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开二度香》轩辕罗九

58、第五十八章

　　胤禛一直就是微笑地看着我，我还未开口，脸先红了。
　　“这里就我和玉檀住，今天她在乾清宫留值。”
　　他眉毛一挑：“女流氓。”
　　我媚笑地起身道：“雍亲王既然下了令，若曦今天就流氓一回了。”
　　然后不顾一切地扑入了他怀里。
　　小椅子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啪”的一声，椅脚断裂。
　　我和胤禛便滚到了地上。
　　他看了看我，我只黏在他怀里，没有起身的意思。
　　“见过急色的，没见过这么急色的。”他坏笑地调侃我。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玉檀回来时，发现屋里漆黑一片。
　　“姐姐，怎么不点灯？”
　　我点了根蜡烛，笑吟吟地站在桌边。桌上有一个我特制的蛋糕，上面用红豆沙写着“祝若曦，玉檀生辰快乐。”
　　她又惊又喜：“姐姐，这是。。。。。。”
　　“玉檀，我从谙达那里知道你和我同一天生日呢。今年生日姐姐陪着你一起过。以后年年生日，姐姐我都希望和你一起过。”
　　玉昙眼眶红了：“姐姐对玉檀的恩情，玉檀永世不忘。”
　　我上去握住她的手，顺手塞过去一个礼盒：“为妹妹备了生日礼物，姐姐的一片心意，望妹妹莫要推辞。”
　　她接过盒子，突然抱住我大声地哭了起来。
　　我也有些伤感，抱着她只是安慰。
　　我们俩坐在桌边，先许了心愿，然后一起吹灭了蜡烛。

　　那晚，玉檀跟我说了好些事，包括那个给她银子的公子。只是没说他是谁。
　　她前世自认是红尘中一痴傻人，却痴的无怨，傻的不悔。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悲剧再次上演。
　　之后我和玉檀的感情日益深厚，真正的亲如姐妹。

　　四十八年六月，康熙再次塞外行围，只带上太爷胤礽和八爷胤禩两位阿哥随行。这并非恩宠，而是控制。外出几个月，万一这两人有变，天下便有可能易主了。
　　而胤禛在之前的废太子风波里德行稳重，受到康熙信任，受命在京城内代康熙发布行令。
　　我知道五十一年太子会二度被废，而且是永远不能复立了。起码在现在的康熙眼里，胤禛是值得信任的儿子。
　　将来会如何呢？
　　我在康熙的主帐里侍奉着，太子和八爷表面俱是客气有礼，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彼此都欲制对方于死地。
　　我看着也为他们觉得疲累，唯有低下头眼不见为净。
　　“若曦。”康熙唤我。
　　“奴才在。”
　　“上次准你学骑马，如今可会了？”
　　“回禀万岁爷，虽然远谈不上精通，但奴才会骑马了。”
　　康熙笑了笑：“好，就知道你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朕准你这次继续学习。”
　　我心想胤禛不在，我和谁去学？
　　表面装出大喜过望，给康熙磕头谢恩。

　　从康熙爷那里出来，正要回自己住处，迎面看到敏敏格格，便给她行礼。
　　她对我道：“我上次见过你。”
　　我回道：“是的，奴才上次也伴驾随行。”
　　敏敏想了想道：“你若有时间，可愿意陪我走走？”
　　我上一世也和敏敏情同姐妹，于是点头答应了。
　　边走边聊，她又提到了要教我骑马。我吸取了上一世的教训，只是笑道：“就不麻烦格格了。”
　　若再让这急性子教一回，怕是又要控制不了快马而遭遇危险。
　　然后便又会与胤禩相遇，扯出许多个事来。

　　敏敏又问我：“你不是一般的宫女吧。”
　　我笑回道：“只不过在御前侍奉，别人都给几分面子而已。”
　　“你长得那么美，怎么只做宫女呢？我阿玛的几个妃子都赶不上你。”
　　敏敏还是那么直爽，想起我们过去的友谊，我敞开胸怀，跟她热情地交流起来。
　　她只觉得和我有聊不完的话，直到很晚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进了帐篷，玉檀还未回来。我正想喝口水，突然感觉一个人在我肩膀上轻轻一拍，一个从未听过的暗哑的男人声音：“若曦”，我心中大惊，失声就要惊呼，却被一只手紧紧捂住。耳边有声音低低说道：“是我！”
　　我立刻想起来是谁，先是双手手指一齐张开，然后又单手列出四根手指来。
　　十四见我认出他了，便将我放开。
　　我回过头去，看见一个身着蒙古袍子，头戴毡帽，脸上蓄着落腮胡子的十四正在环顾四周，一副警惕的样子。
　　我捶他一拳道：“你怎么又来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改口道：“我说你怎么溜来了？万岁爷不是让你们留在京城不准出门么？”

　　他只是笑，并不回答我。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倒了杯水，正想喝，又拿出个杯子，为他也倒了一杯。
　　“若曦，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倒是你这个模样真是好看。”我伸手就去摸他的胡子。
　　他慌不迭地让开，越不让我摸我还偏要摸，两个手左右开弓向他的脸摸去。他无奈之下，竟将我的双手握住。
　　我想抽回手去，没他力气大，身子竟然靠了上去。
　　反应过来时，发现我正贴着他的胸口。他本能地抱住我。
　　我恍惚了一下，挣了几下，他却不放。
　　我嗔道：“十四爷，快放手。”
　　他这才慢慢地将我放开，一双深邃的眼睛只盯着我看。
　　我低下头：“这里到处都是万岁爷和太子爷的人，你先在我这待着，我设法去联系八爷。”
　　他的眼神逐渐清澈下来：“谁和你一起住？”
　　我淡淡道：“玉檀。”
　　他念了两声，点点头，坐了下来。
　　就知道他认识，八爷党还真是同气连枝。

　　但看他风尘仆仆一脸倦容的样子，也为他心疼。
　　嘱咐道：“我先弄点吃的给你，在我这好好休息。”
　　他点点头，斜躺在毯子上。我转身出去为他准备食物。拿了些点心，又端了碗兑了蜂蜜的热奶，进来便服侍着他吃完。
　　他见我坐在他身边，眼里露出了温柔之色。说起来，我历经三世唯一嫁过的人，便是十四了。这会子又象是个贤惠的妻子一样伺候着他，算是那门子的孽缘？恍惚中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恂勤郡王府里。
　　他疲倦的不行，很快就睡着了。我为他垫好软枕，又盖上一层毯子。这才拉上帐篷门帘走了出去。

　　我从怀里拿出刚绣好的丝帕，一路走到八爷的帐篷口。李福正守在外面，见到我便给我施礼。我只说：“我要见八爷。”他便为我掀开门帘。
　　进到里面，看见他正在几案前写字。看到是我，他的笑容里略带着些惊喜。
　　我给他行礼，他摆手道：“免了，若曦，你找我有事么？”
　　我将丝帕交给他：“如果将来有人问起我今晚来这做什么，就是我请八爷将这幅我刚绣好的丝帕带给我姐姐。”
　　他疑惑地看了看我，收下了丝帕。
　　我凑到他耳边轻轻道：“十四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