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爱多爱少谁都不清楚（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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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在张毓婚礼之后的几天之后，还是随蒋赢去了北京。做不到自己的喜欢的，就把应该做的做好。
六月没有想到的是杨欣回来了，脸蛋红红的，真的是高原红。淳朴的像个农村妇女。
章君知道后第一时间赶来，但是站在众人之后，只是望着她。杨欣望过去，对着他温柔疏离的一笑。她去了整整快有半年了。
大家为了给杨欣接风洗尘，要去热闹一下，他们定在一家叫“十年”的酒吧里，要了个包间。
杨欣订的包间，六月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那个“十年”的牌子，牌子被擦洗的崭新。但是时间却在人们的心里却是早已腐朽。
蒋赢因为说是有生意，就在酒吧对面的一家酒店里，说是完了过来。
新婚夫妇的韩尚和清欢手挽手来的，杨欣一进门就打趣，“哎呦，瞧，真是面色红润呀，看来这好的婚姻真是女人最好的滋补品。”韩尚清欢的婚礼是两个人的环球旅行。
六月在那里笑，韩尚看了看清欢也跟着笑。杨欣没有等章君就直接几个人玩起来了，大家都知道她那说风就是雨的脾气，也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别人可以理解与插手的，所以也就不管，由着她来。
杨欣的歌唱的是极为难听，除了一首，那就是那首陈奕迅的十年，六月知道理由，因为当初还在高中，那时少女怀春的她和六月说，等到她和章君十年的时候，如果她们在一起，她就为他唱一首十年，但是为了十年后的绽放，她必须苦练，所以在年少青葱岁月里，屠戮了六月的耳朵。六月是听着她一开始难听到后来的凑和再到好听最后到唱一次哭一次的。很多人都是如此，用尽很长的时间为一个人，但是到后来都是付诸东流。只能在台下看别的人为他舞动，为他爱恋，而自己轻哼，站在舞台的黑暗里。
清欢和韩尚合唱了《明天你要嫁给我》，大家都知道六月和杨欣的嗓子和歌声，所以也不叫她们唱，但是杨欣明显今天跃跃欲试，而此时章君也还没有来。
她拿起话筒，然后对着一众人：“我今天特别想给大家唱一首歌，这首歌我练了很多年，本来是像在特殊的时候唱给特殊的人的，但是奈何我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没有等到，我想悲伤的快乐的东西，应该属于现在这样的年华，我怕以后也没有机会有这样的勇气放肆了。”完了她朝大家笑了一下。然后唱起来。
六月闭起眼睛，陈奕迅的《十年》。
如若不是知道我们之间有过的这十年，我也不会这样潸然落泪。六月仔细端详她，好像瘦了，感觉有了很多东西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但是她应该很快乐，最起码比以前快乐。
杨欣在上面唱，后面不知道怎么了有几个同学就哭了。低声的啜泣在聒噪的音响下就像白天看电视时外面下雨的嘈杂，惹的人心烦意乱。
六月觉得不想哭。因为一旦哭了明白了就意味着很多事情都要结束了。
人的后知后觉，一旦觉得上心里难过了不值得了就会放弃，六月还想再愚钝下去。
后来也陆陆续续有同学上去了，章君在杨欣唱完之后才来的，之后也有几个同学唱了。他进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看他，因为大家都知道杨欣的那首十年是想唱给谁的，六月看他，也觉得可惜，可惜他没有听到杨欣为他唱的这十年，以及这十年杨欣为他做的。杨欣坐在角落里喝酒，对于进进出出的人都不抬头看，只是偶尔给六月倒酒。
“我这次回来对吗？六月。”她轻轻问。
六月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她是希望杨欣可以和他爱的人在一起，可是杨欣爱的那个人不爱杨欣。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没有那个完美的答案与解答。于是，不管走哪一条路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也不知道是否可以获得一个好的答案。
“我支持你。”六月说。如果是她想要的，六月都支持。
杨欣抬起头来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六月伸手为她擦去。
杨欣很快就醉了，六月准备送她回去，但是以前的一个男同学拦住了说：“你这不是赤裸裸的鄙视我们男同胞吗？你接着玩，我去送。”说罢他扶起杨欣走出去。章君也跟了出去，她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章君从那个男同学手里抱过杨欣，杨欣此时已经是醉到不省人事了，否则六月不知道她会是怎样的心情，是为他的怀抱高兴还是悲伤。六月躲在阴影里没有出去。那个男同学嘱咐了两句就又回去了。章君站在那里好久。他一只手扶住杨欣，一只手轻轻的抚摸杨欣的头发。就像爱极了她。但是他为何要冰冷的对待她，无视她，赶离她。六月看了一会儿准备回去拿包也走，可是回去的时候有人正在玩惩罚游戏，六月几乎都不知道规则，也不能明着说就要走了，所以值得硬着头皮玩。结果几局下来喝了不少酒。到最后撑不下去了，拿起包嘱咐了一下就离开。
头昏昏沉沉的，但是意识还很清楚。她不知道为什么，喝完酒之后就特别想哭。但是又没有一个理由哭。她不敢哭，不想被别人当做疯子。
准备打车回酒店，但是九月的秋风在她出门的一刹那就把她吹皱了，她缩在了路边，等过路的出租车。这个酒吧不再太过繁华的阶段，再加上晚上，所以打车比较难。蹲下来，脑袋里纷繁杂芜的，有的事情是不是的冒出来，想起大学的时候和连连丫头在一起的日子，想起和蒋赢那时候一起吃饭他不小心吃到姜和蒜时候的表情，也想起自己那时候喜欢一个人却又卑微的像个丑小鸭的样子。六月一直和大都数女生一样，想的是，希望在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可是但是却又是一个今天就会否定自己的昨天的女生，大都数的我们都一样，总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最完美，而昨天的过去的那个自己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得愣头青。一个人欢天喜地。
我们从来都知道，打败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昨天自卑的自己。可是，没有人可以战胜昨天的自己。六月在冷风里冻了几分钟，没有一辆车路过，正当六月准备放弃的时候，一辆车停了下来。
蒋赢走下车，扶六月上车。六月心想，一定是他在附近恰巧碰到了。也没说什么，就乖乖坐上车。蒋赢一上车就给章君回了个短信：“人我接到了，谢谢你提醒。”
对方也很快回了“我的女人是赵敏，你的是灭绝师太。好自为之。”蒋赢黯然一笑。
路边的风景疾驰而过，最能激发一个人文艺情怀的莫过于此了。六月就呆呆的看着窗外。
“最近怎么样？”蒋赢问。
“就是那样吧。”生活总是平淡的时候多，丰富多彩的时候少。这就如同一个人的生活，毫无疑问和白开水的时候要多过咖啡和酒精。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两个人相对无言。六月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起，唐琪的电话。六月偷偷看了蒋赢一眼，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六月接起电话。
“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好，一般都在酒店，没有什么大事情。”
“哦，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晚上一个人出去，你那形同虚设的方向感我真是不放心。有时间吗？回来一趟，有事情和你说，大事！”电话里的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了句“我想你了。”
六月突然觉得这么得多的人这么大的世界有一个人在，感觉真好。真是幸福。
爱情没有那么多的激情，爱情或许就是细水长流的守候与生活。激情就像是烟火，绚烂之极却也要注定消散。随风散去，不留痕迹。
“我也是，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回去，早点睡。”六月挂了电话。
蒋赢沉默，但脸部绷紧的线条和冷漠的眼神泄露了他的情绪。
六月转身向了窗外。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两个人相顾无言，蒋赢送六月去酒店，然后在六月下车的时候说；“明天来公司一趟吧，晚上可能有安排。”
第二天六月去蒋赢公司报道，六月只是知道他开自己的公司了，但是不知道他的公司已经规模这么大。能在这寸金寸土的地方买下两层楼。蒋赢的公司在四五楼。六月上去，前台小姐让她稍等一下。
六月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就是上次和蒋赢一起参加韩尚婚礼的女人。
那个女人和蒋赢也算青梅竹马，好久之前就认识，后来两个人都搬离了以前住的地方。后来出国留学之后才又遇到。名字叫文梓，文郁的姐姐。六月苦笑。
“你是蒋赢和韩尚的同学吧？”文梓看见她然后走过来，怎么坐在这里。直接上去吧，然后熟稔的对前台小姐说：“这个是蒋总的老朋友，直接让上去吧。”又转过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完了我请你吃饭。”然后笑着离开。
六月上去，蒋赢的办公室在最里面。六月轻轻呼了一口气，走上去敲门。
“进来，梓，不是刚刚说好，完了再去吗，怎么又返回来了。”他头也不抬。
“是我。”六月回答。
蒋赢手中的笔顿了一下，随即冷冷的说：“哦。现在恐怕不行。晚上再给你打电话吧。”
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好。”
“还有别的事情吗？”蒋赢问。
“没有了，蒋……总。”
“好，那你先出去吧。”
六月顿了一下后转身离开。蒋赢望着她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在文件下写的字，乱的不成章法。恼火的把文件揉成一团然后狠狠砸向门。
两天之后蒋赢的助理通知她晚上见几个投资商。六月整理了一下，然后神清气爽的去应酬。
她在之前就问过清欢了，清欢说应该不难，有蒋赢呢嘛，他在圈子内现在也是一号呼风唤雨的人物。他的朋友别人应该不会怎么为难。但是喝酒是少不了的。
六月进去他们事先订的包厢，古色古香，连同这里的服务员穿的都是价值不菲的旗袍，上面绣着诡异又繁琐的花，俗艳却又吸引着人。就像古老的密符。六月光看里面的档次就知道那不是自己这个工薪阶层可以消费的。
包间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首位，接下来就是蒋赢，然后其他人，六月印象不深。只是有几个人油光满面，脑门锃亮。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就觉得猥琐。六月坐在离老人最远的位置。蒋赢介绍她的时候是说：“对方工程的代表。花六月小姐。”了六月就知道这样的开始预示着一场苦战。显然蒋赢没有和自己装熟。
倒是没有人凑上来袭胸或者潜规则，但是酒六月喝了不少。喝的她都想吐了。她一直自诩酒量大，千杯不醉，可是今天她喝到一看见酒就想吐。她其实一直不了解自己的酒鬼老爸，为什么嗜酒如命。为什么？这样的东西出来让人恶心就是让人麻痹。她厌恶不已。
六月作为小辈，一个一个的敬酒。几个人看见她豪爽，便更加豪放，一个劲的叫她喝，六月想要看蒋赢，看他此刻看自己的眼神。可是她忍着，一定要忍着，她怕自己一看就撑不住他这样的冷漠。自己惹他生气了，他从来就是锱铢必较的人。
自己突然同情起那些女强人，每一分获得从来都需要后面十分的付出，现在六月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她想起了唐琪，想起了他每次自己喝酒都会劝自己少喝点，在张毓席上替自己挡酒然后挡道自己吐。第二天还住了院。
他无疑会是一个极好的伴侣，极好的朋友。但是六月有一种感觉，他不属于自己。他在看自己时候总觉得要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而单纯看自己的时候，不是眷恋的目光。女人莫名其妙的第六感让人不安全。六月是在挡不住了。借口去洗手间。然后催吐，趴在洗手间吐了好久才觉得胃里不那么难受了。她拿出手机，给唐琪打电话。
听上去好像是刚从手术上下来。声音沙哑的问：“怎么了，六月？”
泪直接就了下来。六月擦掉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没事，就是想问你在干嘛？”
“我刚刚做完手术，休息两个小时还有一个开颅手术。我听张毓说你今天晚上有应酬，记得少喝点酒。晚上回家的时候小心点，”
“嗯，我没有喝酒。你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
大家说的就是不醉不归。六月又重新回去。拿起酒瓶喝酒。一杯接一杯，一瓶接一瓶。有几个酒量不好的由助理扶着出去了。最后那个老人也走出去了，他一出去，大家就立即兴致缺缺。陆续走了。只留下蒋赢。六月把头埋在桌子上，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都站不起来了。
最后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她支撑着站起来。“蒋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拿起包包外套。跌跌撞撞的走出大厅。
转身必须比眼泪快。
蒋赢跟着六月，看着她上了计程车。然后瘫倒在座位上。头靠在窗户上，眼泪从眼角一直不停的流。不停地擦眼泪然后一边不断地挤出笑容。估计她在心里暗恨自己，然后劝自己说“没关系，六月，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了酒店，一个服务员扶她进去。他一直看着她进去房间。他们只有一门之隔。服务员出来告诉他说吐得很厉害，估计要上医院。他这才后悔，他只是要她得到抛弃自己的教训，没想到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她总是那唯一一个会让自己失去理智不折手段的人。之前清欢已经打来电话说六月很担心，让他招呼着点，不要灌六月酒太厉害。六月其实最讨厌喝酒。因为她的爸爸就是死于醉酒。被几辆车碾过，最后连尸体都无法拼凑。
可是男人的嫉妒心让他丧心病狂。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爱多爱少谁都不清楚（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