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dovishness》透明区区

52、番外一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

　　十年之后
　　我们是挚友

　　【米凯尔，拉斯提】

　　米凯尔第一次见到拉斯提的时候，他五岁，拉斯提三岁。
　　当时，拉斯提穿着可爱到爆的猫耳动物装，背着卡通猫造型的小小背包，纯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人就像可爱的洋娃娃一样，让他一时不敢接近，生怕吓着他。然后，他笑了，笑起来像阳光一样——也可以晃花人的眼睛。

　　刚到艾曼家的拉斯提其实还不是拉斯提。
　　这么说看起来像病句，但是除了这个，米凯尔也找不到别的话来描述了。
　　那时候的拉斯提，很乖巧，也很有礼貌，似乎和所有人都有话可谈。但是当没有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会很安静，安静得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总是一个人看一些古古怪怪的书，对于米凯尔和附近年龄相近的孩子以及大家所热衷的事都毫无兴趣。
　　这样可不好，他米凯尔的弟弟怎么可以是这么古怪的孩子呢？——那样可是会被别人欺负的。

　　于是米凯尔故意无视拉斯提眼中的厌烦和无奈，硬是拖着他去做“应该做的事”。
　　——事实证明他的方法是正确的，在他毫不放弃的努力下，拉斯提终于“正常”起来，开始不用他硬拉也愿意去参与甚至策划一些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做的事”。
　　然后，看着拉斯提篷乱的橙色头发和脏兮兮的脸蛋，再看看从他那明亮的蓝色眼底渗透而出的笑意，米凯尔觉得以前是他看错了，这样的笑才称得上是阳光：他以前的笑虽然美好，但那只是画卷般的美好，现在的笑却似乎真的有了温度，能够温暖看到他的人。

　　本来米凯尔一直没觉得拉斯提对自己直呼其名有什么不对，直到某个讨厌的假仙大叔出现。
　　那个戴眼镜装斯文的家伙比拉斯提整整大了十二岁，居然厚颜无耻地让拉斯提对他哥哥前哥哥后的！——米凯尔死都不会承认他是嫉妒了、是自尊心受损了，他只是不爽拉斯提的差别待遇，而已！

　　后来，拉斯提开始跟着那个变态大叔不知学什么东西（白大褂＋眼镜＝变态，米凯尔语），连和米凯尔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走神，大家一起准备捣蛋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样眼睛闪亮兴致勃勃地出主意了。——啊啊～那个该死的大叔果然不是好人！居然是想拐走他的拉斯提吗？！不可饶恕啊啊啊！

　　然后，米凯尔的不详预感应验了，拉斯提据说是到亲戚家学习……哼！拉斯提有多少亲朋好友他米凯尔恐怕比他本人都清楚，他绝对是跟着那个迈尔斯大叔走的！
　　虽然知道，但是他又不好在拉斯提面前挑明，还要硬是摆出一副“知心哥哥”的样子给他打气——相信这样一来，拉斯提应该可以通过鲜明的对比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好哥哥。

　　接着，拉斯提消失了好一阵子，据说是学习繁忙。米凯尔想着绝对不能输给拉斯提——尤其是在那个谁教导下的拉斯提，暗自握拳。
　　于是November2著名的混世魔王的成绩突飞猛进，跌碎了一地的眼镜。

　　等到听说拉斯提回来了，米凯尔兴奋莫名地冲去找他，结果被告知拉斯提已经被麦肯锡夫人带出去了，米凯尔保持礼貌地和麦肯锡先生告别后默默在心里添了一笔——好你个拉斯提居然回来了也想不起本大爷么？

　　社交聚会这种东西离米凯尔的生活是相当遥远的，所以听说拉斯提从社交聚会回来居然交到了好朋友，米凯尔首先是吃惊的。不过想想他家拉斯提那无敌的阳光笑容，会有人被攻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直到，看到拉斯提的正装打扮，米凯尔还是忍不住笑得直打跌。——不是说不好看啦~只不过他家拉斯提弟弟是那个总是发梢翘起、跳上跳下的孩子，这一下子一副乖巧小绅士的样子不算，还给他一副羞涩拘谨的样子？这个落差实在太大！让本来想说“你这小子这样也挺像样的嘛”的米凯尔一想到拉斯提以这样的打扮“飞檐走壁”就忍不住暴笑出声。

　　那次拉斯提并没有留太久就又回去那个所谓的“亲戚家”了，让米凯尔很后悔没能在他走前告诉他：其实自己真的没有嘲笑他的意思，他家拉斯提永远是最可爱最耀眼的。

　　等再次见到拉斯提，已经是圣诞了，可以和拉斯提一起去大采购当然好——只要没有那个碍眼的大叔就完美了。
　　虽然这么想，但是米凯尔这次对待迈尔斯的态度绝对算得上平和，最多就是哼两声、挑挑眉之类的……你要冷静，他是拉斯提最敬重的哥哥，而且虽然难以理解不过也确实有那么点本事，要成熟！米凯尔如此对自己说。

　　事情要从某天米凯尔第N次决定重正兄纲说起：
　　他首先反思了自己和迈尔斯相比的不足，然后对比了拉斯提对自己和迈尔斯的态度，最后还不耻下问地咨询了自己“手下”中当哥哥的几个。得出的结论就是——做哥哥的要成熟，尤其当他和迈尔斯同时出现在拉斯提身边的时候。只有比那个大叔表现得更成熟，拉斯提才会知道谁是真正可以依靠的那个。

　　不久，那个可恶的大叔走了，可是拉斯提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让米凯尔的“成熟可靠大哥”计划彻底流产——他看着那样的拉斯提就来气。
　　结果还是决定用比赛来让他认清谁是“哥哥”——十足幼稚的做法，不过看着精气神仿佛都回来了的拉斯提，米凯尔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原以为要赢他虽然可能并不容易但绝对不是什么问题，没想到一直比到了无物可比的境地都没能分出胜负。
　　相约来年继续后，米凯尔暗下决心至少要扩大自己优势项目的能力。

　　眼看着混乱将至，再次相见的时候，米凯尔和拉斯提不约而同选择了保持沉默——米凯尔想要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但是看着拉斯提眼中熟悉的迷茫，米凯尔还是决定说点什么，虽然似乎只说了自己的打算和一些笨拙的安慰，不过看拉斯提的样子似乎是听进去了。
　　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地去变强了吧？

　　只要他和他的目的一致，那么变强之后的他一定可以和他会合。

　　之后的一段时间是漫长而又短暂的，米凯尔变强了，如他所说的成为了优秀的ZAFT军人，成为了公认的精英队克鲁泽队的优秀机师，但是他却失去了拉斯提的消息。

　　在“染血的情人节”的牺牲者名单上，他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后来又从队长嘴里知道了迈尔斯.怀特MIA的消息，之后他的战斗方式更勇猛更果决了，还好，一直没有拉斯提的消息……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直到米凯尔因为一时兴起去接来报到的新兵，却在新兵名单上看到了拉斯提的名字。
　　这次，就让我真正守护在你身边吧。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米凯尔对自己起誓。

　　※

　　拉斯提第一次看见米凯尔的时候，他三岁，米凯尔五岁。
　　他不记得米凯尔那天的穿着打扮了，似乎是一身绿？只记住了那一头暗金色的头发和他那微微俯视的倨傲神情。
　　最初的相处，绝对说不上愉快或者融洽。
　　因为米凯尔总是以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仗着自己年纪大力气也大，硬拉着拉斯提跟他四处乱窜，做些浪费生命的蠢事。

　　直到某一天，被米凯尔拉着看到了他这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景致——“奇迹的黄昏”。

　　也许那样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黄昏真的能够唤来奇迹吧？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在那片红色的三叶草上被发现，然后又在那片深深浅浅的红色夕阳下散去。
　　然后，他突然发现米凯尔的倨傲也不是那么糟糕——大约也只有那样天生傲气的人配得起那样的一番景致。

　　拉斯提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米凯尔总是对他的迈尔斯哥哥横眉竖眼地，明明迈尔斯是那么安静温柔的人，米凯尔又不是真的蛮横不讲理，怎么就是不愿意好好相处呢？
　　知道了迈尔斯的处境，拉斯提为他感到难过、心疼，当他提出教拉斯提机械的时候，拉斯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能够帮的上哥哥的忙，拉斯提很高兴。
　　米凯尔似乎对他跟着迈尔斯哥哥学习的事相当不屑，不过拉斯提想想以前他对待自己看的书的态度也就释然了——丫就是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比起和一帮小鬼玩闹捣蛋还是帮哥哥的忙重要。

　　终于决定跟自家哥哥去研究所的时候，拉斯提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米凯尔，不想对他说谎可是也不能告诉他真相，只好什么也不说。
　　本以为会被讨厌的，没想到米凯尔似乎自己猜到了一些，也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说着鼓励的话，说着“我相信你”和他告别。

　　研究所的生活繁忙而充实，拉斯提甚至没有空想家，当然也没什么空去想米凯尔，只是那句“我相信你”一直支撑着他进行超越年龄太多的实验和研究。

　　休假回家，本以为米凯尔一定会一脸倨傲地来接机的，结果回到了家里也没见他，听说是正在上课……这理由真假，米凯尔可不是在乎翘个一天两天课的人。
　　等被母亲包装好后，拉斯提看着镜子里的疑似自己的人暗自庆幸，还好米凯尔没看见自己的这幅德行。
　　好吧，他显然忘记了以捉弄他为乐的鬼老天的存在了——在他去参加新结交的朋友，尼科尔，的生日宴会前，米凯尔到底还是看到了他这副古怪的样子，然后，就给他毫不留情地狂笑不止！
　　万幸得以在下个好友的生日前被招回研究所，拉斯提想着总算没有在更多人面前丢脸，也没给米凯尔再次大肆嘲笑自己的机会。

　　很是忙活了一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圣诞了，拉斯提高兴地拖着他家哥哥进行圣诞购物。意外的是，自荐担当向导的米凯尔这次和迈尔斯相处得还算不错。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两人终于能够相处愉快，拉斯提是再开心不过了。

　　开心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这个绝对是真理来的。
　　没几天后，迈尔斯就回去研究所了，剩下拉斯提和米凯尔大眼对小眼。于是那个成熟的米凯尔不见了——他居然拉着拉斯提要比赛决定谁是“哥哥”。
　　不过拉斯提也是穷极无聊了，居然答应他了——不过他也不是白答应的，要是他赢了，那就轮到米凯尔叫他哥哥了。想想能让那倨傲的家伙叫自己哥哥，应该是很爽的吧？
　　早该想到的，他们两个其实谁也赢不了谁，谁让他们擅长的东西根本完全互补的？
　　最后两人都放弃了争胜负，只是相约来年继续，但拉斯提对自己体能的怨念是就此埋下了。

　　然而，再见的时候，已经不是可以争胜负的氛围。
　　和迈尔斯哥哥不欢而散的拉斯提，在当年那片红色三叶草听到了米凯尔的选择。
　　然后送别了米凯尔的拉斯提，自己也告别了父母。

　　拉斯提很庆幸每次自己迷茫的时候都有人可以为自己指明方向，米凯尔对拉斯提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这大约是他们相识以来最长的一次分别。
　　得知那些可怕的消息的时候，拉斯提几乎崩溃了，但是谁的声音说“我相信你”？谁的声音说着对未来的坚定？

　　他终于还是挺过去了。然后戏剧性地走上了米凯尔走过的路。
　　当身穿红衣的拉斯提见到前来迎接的那个暗金色头发的人的时候，他终于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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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之前
　　我们是挚友

　　十年之后
　　我不认识你

　　【阿斯兰，基拉】篇
　　“萨拉家的少爷真是个好孩子。”父亲的同事们说
　　——是的，他的名字是阿斯兰.萨拉，所以他首先是萨拉家的独子。所以他听从父亲的教导，做一个值得父亲骄傲的、不会令自己的姓氏蒙羞的继承人。
　　“阿斯兰真是个乖巧的孩子。”母亲的朋友们说
　　——母亲工作很忙，但是还是拼命努力着关爱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所以他乖乖听母亲的话，从不让母亲烦心。
　　“阿斯兰是很好的学生啊。”老师们说
　　——其实他只是惯性地认真对待每一次作业而已，结果考试成绩却恰好迎合了他们对自己的期望。
　　……总之，阿斯兰.萨拉就是这么一个在一片赞美声中长大的、受到大家期待的，好孩子。

　　“阿斯兰……总是为别人着想……不会累吗？”
　　基拉.大和，只有他，在认识阿斯兰的第一天，这么对阿斯兰说。

　　那是一个小动物一样的孩子。
　　这是阿斯兰能想到的对基拉的最贴切的形容：
　　最初，让阿斯兰注意到他的就是他那双小动物一样干净的眼睛。看着那样一双眼睛里映照出的自己的身影，阿斯兰不自觉地笑了。然后基拉就从呆滞状变成加热中，小动物一样的直接反应，让阿斯兰笑得更灿烂了，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有趣的人。
　　那天大约是谁缠着他问问题吧……也可能是好几个人……阿斯兰已经记不清楚了，阿斯兰也都勾勾嘴角回答了，然后他的新任邻桌，那个有趣的小动物一样的人，一幅欲言又止的羞怯表情看着他，阿斯兰好笑地鼓励他开口，没想到那孩子张口就是那样天马行空的一句……
　　这个问题阿斯兰从来没有想过：
　　他是在为别人着想么？——似乎是的……但是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既然别人对他有所期待，那么不是最好不要辜负那些期待比较好么？
　　何况，其实阿斯兰并没有什么自己特别执着的事……那么认真对待别人希望他做的事不也很好么？
　　累？为什么会累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他总要做些什么的，照别人的希望去做和自己没有方向地胡乱地做比，应该怎么也不会更累才对吧？
　　虽然自问没能找到答案，但是不可否认的，基拉一眼看穿了阿斯兰。这让阿斯兰觉得很新鲜，更确定了之前对他的“有趣”的判定。
　　之后，还没有等阿斯兰有时间琢磨与小动物相处的方法，他就发现母亲所说的住在哥白尼的密友、他们的新邻居，居然就是基拉家。然后因为母亲的工作繁忙无暇照顾，阿斯兰就那么顺理成章地成了基本寄居在基拉家的客人。
　　对于阿斯兰来说，寄居的基拉家是一种全新的家庭模式。
　　没有响亮的姓氏的大和先生，或许从事的工作不如自己的父亲伟大，但是却总能第一时间解决家里大大小小的问题（比如灯泡坏了、水管漏水了之类），同样可靠；大和太太或许比不上自己的母亲美丽，也不像母亲那样忙于工作，但是对待基拉和他时的温柔和那满满的母爱，和操持整个家的能力，却也不是假的；他们家没有一年一次的家庭旅行，但是他们每周都一起去超市采购；他们家没有食不语的餐桌礼仪，每天一家人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时候都是最佳交流时间……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养成小动物一样的基拉？
　　很少有人拒绝得了阿斯兰这样的好孩子，所以在寄居了没多久后，大和夫妇已经把他当成他们的儿子看待了。
　　阿斯兰很喜欢基拉家的这种和他自己家完全不同种的温馨氛围，所以对于大和夫妇把自己当成儿子看待也没有任何抵触。
　　照这么说，阿斯兰和基拉之间的关系一直也不像朋友也就理所当然了，他们之间应该是兄弟才对。
　　阿斯兰觉得，基拉确实很像是他的弟弟，羞涩的、爱撒娇的、总是需要自己照顾的弟弟。当然这是不能对基拉说的，他八成会鼓着包子脸强调自己比阿斯兰早出生的事，然后说自己才是哥哥。
　　人是容易习惯的生物——尤其重复的时间足够长的时候。阿斯兰几乎要以为自己真的是大和家的一员、基拉的兄弟了，然而却突然得到父亲的通知，要他回Plant。他对外面的混乱并不清楚，但是他从不怀疑父亲的决定，这次也一样。
　　离别，阿斯兰从来没想过还会和基拉分开，所以他对基拉说让他尽快也到Plant去，对基拉眼中的迷茫和难过看得一清二楚，也料想那爱哭的孩子一定忍不住落泪，所以他控制着面部神经展现出属于他阿斯兰的笑，然后下次见面也只让他看到这熟悉的笑吧……阿斯兰对自己说。

　　然而，再见面却没能在预想中的Plant，一切都发生地那么戏剧化，以致于一贯从容的阿斯兰连调整面部神经都做不到。
　　他绝对不会认不出基拉，也绝对不存在错认的可能性，但是他真心希望，这次，是他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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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拉.大和只是一个普通的调整者小孩——和‘那个’阿斯兰相比的话。
　　话说，在阿斯兰转到基拉就读的幼学之前，基拉在学校里的人气还是可以的——女生们觉得这么个总是眨巴着惺忪的眼睛的小动物很可爱，如果把他粉嫩的小脸捏得红红的、再配上那种眼眶盈满了泪水又努力不让它掉出来的可怜兮兮的表情那就更可爱了。
　　阿斯兰出现之后，大大分去了女生们的注意力——她们觉得少言的阿斯兰很酷，而且要是跟他说话的话他也不会全无反应，相反总是浅浅地笑、礼数周到地应答，再加上出众的外貌和头脑……果然还是有‘梦幻的白马王子’这种生物存在的么？
　　不同于班上的大多数男生对阿斯兰的那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对笑着的阿斯兰很难有人不爱吧？但是女生们的注意力大概一直到他们和阿斯兰不同班之前都不会分哪怕一点到他们身上了，怎么也要纠结怨念一下吧？），基拉对阿斯兰是完完全全的喜欢——从看到他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开始。
　　阿斯兰经常会笑，不过并不常真正的笑。
　　这一点没多少人知道，似乎连阿斯兰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基拉就是可以清清楚楚地分辨出来。
　　这个和什么调整人的超强观察力没有关系，就是单纯的直觉。
　　妈妈曾经说过“基拉虽然不是女孩子，直觉却意外地准呢～”——大约是在基拉第N次比《每日星座运势》更准确的预测了她在大卖场的‘战果’之后。
　　虽然即使是阿斯兰的那种并不真心的笑单纯从欣赏角度说也很好看，但他还是不理解阿斯兰那么做的理由。
　　为什么呢？为什么笑？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礼貌周到？
　　基拉就那么睁大眼睛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疑惑。
　　……是因为被要求了么？是因为被期待了么？
　　然后他就那么直接地问了出来——坦率是基拉的一大优点。
　　于是接下来他第一次看到了阿斯兰走神，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给对方造成了困扰，基拉觉得很愧疚因而也没有执着于问题的答案。

　　阿斯兰的父亲一直在Plant，母亲又是科研人员总是忙到很晚才能回家，于是阿斯兰就经常呆在基拉家——基拉第一次觉得自家妈妈的过分友善好客是如此美好高尚的品德，若不是这样也就无法和阿斯兰的母亲成为好朋友了吧？那么阿斯兰也就不会住到他们家了吧？
　　于是基拉和阿斯兰变得形影不离。
　　基拉很喜欢阿斯兰，所以他下意识地粘着阿斯兰。
　　然后相处的时间久了，就成了阿斯兰最熟悉的朋友，于是基拉在阿斯兰面前不再是那个羞怯的容易脸红的样子，他会对着阿斯兰撒娇、任性、耍赖——就像养熟了的小动物和主人的相处模式。
　　妈妈总是笑着说“基拉和阿斯兰真像亲兄弟。”其实基拉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他和阿斯兰算是什么关系，他只是觉得阿斯兰是可以无条件信赖的人，只是这样而已。
　　当然，如果说是兄弟的话，那比阿斯兰大几个月的自己就是哥哥了……阿斯兰的哥哥啊……听起来似乎满不错的么？
　　基拉一直致力于让阿斯兰更多地为自己着想。
　　所以那些恣意的、夸张的表现，其实多少也有着这样的愿望。
　　于是，看着在自己面前总是啰啰嗦嗦的阿斯兰，听着他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地吼，感受着他无奈地揉乱自己头发时的触感……还有那挂在嘴角的、发自内心的笑……基拉很高兴——这样的阿斯兰，是只有他才看得到的。
　　慢慢地，两个人在对方身边的时候都是最真实的，也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快乐的。
　　可惜，他们都忘记了，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人，不是一家人，这种本以为可以延续到永远的“我们”终于不能继续。
　　基拉的直觉是很准的，那是因为就本质上说他是一只相当敏感的小动物。所以当电视新闻关于‘矛盾’、‘冲突’之类的报道越来越多的时候，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当同学朋友相继离开的时候，他看着阿斯兰走神的时间越来越多。
　　最后，在那飘落的樱花里，阿斯兰淡淡地笑着和他告别。
　　至少离别的时候不要哭，基拉这么对自己说。
　　可是当阿斯兰的临别礼物停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当阿斯兰说着在Plant再见的时候，觉得贴心又安心的自己还是很没用地哭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分不清阿斯兰当时的笑是无奈多一些还是宠溺多一些……又有多少担忧呢？
　　不想和他分开……相信不久后就能在Plant见面吧？……然后再像之前一样在一起，像之前坚信的一样直到永远……

　　最终，没有搬到Plant的基拉，在最混乱的情况下，见到了最陌生的阿斯兰。
　　绝对不会忘记的容颜，绝对不会错认的声音，愣在当场的他却只能又一次眼睁睁看着阿斯兰离开，然后自己被错不及防扔进巨大的机械。
　　阿斯兰怎么会在这里的？为什么穿着ZAFT的机师服？
　　作为ZAFT……侵略中立国的卫星？
　　不可能的……谁来告诉他这一切不是真的？！如果这是梦，就让这该死的荒谬的梦快些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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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老版时候写的番外，时间节点是在正文开篇，也就是一年战争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