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49、第四十七章 画 眉

　　盛夏的夜晚，瑞雪一个人用过了晚膳，在院子里面走了一会儿，就又回到了书房里面看书写字。白芍煮了一碗酸梅汤端了进来，看到瑞雪正在专心写字，也不敢打扰，只是把酸梅汤放到了桌子上面，又走到瑞雪身边，替瑞雪扇风纳凉。
　　瑞雪写了一会儿毛笔字，只觉得今日屋里异常闷热，她起身，走到了了窗前，此时正是日落时分，天空被夕阳染成了红色，瑞雪看着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道“紫雾大人出任务已经好久了呢。”

　　白芍听了这话，忙道“夫人真是关心家主大人，仔细算算日子，家主大人出去办公已经4个月了呢，想来也快回来了呢。”
　　瑞雪回头看着白芍道“你还真是一个细心的丫头。”
　　白芍一面替瑞雪扇扇子，一面道“家主大人吩咐过奴婢要小心侍候夫人，奴婢怎能不上心呢。”
　　瑞雪听了这话，只是低头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就又回到了书桌前面写字。
　　瑞雪写了一会儿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侧脸问身边站着的白芍道“你认识字吗？”
　　白芍点点头，小声回禀“小时候学过一些。”
　　瑞雪放下了毛笔，拉着白芍的手道“来，座到我身边。”
　　白芍哪里敢坐下，吓得直摇手道“夫人写字，白芍站着侍候就好。”

　　瑞雪哪里肯放手，她拉着白芍的手道“没关系，你且坐下来，我教你认字可好？”
　　白芍听了“认字”两个字，眼里不由得有些放光，瑞雪冲她点点头，白芍这才鞠躬跪坐到了瑞雪身边。瑞雪递给白芍一支毛笔道“你先写几个字让我看看。”
　　白芍接过了笔，写了几个大字，瑞雪微微歪头看着白芍的字，半响道“你休要骗我，看你的字体，可不是短时间能练得出来的呢。”
　　白芍听了这话，忙的放下了毛笔道“夫人莫要打趣白芍，跟夫人比，白芍还差得远呢。”
　　瑞雪没有说话，起身从书架上面挑了一本诗集递到了白芍面前道“你自己先看看，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我虽然懂得不多，大约也教的起你。”

　　白芍低头接过了诗集，瑞雪看着白芍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紫雾府武士家的好女儿，不比外面买来的粗使丫头，你既然跟了我，我自然不能亏待了你，你且在我身边安心学习两年，我自然求主母，替你安排一个好的亲事。”
　　白芍听了这话，脸上不由得红了起来，瑞雪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又开始研墨练字。
　　二人直在书房里面看书、练字呆了许久，才回房休息。

　　紫雾睿办完公事回府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本来这次的公务用不了多长时间，只是中途又被派到现世处理了一些事情，才耽搁了许久。
　　回到紫雾大宅，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紫雾睿穿了一身藏蓝色的居家和服，正座在书房里面喝茶休息。等到一壶茶水给自己喝完，窗外已经大亮了起来，紫雾睿起身，想出去走走，刚要开门，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紫雾睿皱了皱眉头，问道“谁？这样不知道规矩。”
　　就听门外传了一个侍女的声音“家主大人恕罪，奴婢是白芍。”
　　“进来。”紫雾睿吩咐道。

　　白芍打开了拉门，走了进来，又忙着把拉门关好。这次冲紫雾睿行礼问安。紫雾睿看着白芍道“不是告诉你好好侍候夫人吗，这个时候，你不侍候夫人起身，来我这里做什么？”
　　白芍听了这话，吓得忙磕头答道“回家主大人的话，夫人此时正在院子里池塘边上赏鱼，打发我去去些鱼食，我得了空闲，才来这里。”
　　“喂鱼？这样早夫人怎么就起身了？定是你们服侍不上心了。”紫雾睿盯着白芍问道。
　　白芍想了想道“自从家主大人出去办公，夫人每日起得都这样早，奴婢也劝夫人多睡一会儿，可是夫人总说睡不着，还不如起来做些其他的事情。”
　　紫雾睿点点头，道“还有其他事情？”

　　白芍微微点头，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两张纸，放到了紫雾睿面前的书桌上面道“夫人最近没有出府，只是喜欢在书房里面练字，我看夫人最近总是写这两首词，就偷偷哪了两张过来。”
　　紫雾睿点点头道“很好，你下去吧。”
　　白芍听了这话，忙鞠躬起身离开，紫雾睿看白芍走远，这才把纸打开，瑞雪熟悉的字体映入眼中，只见瑞雪写道“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紫雾睿努力在脑中思索着这首词的名字，心里不由的佩服瑞雪，这样生涩的词句，瑞雪竟然也会记得。紫雾睿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紫雾睿又打开了第二张纸，同样也是瑞雪熟悉的笔体，只见宣纸上面，瑞雪写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是《思帝乡》紫雾睿看着瑞雪的字，不由得心头一紧，那最后一句“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是那样的刺眼，让紫雾睿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正看着瑞雪的字发呆，就听门外管家来报“家主大人，主母已经起身了，请大人过去。”
　　紫雾睿忙把瑞雪的字叠好，放在了书柜抽屉里面锁好，这次开门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紫雾主母看到紫雾睿安然无恙的归来，脸上立时有了欢喜的神色，侍女们摆好了早膳，夫妻二人用过早膳，紫雾主母看着紫雾睿道“大人这次出去办公，可还一切顺利。”
　　紫雾睿点点头道“夫人不用担心，正如我家书中写的，一切顺利，倒是你一个人替我照看着紫雾府，十分辛苦。”

　　紫雾主母一边给紫雾睿端来了漱口的茶水，一边道“家里的事情有瑞雪夫人帮忙替我打点，大人不必担心，说起瑞雪夫人，不愧是冰月调教出来的人呢，做事稳重、顾全大局，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夫人呢。”
　　紫雾睿漱完口，一边喝茶，一边问道“我出去这些日子，瑞雪夫人可有回娘家去了？”
　　紫雾主母想了想道“瑞雪夫人这几个月忙着帮我处理家里的事情，哪有功夫出府。”
　　紫雾睿点点头，看着夫人道“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晚上过来。”
　　紫雾主母听了这话，忙着起身，送紫雾睿离开。
　　紫雾睿一个人回到了书房，管家送来了一些队务和家里的账目请他过目，紫雾睿点点头，示意管家离开，管家行礼退出，叫来了紫雾睿书房里面的丫头荷影过来侍候。
　　荷影端了一壶茶水走进了书房，替紫雾睿倒了一杯茶水，遂跪坐在紫雾睿身边，替紫雾睿研墨。

　　紫雾睿批阅了一会队务，觉得有些口渴，伸手去拿茶杯，侧脸看到了荷影，半响道“过几日你也该回家看看了。”
　　荷影听了这话，立时明白了紫雾睿的意思，忙道“谢谢家主大人关心，等忙过了这几日，荷影就回家看看母亲。”
　　紫雾睿不再说话，只是一心批阅队务，早膳吃得比较晚，紫雾睿索性没有吩咐下人准备自己的午膳，一直在书房里面批阅队务和家里的账目。觉得有些累了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紫雾睿觉得有些乏了，遂起身，一个人在内院里面闲逛。

　　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瑞雪夫人院子前面，紫雾睿站在院子外面看了许久，才走进了院子。此时院子里面十分安静，下人们没有活计，想着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过来，就都躲到了了自己的屋子里面纳凉，紫雾睿一个人走上了廊子，竟然没有侍女过来侍候。
　　紫雾睿也不在意，只是走到了瑞雪卧室门前，没有打招呼，一个人把拉门打开，只看到瑞雪正端坐在妆台前面，只穿了一身白色的睡衣，头发用红色发带随意的绑在了身后，手里拿着黑色的青黛，正在画眉。
　　瑞雪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随声一看，脸上不由得红了起来，紫雾睿见了这样的瑞雪，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门口，只是盯着瑞雪不肯移动眼神。
　　白芍见了这样的情景，忙低头退了出去。

　　瑞雪放下了手中的青黛，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意，忙着起身，弯腰行礼道“大人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发下人通知一声，瑞雪午睡才起身，还没梳妆好呢。”
　　紫雾睿满意爱意的看着瑞雪，关上了拉门，走到了瑞雪身边道“无妨，我若不此时过来，怎能看到夫人对镜梳妆的样子。”
　　瑞雪听了这话，脸上早就红了起来，紫雾睿还是笑吟吟的看着瑞雪，瑞雪低头想了想道“大人切先去那边休息一下，瑞雪梳妆后马上过去。”
　　紫雾哪里肯离开，他一把搂住了瑞雪的腰，瑞雪吓得一身惊呼，眼神早就不知道该放在何处，紫雾睿看着瑞雪只描了一只眉毛，不由的低声在瑞雪耳边说道，“夫人可当真是，双眉未画成，哪能就郎抱。”
　　瑞雪听了这话，更是窘在了紫雾睿的怀里，微微气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紫雾睿满眼爱意的看着瑞雪，不由得笑道“夫人莫要不好意思，我有一首词，不大明白，想请夫人解释解释。敢问夫人，韦庄的《女冠子》怎样解释。”

　　瑞雪听了这话，早就满脸绯红，小声道“大人就知道打趣瑞雪。”
　　紫雾睿抱着瑞雪只是笑，不说话，也不放手，瑞雪只是低着头，想要挣脱紫雾睿的怀抱，怎奈紫雾睿不肯放手，瑞雪只得作罢，小声道“大人怎么知道瑞雪写了韦庄的《女冠子》？”
　　紫雾睿手上用力，把瑞雪又抱得紧了一些道“书房的桌子上面，可不多得是吗。”
　　瑞雪心中一沉，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然低头淡淡笑道“大人既然知道了瑞雪的心思，干嘛还要来问人家。”
　　紫雾睿抱着瑞雪座了下来，一手把瑞雪搂在怀里，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的挂了瑞雪的鼻尖，笑着说道“夫人你说呢。”
　　瑞雪的脸早就红成了一个苹果，紫雾睿抱着瑞雪道“瑞雪，别离开我，可以吗？”
　　瑞雪没有说话，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手上不住的摆弄着衣角。紫雾睿又把瑞雪抱到了妆台前面，扶瑞雪座好，又拿起了青黛道“我替夫人画眉。”
　　瑞雪刚要推辞，紫雾睿早就站到了瑞雪的身边，替瑞雪画起了眉毛，这样的午后，真的让人心醉。

　　韦庄《女冠子》：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韦庄《思帝乡》：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