手机，信号的位置是空的。这里，是信号盲区。
我爬了起来，站在车顶看向前方。
拐弯处，阴气颇重。隐隐的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严阵以待的样子。
汽车快速的驶过，两个人影消失不见。
再回头，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上头有命，左姐，您别让咱们为难！”
“我只想保段泽宇一条命！”
“左姐，您难为我！”
“如果我就是为难你呢？！”我手指虚点，法术在弦，蓄势待发。
他笑。“左姐，动手我肯定不是您的对手，我承认，但是，我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任务是上面交代的，您别见怪！”
说完消失不见。
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汽车打了一个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车头冲下了公路。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我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明明刚刚看到两个人影，怎么会这么大意的只对一个警惕？！
公路下方是一个将近二十米的断壁，断壁下方是一个颇大的湖。
刚刚路过的时候，众人还在赞叹湖水清澈。
我飞身跟着汽车往下。
突然一个人影从车里一跃而出。
我认得出，是贾亮。他在出事故的一瞬间从车窗中跃出，右手还顺便扯出了离他最近的多多——那个听他讲故事的男孩。
军人就是军人，即使退伍了，依旧保持着军人的素质。
汽车如滚地葫芦一样从盘山公路上一路垂直滚下，最终，“噗通”落入湖中，溅起高高的水花。
我的心沉入谷底，完了，羊入虎口。
湖旁，一众水鬼流着口水拼命的向汽车游去。
拼了命一般，争先恐后的游了过去。
我站在岸边，手指死死的扣进了泥里。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无助，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盼望自己是个人。
我，不会水！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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