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异邦人之梦》爱莉蒂娜莉

26、FSN-15

　　Saber迅速地半转过身。避开攻击很容易，但这样一来等于将到手的战斗主导权让出去，让剑之英灵恨恨地咬住了下唇。
　　可恶，好不容易抓到的……要趁对方躲起来之前分出胜负，否则一旦回到最开始的状态，再想抓住她就困难了。
　　所以，她决定选择更加干脆的手段。落地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稳住平衡，不管怎样先给她一剑，躲不过最好，万一躲过了就进一步追击……

　　Saber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进攻手段，在重新掌握平衡之前就抬头注意着敌人的动向——
　　——然后她看到了。
　　位居骑兵职阶的英灵手里拿着与其说是武器、倒不如说是仪式上用的装饰一样的短剑，毫不犹豫地反手捅穿了自己的咽喉。

　　泼洒的鲜血在半空中绘出诡异的纹路，雪白的幻想种从一片鲜血中复苏。眼前发生的事情宛如神话的重演，和传说一般无二。阿尔托莉雅咬紧了牙关。
　　“……从失去头颅的尸体上诞生的天马……原来是你吗，蛇发女妖美杜莎！”

　　*

　　雪亮的刀光挥落。
　　每一击的线条都干脆而又洗练，带着漂亮到令人目眩神迷的狠厉。那是毫无天赋的凡人，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磨练到最巅峰的武技。
　　卫宫士郎几乎移不开眼睛。

　　“……龙牙兵吗。”Archer低声自语，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数量太多了。

　　一个又一个骷髅被干净利落地劈碎，与此同时更多的骷髅站了起来。对英灵而言，这些杂兵真的只是解决起来一招一个的杂兵，问题在于，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然而和英灵不同，血肉之躯的Master并不能持久地面对这个等级的对手。以凛的能力，击倒这些龙牙兵不算太困难，但要长久保持这么高的输出的话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再加上Servant的消耗，魔力储量就很成问题了。

　　分出一半精力在自家Master身上的赤色英灵，在注意到远坂凛的呼吸已经开始紊乱的同时，忍不住绞起了眉。
　　——这么下去简直没完没了。如果不能拿出点对策的话……
　　Archer倒退了几步，贴近远坂凛的后背，言简意赅地开口了，“Master，小心。”

　　“欸？”
　　远坂凛茫然了一瞬，脸上露出了“你在说什么呀”的奇怪表情。回答她的是从者低沉的声音，然而并不是在回答她的疑问。弓兵只是在确认远坂凛在安全范围内之后，轻声念了一句听起来好像是咒文的话语。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声音非常轻。比起使用咒文时魔术师常用的吟唱语气，那个音量更近似于呢喃，连距离他非常近的远坂凛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然而，造成的结果，用倾覆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粗糙的，精致的，质朴的，华美的。宽刃，窄刃，双锋，单锋。长的，短的，轻的，重的。每一个的款式都不一样，但它们有同样的名字——
　　——“剑”。
　　数不清多少的剑从半空中诡异地出现，并在出现的一瞬间，轻而易举地将满走廊的龙牙兵死死地钉死在地板上。

　　“……什……！！！”
　　卫宫士郎愣愣地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眼前的英灵是什么人。拜某个蠢货所赐，Archer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没能瞒住任何人。但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感到不可思议。
　　他刚刚……做了什么……？他是用了哪一种魔术？！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同一个人的卫宫士郎、居然完完全全没看懂？！

　　英灵钢灰色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战场。
　　刚才挤满了龙牙兵的走廊，只用了不过一瞬间就变得空无一物。Archer漠视了崩碎成碎屑光点开始消失的龙牙兵和剑，巡徊的眼神无意识地四处游移，随即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凝固了。

　　——“是……Caster吗？”
　　声音依然很低。远坂凛眨了眨碧色的眸子，被这一句话提醒，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然后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那是满含着“有这一招怎么不早用？！”以及“回去了之后一定让你把瞒着我的事情全都给吐出来！！！”的眼神。

　　拜托，学校好歹也是公共场合，随随便便就弄得坑坑洼洼的要怎么圆过去？虽然真的不喜欢教会的那个神父，但是好歹也为善后的想一想吧？赤红的英灵无语地垮下了肩膀，为不管不顾的大小姐头疼了起来。
　　因为“生前”实际上并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位大小姐，所以在回忆中无意识地美化了吗……这哪里是模糊记忆中的那个优等生，根本是个小恶魔吧？！

　　*

　　Rider坐在展开了雪白双翼的天马上，一只手拎着已经差不多完全失去意识的间桐慎二。

　　她得承认，临阵脱逃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但是本来“蛇发女妖美杜莎”就不是有什么光辉的名誉的“英灵”——不如说用“恶灵”来形容她更加贴切。所以，把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传统而正直的骑士的Saber仍在原地自己逃跑这种事，她做得毫无愧疚之心。
　　毕竟，比起那种无聊的战斗，自家Master的事情要重要多了。

　　Rider抖了抖手上抓着的“大型垃圾”。间桐慎二的身体被晃得左摇右摆，但依旧昏迷着，看起来一点要苏醒的意思都没有。
　　Rider不由得叹了口气。
　　居然被属于自己的Servant召唤坐骑的仪式吓到晕倒，虽然过程确实是惨烈了点，不过好歹也是应该见惯了鲜血的魔术师，就这么昏了什么的，没用也该有点限度。不过，无所谓了——
　　——反正他也不是Rider真正的Master。

　　Master……樱。
　　蒙着双眼的从者脸上，浮现出担忧的表情。

　　间桐慎二不过是使用伪臣之书暂时获得了她的“使用权”而已，为Rider现世提供魔力的是樱，骑兵的从者承认的御主也是樱。比起手上这个废物，她更想保护的人，是樱。
　　但是从刚才开始，樱传过来的魔力就断断续续，而且……

　　有点奇怪。
　　Rider想。
　　樱魔力的“质量”……不，“属性”吗……也不太对。总之，间桐樱那边传递过来的魔力，从刚才开始就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了。对魔术师而言，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才对。为此，Rider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焦躁。
　　严格来说并不是间桐樱的Servant的美杜莎，甚至连确认樱是否安全的手段都没有。

　　“樱……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这个时候，被强硬地塞回地底大空洞的圣杯甚至还没回过神来，而占据了樱的身体的“什么东西”，正逐渐取回注定要被磨耗的神智和意识，被腹中绞痛的饥饿感所驱使，决定出门“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