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104、第一百章 失控

　　冬梅和茉莉一边一人的扶着冰月的手慢慢走回了内院，此时冰月的大脑处于完全空白的状态，明明知道她二人在耳边说话，但是却根本听不清楚说的究竟是什么。只是机械的走在路上，昨夜的雪下得很大，下人还没有把内院里青石路上的积雪打扫干净，冰月脚下一个不稳，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愣愣的跪在地上，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寒冷，冬梅忙蹲了下来，拼命的摇着冰月的胳膊道“夫人，夫人，地上冷，先起来。”
　　冰月失神般的转头看看冬梅，她的担心全都挂在了脸上，冰月无力的点点头，冬梅和茉莉就同时过来搀起冰月。
　　冬梅抬头看看天道“快些回院子吧，看这天气好像又要开始下雪了呢。”
　　冰月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站在雪地里，脑子里想着刚刚议事厅里的场景。
　　瑞雪帮冰月打扫了一下衣服上沾到的雪，语气有些着急“冬梅姐姐，夫人这个样子如何是好，我摸着夫人的手冰冷冰冷的，得赶紧会房间，用炭火暖暖才好。”
　　冬梅忙伸手摸了摸冰月的额头，神色缓和了一些道“还好没有发热，咱们先扶夫人会房再说。”

　　二人不容分说，就把冰月扶回了卧房，冰月只是呆座在梳妆台前，冬梅替她换了一套轻便的和服，又帮冰月把头发重新梳理了一下，瑞雪则叫下人给卧房里面又多加了几个炭盆。
　　冰月一动不动，一声不出的任由她二人摆弄，仿佛木偶一般，只是心底的痛越来越深刻，仿佛又回到了极夜当晚，她是那样的害怕和无助，孩子在自己的身体里面一点点的剥离出去，身上、褥子上、被子上面全都是血迹。
　　冰月抬头看看自己的卧室，突然间觉得呼吸那么的压抑，她用双手抱住了头，不想继续回想起那日的场景，只是为什么，明明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那日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冰月起身，自顾自的冲到了屋外，天上又飘下了雪花，这白色的雪好像要把所有颜色都吞没一般，冰月靠在廊子上的柱子边上，身体慢慢的座了下来，如果可以，她希望这白色的雪把自己紧紧的包围起来，让自己逃离这里忘掉那日的痛苦。
　　冬梅打了一把油纸伞跑过来替冰月挡雪，茉莉替冰月披上了一件红色的披风。冰月看到了披风的颜色，脑海中好像又浮现出了自己当日浑身是血的场景，冰月发疯一般把披风扔道了院子中央，茉莉顿时愣在了地上，而冰月则小声哭泣道“不要，不要。”
　　茉莉跪道冰月的面前，急急问道“夫人不想要什么？”
　　冰月抬眼看着茉莉，不知怎地想起了瑞雪、想起了绯真，果然这世界上有报应轮回，当日绯真流产，虽然自己全不知情，却是因为大哥对自己的爱护，所以今天，自己也要承受同样的痛苦。

　　冰月把身体蜷缩在了一起，只是喃喃自语“朽木主母我不当了，你们都放过我吧。”
　　茉莉好像给冰月吓到了一般，只是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冬梅一边替冰月打伞，一边安慰着冰月，只是冰月根本听不清她再说些什么。
　　雪越下越大，并且开始刮风，茉莉去卧室把炭盆端了出来放到了冰月的身边，冬梅仍然在冰月身旁不停的轻声安慰着什么。
　　冰月蜷缩在地上，看着火盆里面的炭火，突然起身，跑道屋子里面，抱起早上穿的衣服就往炭盆里面扔，茉莉吓得哭了出来道“夫人不要这样，给家主大人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冬梅也忙扔了伞，跟冰月抢和服，“夫人请冷静下来，白哉大人马上就回来了。”
　　冰月听到白哉两个字，手上顿了一顿，耳边回响了昨夜朽木白哉说的话“一切有我。”
　　是的，自己有朽木白哉，可是，就算自己有朽木白哉又能怎样，这朽木大宅本来就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地方，这朽木主母本来就不是自己想要的地位，自己只想和朽木白哉呆在一个小院子里面，看书、写字、烹茶、画画而已。

　　冬梅趁冰月愣神的工夫把衣服抢了回去，冰月只是看着她不在出声。瑞雪扶着冰月，小声劝道“外面冷，夫人回房吧。”
　　身上的确感觉到了丝丝的寒意，但是冰月却实在不想回到那个让自己窒息的空间，冰月只是摇摇头，抬眼看到了院子里面的樱桃树，树枝上挂满了积雪，有些细的树枝已经快被积雪压断。冰月跑到了树下，用手把树上的积雪打落下来，眼里的流水，终于流了下来。
　　冬梅和茉莉见根本劝不听冰月，一时着急跪在了雪地里面哭着哀求冰月回房，院子里面其她侍女看她俩都跪在了雪地里面，也都跪了下来，一时间，院子里面跪了一地的侍女，而冰月只当看不见，仍然不停的用手拍打着樱桃树的树枝。
　　雪片夹杂着雹子越下越大，而冰月的心也越来越痛，她在自责，自己连朽木白哉的血脉都没有保住，还有什么资格当朽木府的当家主母？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月的手都冻得通红，浑身觉得没有力气，一点点的靠在树干上堆座了下来，冬梅茉莉她们还跪在雪地里面，脸冻得通红，冰月看着茉莉冻得通红的小手，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罪人，一个人难受也就罢了，干什么拉上她们这些无辜的侍女呢。
　　冰月忙起身，走到她二人面前道“快起来，为我冻坏了身子多不值得。”

　　冬梅听了这话，哇的一下就大哭了起来哀求道“夫人，回房去吧。”
　　冬梅一出声，地上跪着的其她侍女也都哀求道“夫人，回房去吧。”
　　冰月把冬梅扶起来，又把茉莉的手握在的手里，道“都起来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地上的侍女忙都起身，悄声离开，冬梅过来想要扶冰月回卧室，冰月摇摇头，只是看了看廊下的美人靠，冬梅摇摇头，跟茉莉二人把冰月扶了过去。
　　冰月坐在美人靠上，目光落到了她二人的手上，此时她二人的手早就冻得通红，冰月遂吩咐道“你们回屋里暖和暖和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冬梅低头想想道“我和茉莉就在偏房，夫人有事一定要叫我们。”
　　冰月点点头，她二人转身退下。
　　木讷的座在美人靠上，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心痛，眼里连一滴泪水都没有，冰月拒绝思考一切事务，只是呆呆的座着，任凭雪花落在自己的头上、脸上，化成雪水。都说雪水是最干净的，此时冰月希望这漫天的大雪把自己包围住，不要让自己继续纠缠在朽木府的是非当中，朽木白哉，当日的自己是多么渴望与你共同分担朽木府的事务，而如今，很抱歉，我想是我食言，我好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