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39、第三十七章 寻梅

　　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天，地上早就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夜幕降临，雪渐渐地小了下来。冰月不停的看着窗外的月亮，暗自计算着朽木白哉回府的时间，又不时的打发侍女去绯真那里打听她准备的情况。
　　侍女去了半晌，回来回复“绯真夫人说，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冰月夫人通知她白哉大人何时回府，就可以了。”冰月点点头，心里计算着时间。
　　不让一个侍女去府门口等着，告诉她见到白哉回府，就把白哉大人请来自己的房里，又一面吩咐下人，去内院的梅花林的凉亭里，做好所有的准备。
　　月上枝头，就听到下人来报，说白哉大人回府了。冰月立时来了精神，一面吩咐侍女去绯真那里通知绯真去梅林做好准备，一面整理自己的衣物，让冬梅去门口等候白哉大人。
　　侍女们不知道冰月究竟要做什么，都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冰月坐在书桌前，心里最后盘算着所有的事情，看到笔墨，一时来了兴趣，提笔写了四个大字——踏雪寻梅。
　　冰月刚停下了笔，就听到冬梅在门外回道“小姐，白哉大人到了。”
　　冰月忙起身，开门，微笑鞠躬说道“白哉大人安好。”
　　朽木白哉走进了屋里，坐了下来，冰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朽木白哉没有喝茶，而是问道“怎么了？这么急找我过来？”
　　冰月只是笑笑，反问道“没有事情，就不能请大人过来坐坐吗？”
　　朽木白哉一脸惊异的看着冰月，说道“我以为，你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人。”
　　冰月一脸笑意的看着朽木白哉道“这府里规矩多，我当然不敢轻易乱开玩笑。”
　　看朽木白哉仍然是一脸的差异，冰月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朽木白哉不知内情，喝了口茶水，冰月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想请大人看场舞蹈。”
　　“什么舞蹈？”白哉看着冰月问，
　　冰月不说话，把刚刚写好的四个大字递给了朽木白哉，朽木白哉看了一眼，就又盯着冰月看。
　　冰月也不想解释什么，就道“请大人随我来。”说完，也不等朽木白哉，自己转身走出了房门。
　　朽木白哉跟在冰月的后面，冰月给冬梅使了一个颜色，冬梅会意，快跑去梅林张罗其他事情。
　　月亮照在雪地里，二人虽然没有打灯笼，倒也走得顺畅。
　　离梅林越来越近了，冰月听到了笛子的声音，就知道这是冬梅给自己发出的信号，告诉自己一切准备就绪。
　　冰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朽木白哉，朽木白哉看着冰月问“冰月，今天你究竟要让我看什么？”
　　冰月看了看朽木白哉道“大人，有些事情，我们一生只能拥有一次，一旦错过，将终生不再拥有。”
　　朽木白哉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今天是怎么？说话、做事一点都不是你的风格。”
　　冰月摇摇头道“大人，不必计较这些，冰月自然不会让大人失望。”
　　冰月转身，手指向了梅林中的一个亭子说道，“大人看到那个亭子了吗？”
　　朽木白哉点点头，冰月又道“那大人请看通往亭子的小路上，冰月在这路的两边摆放了几十支蜡烛。冰月现在想去亭子里面，可是我怕黑，不知道大人可否用鬼道，帮冰月把这些蜡烛点燃。”
　　朽木白哉想要开口问冰月什么，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点了点头。
　　冰月又忙对他说“冰月还有一个要求，大人一定要答应我呢。”
　　朽木白哉点点头，示意冰月开口，
　　冰月笑道“冰月想一个人在那亭子里面静静，大人点完了最后一支蜡烛，就要瞬步到旁边的那个亭子里去。冬梅在那里已经给大人准备好了茶水和点心。”
　　朽木白哉又点了点头，冰月笑道“大人，那我们开始吧，踏雪寻梅。”
　　朽木白哉微微皱眉，也没有说什么，走在了冰月的前面，边走边用鬼道把两边的蜡烛点燃，冰月缓缓的跟在朽木白哉的身后，看着他点燃蜡烛的身影，如今的他正一步步的走向绯真，只是，这样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白哉，请你一定要记住今晚，有一名叫绯真的女子，倾尽自己的全部，为你舞上一曲。
　　不一会儿，几十支蜡烛全部点燃，朽木白哉回头看了看冰月，冰月笑着，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亭子，朽木白哉瞬步去了那里，冰月借着月光看他在旁边的亭子里坐了下来，就抬脚走进了面前的凉亭。
　　冰月拍了2下手，亭子四周早已等候多时的下人们，马上把两个亭子四周摆放的蜡烛全部点燃，瞬间，把两个凉亭照得通亮。就看到绯真身穿红色的舞衣，鬓角处插着一支红梅的纱花，手持一支红梅的纱花，立在亭子里面。二人相顾一笑，冰月坐到了古筝后面。
　　下人们点燃蜡烛后就都退下，如今这梅林中，只有他们三人。
　　冰月又拍了一下手，示意绯真要开始了，看到绯真点头回答自己，冰月抬手，《梅花三弄》从古筝中流淌了出来。
　　绯真踩着《梅花三弄》的曲子，开始偏偏起舞。
　　天上的月亮时隐时现，四周蜡烛的光亮，把绯真衬托的如仙女一般，只见看到绯真手持一株红梅，步步生姿，长袖飞来，仿佛传来了阵阵的梅香，绯真时而将手中的红梅高高举起，时而手持梅花缓慢转圈，时而用梅花把自己的笑容遮住半面，我边弹琴，边看着绯真的舞步，不觉得痴痴念念起来，但觉得绯真如仙女下凡一般，身若无骨，腰若绵柳，指若玉葱，粉面含春如出浴美人，丹纯微笑如天人一般。
　　古筝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来，绯真的舞蹈慢慢的停了下来。一阵风吹了过来，飘来了几片白雪，冰月看着绯真一身红衣伫立在雪中的身影，想着如此一位佳人，竟然命不长久，心里的痛就又多了几分。
　　冰月看向了朽木白哉，朽木白哉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欲往这里走来，冰月走到绯真身边，轻声说道“我先走了，好美的舞蹈，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绯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冰月看着白哉越走越近，也不多说什么，瞬步回了房间。
　　冬梅见冰月回房，忙倒了一杯热茶，冰月慢慢的喝着，脑子里还会想着刚刚绯真跳舞的画面，就听冬梅说道“小姐可真是好心，忙活了一日，午饭都不曾用，我本以为是你自己要给大人献上一曲，没想到，最后，还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冰月知道冬梅是替自己着急，也不怪她，道“只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会再有了呢。”
　　冬梅听了这话，忙靠近冰月道“小姐终于开窍了。”
　　冰月瞪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还不去替我准备沐浴的东西”
　　冬梅笑着出门，冰月摇摇头叹了口气，今天绯真能够舞上一曲，已经实属不易，估计也是拼尽了自己最后的几分力气，这所剩不多的日子里，她怕是都要在床上渡过了呢。
　　正自己想着，猛然间一眼撇到了房间的花瓶里竟然插了几枝梅枝，枝头上的花骨朵，看得冰月一身冷汗。想着刚刚出去的时候，屋里还不曾有这梅枝，
　　忙开门，唤来了房里的侍女，颤声问道“这梅枝从哪来弄来的？”
　　侍女答道“刚刚回来的时候，冬梅姐姐看到有颗梅花树长了花骨朵，就折了下来。”
　　冰月呆坐在了地上，心乱如麻。今冬的梅花，终是要盛开了吗。
　　一夜不曾睡好，心里总是惦记着梅花的事情，睁着眼睛瞪着天棚看了一夜，心中总觉得有说不出的压抑，天开始透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中，就听的冬梅敲门和她急促的声音，“小姐，不好了，听说，听说绯真夫人去了。”
　　冰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但觉的头脑发晕，转头看着花瓶中的梅枝，梅枝上的梅花，开得很是耀眼，闭了眼，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掉。
　　冰月静了一下心，唤冬梅进屋，帮自己梳妆妥当。
　　冰月看着冬梅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冬梅会意，答道“就是今天清晨，昨天绯真夫人还在内院跳舞，怎么今天就~~~~”
　　冰月想着，昨天的绯真恐怕身体已经不适，只是有一个信念支撑她罢了，如今，最后的心愿也都完成，身体自然会一下子垮了下来，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罢了。
　　冰月又问道“知道白哉大人如今怎样了吗？”
　　冬梅摇摇头道“只知道白哉大人把自己关在了绯真夫人的房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冰月心里想着，也该是这样的光景，白哉的确需要一些个人时间，来发泄他的痛苦和失落。
　　冬梅忙问冰月道“小姐要不要过去，安慰一些白哉大人。”
　　冰月看了她一眼，道“不必了，白哉大人现在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
　　冬梅还想说什么，看冰月皱了眉头，就咽了回去。冰月告诉冬梅，吩咐院子里的下人，对于绯真的去世不准她们说三道四，免得惹祸上身。冬梅郑重的点了点头，遂去吩咐下人。
　　冰月一个人坐在梅花的前面，看着梅花映着日光，开得正盛，心里说不出的味道，绯真走了，朽木白哉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自己又是怎样的结局？
　　还有绯真身边的丫头菊韵，大哥书房里的丫头荷影，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冰月越想越烦，索性起身，去道场练习鬼道。绯真，绯真，你的离去，于我来说，究竟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