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异邦人之梦》爱莉蒂娜莉

46、FSN-35

　　没有。
　　柳洞寺的住人们都在很正常的生活。想借用这里的灵脉而又不引起什么变化这种事连Caster都做不到，那东西就更别提了；远坂家的结界在正常运作，灵脉也没有任何不对的魔力味道，只有教会里面在散发着明显的不祥——
　　我啧了一声。
　　没错，教会里现在没有人在，吉尔伽美什和库丘林被“吃”了、麻婆神父……呸，言峰绮礼也已经行踪不明，但既然需要灵脉的话，为什么不选择魔力最强的柳洞寺？如果是为了隐蔽性考虑，为什么不干脆在冬木市随便哪个居民区住下来？
　　“它”需要更多的魔力（恶意）来侵蚀吉尔伽美什，所以也应该明白我搜索它的行踪只会从魔力丰富的地方——也就是灵脉——开始，从柳洞寺找到教会只需要几分钟；但二者之间灵脉的质量相差不可以道理计，我找到教会只需要几分钟，但是放弃柳洞寺去教会会令它的工作完成的时间向后拖数个小时……虽然它确实没什么智商，但是总不至于蠢到这个程度吧？
　　如果不是因为太蠢，那就是……真的有什么不得不在教会做的事……？

　　我有点茫然地睁开眼睛。
　　既然自己分析不出来的话，那就找别人帮忙一起参详吧。这里脑袋好使经验丰富的“同伴”不是有很多吗——虽然基本上都不是我的。

　　不过睁眼一看，人还挺全。我数了数，除了一天里有一半时间不得不睡觉的伊莉雅之外，基本上都在这儿了。他们面对着我的方向看过来，然而大多数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基本上都是一脸不赞同的表情。
　　我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
　　然后，我就感觉到“自己”重重地叹了口气，嘴巴开阖着吐出Emiya的声音。共用一个身体就这点不好，身体的控制权不在自己手上的时候总觉得浑身不舒服，“没什么，在讨论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我能有什么……哦，是说我附身在他身上的问题吧。不过这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他的问题，毕竟被侵占了身体的人是他才对。
　　所以直接说你们在讨论怎么把我从你身体里赶出来宰掉能有多难？等等，他这么说……该不会是考虑到我的心情了吧？
　　噫，恶寒。我所知道的英灵Emiya可不是这种……
　　……啊，算了。这种事情到现在再纠结也没什么用处。自从看过他的记忆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认识越来越不靠谱了。

　　【“嘛，这些东西可以以后再说。”】于是我改变了话题，【“我找到那个东西的位置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事先说好，我是一定要把那东西吃掉的。”】
　　“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卫宫切嗣冷冰冰地开口了，口吻颇有些不近人情，“你说的‘那个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Emiya没跟你说吗？”】我（假装自己）无意地捅刀。弓兵立刻反驳我，“这都已经快通宵了，人类缺少睡眠可是会猝死的知不知道？”

　　真无趣，只不过是稍稍欺负了一下他老爹而已，这个父控就给我炸毛了。
　　太无趣了。
　　【“好吧好吧，那你们就去睡。”】我哼哼唧唧地再一次把自己沉入意识的深海，【“随便你们吧哼唧。”】

　　……我到底是出来干啥的来着……啊，对了，我是想找人帮忙出出主意来着。
　　嘛，算了，我自己忙活自己的也挺好的。就这么假装自己没有心碎吧。

　　*

　　被安哥拉中途插了一脚，几个人面面相觑，多少都有点尴尬。
　　不过这倒给了Emiya一个机会。既然话已经谈不下去，要把他们赶回房间就变得容易多了。已经经历了一次高强度的战斗，而且注定会有下一次更加高强度的战斗，如果不好好休息的话，人类的身体是无论如何都支持不住的。
　　所以不睡也得睡。
　　好在赤红的弓兵对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有一定的影响力，足以让其中的大部分乖乖听话。当Master们听从Emiya的意思沉入梦乡，弓兵才终于舒了口气。

　　“Archer。”
　　然后被Saber叫住了。

　　弓兵转过身，微微低头看向神色端正凛然的金发少女。不列颠的传奇王者微微皱着眉头，露出一种带着怀疑和不解，却又奇妙的展现出信任的表情。
　　难以想象一个人是怎么把怀疑和信任同时表露到脸上的。Emiya有点奇怪地想到，回答她，“怎么了？”
　　“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由我来发问吗？”Saber直率地说道，一针见血地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好，还找借口支走了Master们。你能确定自己没问题吗？”

　　……呼。果然瞒不过吗。
　　弓兵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心里好像放下了什么负担，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来自未来的英灵闭了闭眼睛，老实地回答了她。
　　“不怎么好。”他这么说。

　　确实不怎么好。
　　严格来说，用“不怎么好”来形容的程度还是太轻了，他的状态应该说是“非常不好”才对——怎么可能会好呢，他的身体里可是住了一个象征着全世界“所有的恶”，无比弱小却又无比强大的“微型阿赖耶”啊。

　　“它”在源源不绝地为Emiya提供魔力，一刻不停地为他修复身体上的损伤，然而它对这个躯体的伤害也是显而易见的。
　　一方面过强的魔力几乎是随时随地地压迫着躯体，就好像是给一个十升的容器里灌进去二十升的内容物还不许溢出一样，对身体的伤害显而易见；另一方面，那些凝聚了全世界恶意的絮语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而且可想而知以后也永远不会停止，所以就这么继续下去的话，他迟早……
　　……迟早……

　　“不过没有关系，”他这么对娇小的骑士王说，钢灰色的眼睛里神色毫无动摇，“等我习惯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