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63、第六十一章 一帘幽梦

　　三个人的日子过得很是轻松愉快，青桃和喜欢读书、写字，又碰上冰月这样的好老师，更是进步神速，最难得的是青桃很懂事，空闲时间会偷偷出去找些誊写的活计来做，冰月起初以为青桃只是为了练字，没有想到突然有一天，青桃递给冰月一串银钱，说是要贴补家用，冰月这才明白了青桃没日没夜誊写书籍的用意。
　　冰月笑着接过了银钱，她知道这是青桃一笔一划挣来的辛苦钱，自己又怎么舍得花掉这些银钱？
　　冰月明明告诉了青桃，不用发愁家里的银钱，可是青桃总是悄悄的找一些誊写的活计去做，冰月此时才明白了那句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是什么意思。
　　冰月吩咐冬梅，把青桃挣来的银钱都存好，想着青桃也是有灵压的孩子，以后如果有机会，青桃能去真央学习，这些银钱也可以给青桃作为生活费用。
　　只是冰月实在不忍心青桃那样辛苦，终于开始限制青桃接活的数量，每每到了2更，就早早替青桃灭了烛火，催促青桃休息。
　　小石头在冬梅精心的喂养下，越来越壮，天气晴好的日子里，冰月喜欢在院子里面走走，小石头俨然成为了冰月的跟班一样，跟在冰月的脚后一步都不落下。
　　自从小石头来了家里，冬梅竟然也开始粗心大意起来，有几次晚上三个人出去玩得晚了，回来的时候竟然忘记关好大门，全凭小石头忠心耿耿替她们三人看家护院。虽然小石头只是一条很小的狗，倒也很是忠心护主，把门户看得严严的，从来不曾出现过什么差错。

　　这一日，冰月正在弹琴，邻居家的几个女孩子过来玩耍，她们看到冰月会弹琴，遂闹着要冰月也教教她们弹琴，冰月看着地上站着的几个玲珑剔透的女孩子，心中微微一动，点点头，于是，冰月在流魂街有了第一份工作，教女孩子们弹琴，虽然这工作没有工资可拿，还要白送每个女孩子一件古筝，冰月竟然做得一个开心。
　　在流魂街里教孩子们弹琴，没有考试、没有竞争、弹琴完全是作为一个爱好来学习，冰月教得很轻松，孩子们学得也非常愉快。
　　孩子的家长们，有时候会给冰月送来一些日常用品，冰月虽然不缺这些东西，但是仍然吩咐冬梅要收好，在这里，人与人之间并没有那么多险恶的用心，大家相互依靠过日子罢了。
　　几个月的时间下来，竟然又有好多女孩子特意跑来跟冰月学琴，冰月的日子竟然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每每送走最后几个学生，天都已经到了傍晚，冬梅和青桃有些不大乐意，劝冰月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多休息休息才对，冰月只是笑着摇头，自己哪里肯放弃这样的日子？
　　其实教她们弹琴，冰月并不劳累，只是，在弹琴的不经意间，总是会想起与朽木白哉彻夜弹琴时的场景，一瞬间的闪神，脑海里竟然都是朽木白哉的身影。
　　如今的冰月，想见朽木白哉，也只能活在自己的回忆中了吧，白哉，你过得好不好？原本认为，自己走得潇洒，慢慢地可以把你忘记，如今才发现，有的时候，爱上一个人，由不得自己做主，而忘掉一个人，更是如此，白哉，我——想你。

　　夜里睡不踏实，冰月索性披衣起身，点燃了一支烛火，想着明日要教女孩子们那些曲子，慢步到了自己的书房，枣红色的古筝静静的卧在地上，微黄色的烛火下，冰月恍惚看到朽木白哉抚琴的身影，冰月深呼吸，摇了摇头，轻轻的走到了古筝前面坐了下来。
　　月色很好，四周安静得很，风从开着的窗子吹了进来，把一片竹帘吹得沙沙作响，冰月看着竹帘在风中的晃动，不禁想起了在朽木大宅自己曾经弹过的一首叫《一帘幽梦》的曲子，冰月的指尖划过了古筝的琴弦，自己在脑海里，努力的思索着《一帘幽梦》的曲谱，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起初还不时有些走音，弹了几次后，竟然就可以把一首曲子完整的弹出来。
　　心里好像有一团棉花堵着一样，闷闷的，只是手上不曾停下来，还在一遍遍的弹着《一帘幽梦》全然不顾现在是夜晚时分，会不会打扰到其他人的休息。
　　冬梅举着烛火来寻冰月，冰月看到她站在门口，只是不想停手，遂摇摇头，冬梅很是聪明，掩门回房，冰月弹得有些累了，遂起身，把屋子四周用上了静音的鬼道，休息了片刻，又继续弹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书房，冰月晕晕的从古筝上面爬了起来，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伏在古筝上面睡了过去。冰月起身，收了鬼道，去寻冬梅和青桃。洗脸、换衣，过后冬梅看到冰月，只是一脸的关切，问要不要在去睡一会，冰月摇摇头，指导了一会儿青桃看书、写字，心里算计着女孩子们要来学琴的时间，匆匆的吃了一口东西、换好衣服，就又回到了琴室。
　　果然，过不多久，几个女孩子，就来到了琴房门口，冰月笑着把让们让进了屋里，开口问道“今天想学点什么？”
　　一个女孩子开口“姐姐可以教我昨夜弹的曲子吗？”
　　冰月冲那声音看去，原来是佐藤家的小姑娘，名叫佐藤玲水，是这些女孩子中学古筝学得最好的一个，一首曲子，她总是几天时间就可以弹得十分熟练，
　　冰月低头想着，佐藤家离这里有些距离，怎么会听到自己昨夜里弹的曲子？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昨夜里弹了什么曲子？”
　　佐藤玲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昨天下午，哥哥带我去后山玩，玩的时间长了，天黑了要回家，结果迷路同哥哥走散了，找了好久才找到回家的路，路过姐姐家门口的时候，我就听到姐姐弹琴了呢。”
　　冰月笑问她“那你说说，你觉得姐姐昨夜弹的曲子是一个什么感觉？”
　　佐藤玲子起身，想了想道“姐姐好像在想事情吧？那曲子虽然好听，可是，我觉得姐姐的琴声里面，有伤心的味道。”

　　伤心？冰月低下了头，果然是孩子，还不太懂大人们的情爱，那曲子里面透漏出来的不是伤心，而是思念，思是思念的思，念是想念的念。
　　佐藤玲子在这群孩子中算得上一个小头目，其她女孩子听她一说，也都来了兴致，七嘴八舌的央求冰月教她们这支曲子，冰月本不想把这曲子交给她们，毕竟是一群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们，如何能弹得出曲子中思念心中人的感觉？
　　可是转念一想，这曲子，难度适中，教给她们也无妨，就当是让她们练习着玩好了，又不去考试，管她要不要体会曲子的意境。
　　冰月微笑的点点头，女孩子们见冰月应允，也都安静的坐了下来，冰月调整了一下呼吸，一曲《一帘幽梦》从指尖中流了出来。
　　一曲终了，女孩子好像都听得痴了起来，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冰月轻咳了一声，大家才回过了神色，几个女孩子已经忍不住的想要试试这首曲子，冰月把纸笔发给了大家，指导她们把曲谱写了下来，过不多久，女孩子们满意的看着手里写好的曲子，冰月又给她们师范了几次，讲解了一些难点和容易出错的地方，又让她们每人练习弹了一次，就吩咐她们回家好生练习，3日后再来。
　　女孩子们拿着琴谱，说笑着离开，冰月站在院门口，看着她们高兴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想到，想当初的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无忧无虑的岁月，那时的自己，可以跟海燕学习鬼道、可以跟夜一练习瞬步，可以跟白哉~~~~~~
　　冰月竟然有些恍惚，是啊，年轻时的自己和白哉，可以彻夜下棋、品茶、谈诗、习字。只是当所以人渐渐成长，年轻时的一切美好，就都化成了回忆，一切仿佛都好像只是发生在昨天，一切又仿佛都那么遥远。

　　孩子们的身影已经淹没在夕阳的火红中，冰月仍然站在大门口前，不知道想着什么，冬梅早就做好了晚饭，见冰月仍然不肯回屋子里面，就过来站在了冰月的身后，冰月的心底涌出了一股暖流，冬梅始终是陪着自己的，紫雾府里、朽木府里、流魂街上、她一直默默的陪在自己的身边，不曾离开。
　　冰月转身，冲她微微笑了一下，冬梅看着冰月，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冰月看着她道“什么时候这么吞吞吐吐的了，有话就说。”
　　冬梅张了张口，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问道“姐姐，你在想白哉大人吧？”
　　冰月的身体好像给雷打了一般，立时立在了地上不能动弹，来到流魂街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冰月和冬梅仿佛早有默契一般，都不曾提过朽木白哉和朽木府任何事情，只是刚刚冬梅的那一句，‘你在想白哉大人吧？’真正的说出了冰月的心声，冰月不能否定，也没有勇气否定，白哉，我想你。
　　冰月点点头，没有说话，回到了屋里，晚饭早就冷了，冬梅跑去热饭，冰月傻傻的坐在饭桌前，眼睛竟然开始有些湿润起来，白哉，白哉，我是如此的念着你，我是如此的想着你。
　　晚饭也无心吃好，冰月就回到了房间里，书桌上白哉送我的《枕草子》安静的躺在哪里
　　冰月起身，寻出了笔墨，《枕草子》早已烂熟于胸。
　　午夜，冰月仍然不停的写着《枕草子》青桃举着烛台进来，劝冰月早些休息，冰月看了一眼地上无数的纸片，叹了口气，弯腰把地上的宣纸一一拾了起来，整理好，回身把这些纸锁在了一个檀木箱子里面。
　　躺在暖和的被子里面，冰月没有丝毫的睡意，整个脑海里就只有四个字——朽木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