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21、第十九章 坠泪

　　冰月的病时好时坏，总是不见大好，朽木白哉为了让冰月能够安心静养，安排冰月搬到了内院中一个最为安静的院子，冰月每日都不出门，只是躲在在书房中写字、弹琴、琢磨棋谱。朽木白哉仍然会隔些日子就来冰月房里看望冰月，或是跟冰月一起习字、或是陪冰月下棋、弹琴。
　　自从搬到了新的院子，冰月跟绯真一次都没有见面，朽木白哉也从不跟冰月提起绯真的任何事情，二人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时那心心相映的日子。
　　只是冰月的心里总是有些别扭，关于绯真的身份，是迟早是要摆在二人面前的一道难题，现在的自己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得过且过罢了。
　　春日的傍晚，晚风栩栩，冰月在院子里赏了一会儿樱花，就觉得身上发冷，索性回了房间，想着刚刚用过了晚膳，还不能就寝，就吩咐瑞雪替自己研磨、裁纸，看到了书桌上白哉送自己的《枕草子》就开始慢慢的写了起来。
　　冬梅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看见冰月在写字，就赔笑道“小姐也该多歇歇才是，这一本《枕草子》小姐来来回回都写了不下十几遍了呢，你也不闲烦心？”
　　冰月停下了笔，接过了药碗道“你知道什么，每写一遍都有一遍的体会和心得。”
　　瑞雪想了想道“夫人的体会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看夫人的神情，可是对这本大人送来的《枕草子》很是喜欢呢。”
　　冰月微微一笑，把药喝完，瑞雪忙递来了漱口的白水。漱口后，冰月遂不再理会她二人，继续习字。
　　冬梅去茶室替冰月煮安神茶，瑞雪看冰月这里不用服侍，就自己出去找朋友说话。
　　冰月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的写着，觉得肩膀有些酸了，就放下了笔，看着自己写的字，不禁有些惊讶，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把朽木白哉的字体临摹的如此传神？
　　如果不是经常看朽木白哉字的人，一定认不出来这字是出自冰月的笔下。
　　冰月略歇了一歇，就继续低头苦练，耳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冰月没有抬头，手里一边习字，一边吩咐道“冬梅，把茶放下、被褥铺好，你就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人服侍了。”
　　没有听到冬梅回答的声音，只是听到了茶盘放到茶几的声音，冰月并不在意，手里根本没有停歇。
　　“写什么呢？”白哉的声音传入了冰月的耳朵，冰月一个激灵，忙用桌上的白纸把自己正写的字盖住，随后起身笑着问道“大人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吓了我一跳。”
　　朽木白哉并没有去看冰月写的字，而是跪坐了下来道“谁说我没有出声，是你写字入了神，没听到罢了。”
　　冰月看到茶几上多了好多队务的本子，就笑道，“又来我这里批阅队务？什么时候我这里都成了大人您的办公地点了呢。”
　　朽木白哉看了看冰月，半响道“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冰月的心揪了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自己逃也逃不掉。看他的神色想来他十有八九是要跟自己说绯真的事情。
　　冰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抬头道“如果大人是要跟我说绯真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利，大人也不必顾虑我的感受；如果大人要说其他事情，我愿闻其详。”
　　朽木白哉的眼光中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与不安，冰月心下想道，看来自己猜的不错，他是要跟我说绯真的事情了呢。
　　朽木白哉把安神茶递到了冰月面前，看了冰月一眼道“冰月，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厉害，你似乎总是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似乎总是能预知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一样。”
　　冰月慢慢的喝着安神茶，心里暗想，我自然知道你心里所想，我甚至还知道这尸魂界很多人的结局，可是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我还要在这里活下去。
　　冰月笑了一笑道“现在在这个家里，也就绯真的事情大人能如此郑重的来跟我说，我又如何猜不出来呢。”
　　朽木白哉叹了一口气，“冰月，我知道，我欠你，可是，就如那日你所说的一样，我也要遵从我的心。你可明白？”
　　冰月低着头、抿着嘴，不答话，也不想去看他的眼睛，自己实在是有些害怕，害怕在自己与朽木白哉对视的那一瞬间，自己委屈的泪水会如洪水一般爆发出来。
　　冰月用手死死的握着茶杯，恨不得把委屈都发泄到茶杯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把一切都给了他，而他的心却都另一个女人身上？
　　自己并不奢望得到他全部的爱，哪怕一丁点也好，哪怕他只用一次爱慕的眼光看看自己，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在这朽木府里并不是一个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是，没有，自己终究没有得到过他那充满爱的目光。
　　对于自己，他只有感激没有感觉。
　　这场感情，从最开始，冰月就注定是那个输家。无论冰月下了多少赌注，最后自己都要愿赌服输。
　　罢了，看开一些吧，既然早就知道如此，何苦来还要为难自己？
　　眼泪已经开始止不住的要流下来，冰月缓缓的说道“我乏了，想歇了，大人还要准备跟绯真婚礼的事情，早些回去吧。”
　　朽木白哉并没用起身，他伸手握住了冰月的手，他的手是那么的冷，冷得让冰月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冰月用力想把手抽出来，没想到，朽木白哉却把冰月的手握得更紧了。
　　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冰月低着头，小声的啜泣着，始终不肯抬头看朽木白哉，实在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冰月，如果我不曾遇到绯真，我想我会接受你，但是，世事无常，我不想放弃绯真，可也不想伤害到你。”
　　冰月的大脑此时处于混沌状态，根本想不明白任何事情，也根本听不进去他任何的解释，身体开始有些打颤。
　　冰月摇了摇头，强忍泪水，说道“大人请回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朽木白哉沉默了半响，放开了冰月的手，道“你早些休息。”说完看了冰月一眼，起身就走。
　　冰月抬头，看着朽木白哉走向门口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助，冰月猛的起身，桌上的墨水被冰月打翻，冰月顾不得一身的墨水，几步就跑到了朽木白哉的身后，没有多想就从身后抱住了朽木白哉。没有预想中的挣扎，朽木白哉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冰月抱着自己，动也不动。
　　冰月把头靠在了他的后背，鼻子里仿佛还闻到了一丝桔梗花的香味，“白哉”冰月轻声唤他，
　　朽木白哉并没有回答冰月，而是握紧了冰月抱着他的双手。
　　冰月稳了稳心绪，缓缓说道“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后，就放你离开。”
　　他点点头，
　　冰月小声说道，“你可知道，在我们的那个世界里，有这样一段话。”
　　朽木白哉的身体微微一震，冰月轻声说道“每个女孩都是一个无泪天使。”
　　冰月的眼泪再次开始泛滥，“当天使爱上一个男子便有了眼泪。”
　　冰月仿佛能感觉到朽木白哉的心跳，“天使落泪坠入凡间。”
　　朽木白哉的手再次用力握紧了冰月的手，“所以每个男子都不该辜负你的女孩，因为她曾为你放弃了整个天堂。”
　　说到此处，冰月已经泣不成声，冰月继续哽咽的在朽木白哉身后说道“大人此生若为锦瑟，冰月此生原为流年。”
　　朽木白哉没有回话，只是身体略微有些颤抖，冰月笑了一下，他还是明白了自己刚刚的话，够了，于自己来说，他刚刚的反应，就够了。
　　冰月用力挣脱了他的双手，随即背过了身子，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冰月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了。
　　半响，冰月道“大人，请回吧。”
　　冰月不知道朽木白哉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冰月只知道，在朽木白哉离开房间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跌落冰谷，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自己如此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