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大龄青梅竹马发展的可行性》爱飘的夜

22、难以平衡的天平

　　博堔在读小学之前住在乡下，那个时候他奶|奶还在世，父母又不在身边，他活脱脱就是个没人管的孩子。乡下的孩子比较野，他更甚之，印象中，比他大几岁的男孩都还会怕他几分。到了奶|奶去世的时候，他父母就把他领到城里生活，为了能考上城里的某个小学，他妈妈拼命地给他补功课，实在教不了他就给他报补习班。然而，博堔并不听话，不仅从小就不爱读书，甚至连打架斗殴也是常事，这么蹉跎着到了高中，虽然没怎么看书但他的成绩却谈不上差得离谱。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上大学，而是想直接去外市打工拼搏。天不由人，他老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去读大学，博堔无奈，到最后还是应从了。
　　到底他们家的家庭环境是怎么养出胆大包天的性子的？这问题以前他母亲经常唠叨在嘴边。

　　然而对博堔而言，上大学就是在浪费时间。大学那地方，特别是那些二三流的大学，纯粹就是消磨人的意志，往往读完大学后回头一看，什么东西都没学到，倒是坏习惯养了一堆，人也更懒散了。
　　因为博堔家里有闲钱的关系，他上的那个学校更是高价到离谱的三本院校。由于学校位于一线城市S市的原因，里头更是汇集了不少富二代官二代。博堔和吴俊浩就是大学同学，不过不同系而已。

　　付得出这么高价的学费，里头的消费更是不少了，一个月生活费没有2000块钱那就是连吃饱都成问题。博堔妈妈虽然乐意付这学费，却并不知道里面饭菜的价格，所以给博堔的生活费都是1500左右，最悲催的是，博堔他妈妈以为已经给的够多了。开了一两次口要钱，博堔就觉得没意思了，自己出去外面找找兼职，一来二去，那些老板一有工作就叫他上门，他上不了就干脆自己干个钱多点的，其他当个中介将工作放给其他人去干，其中再捞点中介费，慢慢的，钱包鼓了起来，经验也丰富起来。

　　比起别人都是大学毕业后才开始涨社会经验，博堔的起跑点实在比起其他人领先太多，所以找工作的时候并不困难，很快在S市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从销售做起，做到销售组组长，短短一年业绩就领先于别人，一路上可谓是顺风顺水。
　　一直到……

　　博堔并不喜欢回忆，那些过去发生的，不开心的事情，他并不愿意想起。吴俊浩的提议却又让他回忆起那些难过的事情，那久经沉静的心又起了细小的波澜，让原本两年前的决定有些动摇，甚至，因为有了林晓，还起了一些不该起的小心思。
　　例如，现在有了林晓留在父母的身边照顾他们，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来一次？等到结婚，给予她足够的钱财，因为工作所以导致不能一直在她身边，她估计也会谅解的吧？

　　这些问题太过复杂，博堔觉得头都要炸开，他在房间来回踱步，又坐到地板上翻着柜子里的光盘，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嘛，纯粹想找点东西转移注意力。

　　“叩叩”两声敲门声传来，博堔抬起头看向门边，道了一声：“进来。”
　　门被打开，首先出现的是林晓的脑袋，她先是灿烂一笑，用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他身边，微微弯下腰，手里显摆着两只阿波罗的甜筒：“吃不吃~？”
　　看到这情景，博堔的原本的念头像是被一铁锤重重一击，碎出了无数的裂缝。在看到林晓的一瞬间，那些问题突然变得有些愚蠢了。他手里接过甜筒，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包装纸，有点想笑。
　　他将所有的情绪通通丢在角落，看着林晓坐在柜子前胡乱翻着他的光盘。
　　林晓没注意他的变化，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随手拿出一两张：“007？黑色帝国？这是多久年前的啊？”
　　博堔应道：“我也忘了，上高中还是上初中那会？”说着，博堔看着林晓明显闲着没事干的行为，又忍不住问道，“你就是来给我送甜筒的？”
　　林晓心里微微一慌，身体和表情却依旧淡定的反问道：“不行呢？”
　　博堔觉得林晓的眼神有些闪躲，嘴角微扬：“怎么不行，你就是来这里住上几晚都没问题。”
　　林晓猛地想起那天晚上，脸一热，伸手拧了一下他的手臂。

　　看着林晓又继续低头翻光盘，觉得封面好玩的就拿出来看看，博堔嘴唇动了动，也不知怎么的试探性的问道：“你喜欢事业心强又上进的男人不？”
　　这一问题对于林晓而言有点突然了，她疑惑的看向博堔，越看她的神色越古怪，只见她拍了拍博堔的肩膀，认真的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博堔感觉肩膀有点麻，他的眉头抽了几下，感觉这种情景下问林晓这种问题的他实在太蠢，但他只得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林晓笑眯眯的点头，摆出知心姐姐的模样，装作很正经很温和的问道：“小弟弟，是不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博堔有些无力，但还是配合道；“多谢姐姐的关心，不过让你失望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是吗……”林晓还真失望的低下头，“我还以为你被人瞧不起了，想安慰安慰你呢。”
　　“……让你这么失望，我需不需要道个歉？”博堔嘴角一抽。
　　林晓很有大姐姐风范的摸摸他刺刺的寸头：“那倒不用，不过以后若是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记得告诉我一声，让我高兴高兴~”
　　看着林晓小人得志的表情，博堔玩闹的心思也被她挑起，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侧扑在自己怀里，只听到一声惊慌的小声尖叫，博堔拿着甜筒的手还钳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挠着她腰侧，“不用等到那时候，我现在就可以让你高兴高兴。”
　　一瞬间，林晓的笑声断断续续的在房间里回响：“混蛋，放开我，哈哈……放开我！甜筒要掉了！要掉了！哈哈……”
　　怀里的女孩年轻柔软，因为笑得太久的原因，眼睛变得水汪汪的，博堔看着她秀气的眉毛一直慢慢看到她微尖的下巴，动作停止了下来。

　　林晓松了口气，挣扎着要起来却还是被博堔钳制住，她正打算不爽地瞪他，却见他的脑袋忽的低下，准确无误的印在她的唇上。
　　林晓的身子一僵，又慢慢放松，这个吻很突然，但她一点也不排斥。她的舌尖感觉到那冰凉湿润的轻触，林晓索性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与他缠绕在一起。

　　夜色渐深，看着林晓怕被他|妈妈发现她红肿的嘴唇，遮遮掩掩的跑回家里，博堔的眼底浮起笑意，走进厨房。
　　刚吃完甜筒，他有点渴，想要去倒一杯冷开水。
　　才将杯子装满，博堔就听到背后有奇怪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就见自家母亲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博堔无奈，他举着杯子道：“妈，你干嘛呢？大晚上的吓死人的。”
　　“去去！”兰姨敲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头，伸手一抓他的手腕，拉着他往他的房间走去。

　　等进了博堔房间，兰姨就神秘兮兮的问道：“你最近跟林晓那丫头发展的不错吧？”
　　博堔配合的也神秘的小声告诉他老妈：“还行。”
　　这一看就是刻意娱乐她的行为，兰姨竖着眉毛再敲了他的头一下：“臭小子！我跟你认真说话呢！”
　　博堔“哎”了一声，夸张的唯唯诺诺应道：“大人见谅，小的错了。”
　　兰姨满意了，继续叨叨絮絮道：“我说你这臭小子别傻乎乎的，该上的时候就得上，你不知道你妈给你制造了多少机会，要是还不成我都要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真有毛病了。”说着，兰姨又小声道，“我们家可是厚道人家，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咱也愿意担着，知道不？”
　　博堔眉角一抽，道：“妈，林晓是个好姑娘。”
　　“就是因为是好姑娘所以我们才得用点手段将人留下，你还傻了呢？”
　　“……妈，这种闹出人命的事情，等结婚以后也不迟的。”
　　“结婚还得半年后！半年后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你们这些小年轻谈恋爱就爱折腾，折腾越久越容易散伙，要是能定就得早点定。”
　　博堔无力道：“知道了。”

　　兰姨看着自家儿子的脸，越看越觉得帅气，她满意的点点头，却突然又想起了两年前他回来时的模样，有些伤感道：“你呀，也不小了，你爸在你这年纪你早就满村子的乱跑了。我求的不多，就想要你娶个好媳妇，生个大胖儿子，以后过着平顺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不求你有多出息。要是你再像以前那样，两三年都不回个家，回来时熬得又黑又瘦的，那我真……”
　　兰姨的眼眶都湿了，再也说不下去。博堔立马抓起她的手道：“妈，你哭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准备给你娶媳妇生孙子吗。”
　　“好，好。”
　　博堔拍着自家母亲的肩，轻言安慰。

　　母子真是奇怪的东西，明明博堔回到家里后压根就没表达过想离开家的倾向。可是他的母亲却不安的感觉到了，神奇的心有灵犀了。
　　博堔想起了两年前那天他回A市后一到医院，他母亲捧着他的脸来回抚摸，将比她还高大的多的他像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哭得肝肠寸断的情景时，一颗心就像抱在温水里一般，暖洋洋的一片。那时，母亲正动完手术，曾经孕育过他的房子被医生无情的切除。

　　他原本那些念头，一点一点的……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