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乍》书魔竹子

5、义唱

　　我两个商量议定后，我便辞了九阿哥下得楼来。

　　见我自楼上下来，薛景紧走几步来到我面前，望着我轻道：“四少怎么去了这么久？再不下来我可就要上去寻你了”。

　　我听出他言下的关怀之意，心中一暖，笑道：“我自有分寸，要学会对我有信心。那二人可安排好了”？薛景答道：“都安排好了，若是店老板同意，随时可以开唱了”，“嗯，那就让他们开始吧，趁着现在店内人最多”。说完我便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等着赏曲。

　　说实话我对古代的小曲有些好奇，不知道可敢像现代的流行歌曲般，唱些露骨的情情爱爱。但见那老汉领着那小姑娘一起走到柜台旁的一个小舞台上，老汉手上拿着一把二胡，那女孩怀里抱着一张琵琶，二人先站定对着下面鞠了个躬，也不多言便坐在了台上提前预备好的椅子上。

　　稍作停顿，琵琶声骤然而响，如翠珠洒落玉盘内，音质清脆悦耳，随后二胡声渐渐融合而进，清脆乐音中又多了一抹低回婉转，约有半分钟的过门，只听那小女孩清亮的嗓音响起，我心里一震，只听她边弹边唱道：
　　“千里江南最美三月天
　　红肥绿瘦恰是人庭院
　　湖边纱裙蹁跹已是春风暖
　　柳枝新绿甩轻烟
　　桥上美人婀娜撑纸伞
　　桥下少年荡起渔船
　　风停雨歇时哥哥对着小妹唱上一段
　　情真真意深深音暖暖
　　小妹声若铃响笑如玉兰
　　却说终不若我江南的烟雨更缠绵......”

　　这一曲可真是把大家都带到了如诗如画的烟雨江南，我这身体的主人亦自小长在杭州，所以此时听来，随着那姑娘甜甜嚅嚅的嗓音竟让我思念起家里的亲人和我那“红肥绿瘦”的庭院。

　　我响亮的叫了声：“唱得好”，并带头鼓起了掌。紧接着众人都开始叫好鼓掌，我对着薛景三人得意地说道：“看见没，这就是蝴蝶效应”，说得三人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老汉带着小姑娘再次站起来又行了礼，紧接着又唱了一首江南小调，依然是词美曲也美，再加上唱这小曲的小姑娘生得颇为俊俏讨喜，所以两首曲子后，根本不用我再去当“托”，早已有人向台上扔钱打赏。

　　我转头对喜儿笑道：“去，给老人家送十两碎银”。喜儿答应着上前去。并非我小气不肯多赏，台上赏钱虽多却都是铜钱，碎银已是稀疏，我可不愿再去冒这个头。宁可一会儿叫过老人家问问可够回家的路资，若不够差多少我再给私下补。

　　老人家带着小孙女下台以后，直奔我而来。行至我面前对我深深一躬，口中诚恳地说道：“多谢公子中间斡旋，否则我祖孙两人实在是求救无门”。说着拽拽他那小孙女的衣袖：“蓝儿还不给恩公磕个头”。

　　那被唤作蓝儿的小女孩立即跪下就给我磕头，我忙侧身闪过，这古代的礼太大，我不敢生受。我忙双手虚扶，示意喜儿赶紧把女孩扶起来，可恨我男子装扮，不宜亲自搀扶。我口中忙道：“老人家太过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你我本是同乡，出门在外理应互相关照”。

　　我们正在客套之际，却听得楼上一声不算小的问话传进我的耳朵：“慕容四少，是否此时该兑现你的承诺”？我抬头一看，正是扶着二层天井护栏向下望着我的九阿哥，同时他身边还有三人。

　　九阿哥左手边第一个正是当日林中的银袍少年，见我望向他，不由得对我微微一笑，我猜测他定是八阿哥胤禩。左手边第二个亦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圆脸虎目，气势威武，但目光澄澈，依我看有点可爱，我猜这是十阿哥胤俄。九阿哥右手边站着个半大孩子，看着也就十岁左右，生得一对卧蚕眉，黑黑亮亮的眼内暗藏狡黠，正一脸好奇笑嘻嘻的注视着我，我猜这是未来的大将军王十四阿哥胤禵。

　　薛景三人目露不安和疑惑地望着我，我眼神示意几人稍安勿躁，对九阿哥等四人抱拳道：“不敢搪塞而过，这就上台”。

　　在薛景三人及卖艺老小的目送下，我快步登上小舞台，向台下轻施一礼，以不大也不小的音量微笑说道：“在坐的各位贵人，小可不才，愿意为众位的午餐时间助助兴，我也唱上一曲，唱完也请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所得全部银钱，在下将全部赞助给这位卖唱的老伯，还望各位多多支持”。

　　唱什么呢我略做沉吟，我此时是扮做男子，那些软绵绵的情爱歌曲自然不合适，得需要一首符合身份又有些力量的歌曲。

　　幸好前世的我很是喜爱音乐、歌曲，中学加上大学还学过六七年的吉他，想来想去，也只有阎维文唱的“小白杨”还凑合，于是便开口唱到：“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军帐旁根儿深干儿壮守望着北疆微风吹吹得绿叶沙沙响罗喂太阳照得绿叶闪银光，来… 来…小白杨小白杨它长我也长同我一起守边防，当初呀离家乡告别杨树庄妈妈送树苗对我轻轻讲带着它亲人嘱托记心上罗喂栽下它就当故乡在身旁来… 来…小白杨小白杨也穿绿军装同我一起守边防来… 来…小白杨小白杨同我一起守边防一起守边防 ”......

　　我如今正值年少，嗓音正如出谷黄莺，音调清新，辞藻直白，寓情于景，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思维拉向了遥远的边疆。

　　似乎看见茫茫北疆一望无际，阵阵黄沙时而翻飞，在军帐旁边孤零零挺立着一株白杨，坚忍而挺拔，鲜亮而茁壮。帐前树下一个倔强勇敢的小士兵正望着树叶而思念着家乡......

　　我唱罢多时竟一片静谧，直到楼上率先有人拍起手来，大家才反应过来，掌声骤然响起，叫好声不绝，我遥遥的看见薛景几人的情绪比较激动，而楼上带头鼓掌的正是那个目光温润面容秀美的八阿哥。

　　比我预想的还要成功，因为台上撒来的大多是碎银，甚至几人出了银元宝。此时二楼亦遣了小厮下来，小厮手里举着托盘，托盘上放着十个更大的银元宝，那小厮走到我面前，弯腰笑道：“慕容公子，这是我家几位主子的一点心意，另外，我家主子请慕容公子移步楼上包房一叙”。

　　我口中说了一句好，先是招手叫来了薛景，笑说道：“你先安排那位老伯和蓝儿挨着咱们住下，蓝儿和喜儿住一间，再开一间，叫老伯过来你们帮着把台子上的银钱收了，我上去一趟，不必担心”，然后悄声在薛景耳边道：“是贵人，没事的”。

　　我这么做当然是怕薛景三人担心，因为薛景三人一直用忧虑的眼光看着我。交代完毕，便让那小厮前面带路，我再次步上二楼。

　　小厮把我带到一个吃饭的包间前便停下脚步，打起帘笼，对我弯腰笑道：“慕容公子请进”。我进入屋子，发现屋内只有九阿哥等四人，便笑吟吟对着几位阿哥打了个千，口中说道：“慕容玲玥给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请安，几位爷吉祥”。

　　八阿哥连忙道：“四少免礼，快快请起，请坐”。我笑着看了看，便在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的中间座位坐下来，毕竟从心理上我更喜欢接近心无城府的“草包十”。

　　九阿哥用他那妩媚的丹凤眼瞟了我一眼，继而对几人笑着说道：“我就说他一准能猜出你们三个的身份，这回信了吧”？！几人同时笑起来。

　　只见虎头虎脑的十阿哥抢先发问道：“慕容公子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猜到我们几个是谁的”？我笑道：“第一，从各位的衣着长相；第二，从你们能自在的站在九阿哥身边；第三，从江湖传闻”。

　　八阿哥温言问道：“江湖传闻是什么”？我拱手道：“在下不敢说”。“但说无妨，爷们恕你无罪”这是十四阿哥小屁孩开了尊口。我复望了他们一眼，笑道：“那我可就实话实说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快说吧，爷等着呢”这是九阿哥不耐烦的声音。我心中不忿，暗道一会儿气死你。

　　“江湖传闻——十四阿哥生得丰神俊秀，目光精湛，年纪虽小，然懂兵法，善骑射；十阿哥生得圆脸虎目，气势威武，心无城府；八阿哥温润如玉，十次见到有九次是面带微笑；九阿哥生得妖艳，发怒亦带风情，十次见面倒有九次脸色阴着......最主要的是你们四人经常一起出现...”...

　　听完我的话，室内有短暂的沉默，接着十阿哥和十四阿哥首先爆出大笑，就连八阿哥也是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只有九阿哥，脸色乍红乍白，最后忍无可忍的拍桌站起来，大声说道：“哪个该死的如此编排爷？让爷知道了必定剥了他的皮，慕容，你是不是和爷有仇”？

　　我亦站起来，冲着另外三个打个眼色，意思就是“看吧看吧，发怒时都带风情......”几人见我如此，复又大笑起来。

　　这次可真把九阿哥惹毛了，只见他怒瞪着我，咬牙道：“真不怕爷宰了你”？我见他真的是恼羞成怒，便赶忙收起嘻笑姿态，立时对他行了一礼，说道：“九爷莫气，是在下的不是，给您说声对不起。刚才都是我和您开得小玩笑，我若生得如此风姿，只怕要每日招摇过市，美得连北都找不着了。那些话是褒义，并无恶意，再说您要真杀了我，可实在是少了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其他三人也赶忙帮着劝慰一番，九阿哥才怒瞪我几眼作罢。

　　他重新坐下，口气仍是不甚好的问道：“谁说你有资格做我的合作伙伴”？我笑道：“先看看我的本事也好，我也不是随便给人做伙伴的个性，日后，总有你愿意与我合作的那一天”！我说完转头对着八阿哥说道：“听市井传言八爷您要翻修园子，不知可当真”？（道听途说来的消息终于派上用场了）。

　　八阿哥微点点头，答道：“传言不误”。我再次站起身诚恳的对着八阿哥一躬身，无比认真地说道：“希望八阿哥能把这件差事交给我，让九爷能知道我的本事”。八阿哥沉吟半晌，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问道：“你凭什么？只要你说的出来凭什么，爷就看在当日树林中，你曾帮爷和九弟脱险的份上应了你”。

　　我直起身，帅气一笑，脸上尽显自信地说道：“首先我精通术数、几何、力学、作图、建筑学、美学、园艺学及住宅风水学；精通英吉利语，略懂高丽语和倭寇琉球语；此外您对我改建的园子若是不满意您花了多少银子我将全额赔付；再者您若答应，我会帮你为日后万岁爷寿辰、太后寿辰各准备两场各位从未见过的助兴歌舞，将由我亲自上场参与表演......

　　我还愿意给您一张贵宾卡，您以后在我名下所有店铺消费时若出示此卡均实行八折优惠.....至于我名下有什么产业，慢慢您就会知道......最后的最后您若是仍不愿答应，我想......我明天应该去拜见一下太子爷或者四阿哥，以期提携”。

　　这番话我先是自卖自夸，再是斩断八阿哥的后顾之忧，接着诱以小利，最后却又从他的政治立场稍加威胁，意思就是：你的心思或许别人不知，然而我知你的志向，像我这样的人若不为自己所用，却进了对立方的阵营，那么就会有一定的后果。我就赌他冒不起这个险。

　　我发现我把几人说呆了，而我却说的刚好口渴，所以趁他们发呆之际，我赶忙坐下端起茶碗喝茶。我刚喝了一口，只见几位阿哥便同时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我的那些目光都有点泛绿。

　　果然还是十阿哥最是沉不住气，大声嚷嚷道：“慕容，八哥不应你我应你，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很合我意，我马上就要开衙建府了，让谁干不是干，赚银子肯定是先紧着认识的人，我的院子就交给你了”。

　　我冲他感激的一笑，答道：“好，如果到时我有时间的话”。小十四也笑说道：“慕容，我想请你教我刚才那首小白杨，我很喜欢你的曲儿”，我亦笑答：“只要十四爷有兴致，在下随时奉陪”。

　　此时八阿哥与九阿哥迅即对望一眼，九阿哥只是狠狠盯着我不言语，八阿哥却一反温润，严肃地对我说道：“不知慕容四少明日何时空闲，我们明日可以签订合约”！我微微一笑，答道：“明日随时恭候八爷大驾，我就住此地三层天字三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