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79、执夜（番外）

　　晚膳过后，我和冬梅陪夫人在卧房里面说话解闷，没一会儿白哉大人就带了砖头一样的队务来到夫人房间，我心里一凉，暗自琢磨，惨了惨了，今天他们肯定又很晚才睡，可偏偏赶上我执夜。也不是我多想偷懒，只是夫人总是太心疼白哉大人，每次都执意陪他熬夜到很晚。以前听瑞雪姐姐说晚睡会长雀斑的，看来我今夜是睡不上美容觉了！回头一定让主母给我买燕窝喝好好补补，哎呀茉莉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正坐在廊子上面胡思乱想，就听到门板上传来几声咚咚咚，我和冬梅姐姐进去看他们有什么事情——咦？今天白哉大人队务批的可真快。我的美容觉有希望了啊！我带着小侍女给夫人铺好了床就转到屏风外面给白哉大人铺床，小侍女刚从柜子里取出白色被褥，却看到白哉大人正盯着我看。我吓得一哆嗦，赶紧低头，却听到一声轻咳。今天卧房里面的气氛好生奇怪，到底怎么了？我低头用眼睛瞄冰月夫人，希望夫人给我一些暗示，可是夫人却红着脸低着头根本不搭理我，只见冬梅姐姐含笑一把抢过小侍女手中的被辱悄声放回柜子，又把我和小侍女们迅速拉了出去。

　　“喂喂，冬梅姐姐你干啥啊，你怎么把白哉大人的床铺给收起来了啊，家主大人怪罪下来你可要替我受罚啊！喂！别光顾着笑，你听到我说话没。”奇了，这冬梅姐姐今天怎么了只是笑，也不答话。冬梅姐姐把我拉到了廊子上面，吩咐小侍女都散了，这才悄声道“我看啊，家主大人不但不会罚你，还会赏你。”“赏我？赏我没给他铺床，让他没处睡觉，出门练瞬步增进功力？”我这边正一头雾水，却见冬梅姐姐脸越来越红。“这铺床呢，不在铺的好，而在铺的巧。啊，上次菊韵还在呢，一晃就拖了这么久了。希望这次他们能水到渠成啊”正想着冬梅姐姐话里有话，却见她打着哈欠往自己的房间走了。末了还不忘了叮嘱我，离门远点，别偷听，也别发出声响惊扰了主子们。
　　我说冬梅姐姐啊，妹妹我平日里可没得罪你啊，你把小侍女都打发休息去了，难道是让我一个人替主子守夜不成？好吧，我承认，我怕黑。

　　——一个人坐在廊子上面，我的脑子又开始打转，今天晚上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茉莉做事一向都尽心尽力，力争上游。所谓“执夜”，一则要防止外面有人惊扰主子，二则要随时留意主子的动向，倾听主子的传唤—这可是朽木府内院高级丫鬟手则里写的，我背的可熟着呢。冬梅姐姐不知道吗？那她怎么过的业务考评？冬梅姐姐，不是妹妹我爱出风头，下次绩效考评，我可是要争第一的。这样想着，我慢慢靠近了门口，却隐隐听到了一点声音。有时是夫人的，有时是家主大人的，断断续续，听不清楚——这么晚了难道他们还在聊悄悄话？家主大人还真是疼我们夫人，知道夫人一个人白日在家没意思，这样晚了还陪夫人聊天，再透过窗户的缝隙往里一看，白哉大人没在屏风外面。果然不出我所料啊，我可真聪明，“把握主子动向”这一条做的很好，我真是个当贴身丫鬟的好材料。一边替自己聪明感到开心，一边蹭到廊子下面，一阵夜风吹了过来，我不由打了一个冷战，看着四周黑压压的，心里不由的怪罪起冬梅姐姐来，明明知道我怕黑，还让我一个人守夜。咦，不对，屋里有动静，该不是叫我进去服侍吧？这样想着，却听到了，越来越重的喘息声—难道他们聊天聊的没意思，开始在屋子里玩老鹰捉小鸡？想象着一脸严肃的白哉大人和夫人互相追着跑，我觉得我的世界都要崩塌了。果然是家主大人的心思你不能乱猜啊！我平声静气的坐在门口，又过了好久，屋里终于没有了动静。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正想着他们终于睡着了，却听到屋里传来脚步声。我赶紧跪座好，听到白哉大人的吩咐道，茉莉开门。我忙低头开门，抬头的时候，真是把我吓了一跳，白哉大人抱着夫人站在门口，我真是三魂少了七魄半，该不是刚刚夫人摔倒伤着了吧！我正暗自着急，只见白哉大人抱着夫人神色轻松的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去浴室，我一头雾水的跟了上去，白哉大人吩咐道“不用跟着”又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我暗自奇怪，天很热么？为啥大半夜的去洗澡啊？还不让我进去服侍？这是要解雇我的节奏吗？天啊，爹爹姐姐，你们在天有灵，一定看得清楚，茉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白哉大人抱着夫人去浴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二人在浴室里面呆了一阵子，回卧房的时候，夫人仍然被白哉大人抱在怀里，我说白哉大人啊，夫人若是病了，你赶紧叫大夫过来瞧瞧啊，洗澡可是好不了病的。

　　焦急的等了一个晚上，五更天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白哉大人让我进屋服侍的命令，于是我进屋伺候。“小声点，不要打扰了夫人，让她多睡一会”白哉大人悄声吩咐，我点头领命，不敢出声。悄悄的偷看了白哉大人几眼，想从他冰山的表情中探究昨晚的端倪，却看到他嘴角罕见的上翘，面色红润，一脸轻松。——运动有助于精神焕发，沐浴有助于睡眠——这回我终于信了。正胡乱想着，忽然听到白哉大人的生音“茉莉，你随我来书房一下”—— 什么？这么快！这么快就要跟我摊牌么。想到白哉大人对我说“ 收拾好你的东西离开朽木府”的场景，不禁眼泪在眼圈打转。父亲是为朽木府出生入死的烈士，姐姐也算是为朽木府牺牲的功臣，唯独我，刚干了没几天就要被解雇了。弟弟读书的学费还得我交，去哪里找这么多薪水的工作呢？冰月夫人，快来救救我吧，茉莉我虽说嘴上喜欢争个上游，倒也不是天天东家长，西家短的乱说不是？您就这样狠心不要茉莉了吗？脚不听使唤的蹭到了书房，意想中的对话却没有出现。“按照这个方子去药房抓药，熬好了给夫人端去？”“看看，夫人果然是病了。”“夫人怎么了”俗话说关心则乱，我脱口就问，连“回大人的话”也省了。“夫人有些腰痛”。惊讶中，我领命离去。这个差事，我一定要办的漂亮。

　　作者：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