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开二度香》轩辕罗九

340、第340章

　　大家走进阁楼各自坐定，若曦没敢坐，踱到我身边站着。
　　八爷瞧见了，笑着对她说：“今儿晚上就图个乐子，没有那么多规矩，坐着吧！”
　　若曦看了看我，我也朝她点点头，她这才在我身后坐了下来。
　　这时十一阿哥笑道：“上次喝酒，十三弟逃了，这次可不能放了他！”
　　十阿哥兴奋地接道：“等的就是他！”
　　八爷微笑道：“你可喝不过那个‘拼命十三郎’。”
　　大家都哄笑起来。关于这个十三爷，我也是略有耳闻的，他可是个文武兼备的皇子，弓马娴熟不说，还擅长诗词歌赋，更兼吹奏得一手好笛子。
　　不过他最有名的还不是这些，真正让他全京城闻名的，是他那不羁的作风和豪放的酒量。
　　十阿哥的确也是海量，不过比起十三阿哥，可就远远不如了。
　　我微笑着听了一会，看到小太监在外面伸脖子向里看，心里便明白，站起来说：“女眷到了，我去安排一下。”
　　领着若曦出了阁楼。里头不知道在讲什么，只听到身后十阿哥嚷嚷声，和一屋子的笑声。
　　我和若曦不由都回头望了一眼，收回视线时，我扫过她的双眸，不知是否错觉，我竟然看到了一丝悲伤，只是很快便消失了。
　　若曦。。。。。。在你稚嫩的眼睛里，究竟看到了什么，会让你感觉到悲伤？

　　南北两个阁楼，南边的是备给贝勒阿哥休息用的，北边的是给女眷休息的地方。我让巧慧陪若曦去北边先歇着，待会看戏时再来叫她。
　　客人们陆续地到了，我正领着人在迎接着，又看到太监小厮们围着三个人向南阁行来，其中一个面目俊朗的正是俊朗的十四阿哥，走在旁边一个和他个头差不多，一身宝蓝袍子，眉目英挺，但又比十四阿哥多了两分不羁。我猜大概是十三阿哥。那领头走着的穿藏青长袍，脸色略微苍白，但眉目冷峻的就应该是大名鼎鼎的四阿哥！
　　十四阿哥我是见过的，不过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不常来八贝勒府，我又一直足不出户的，今天才第一次见着。
　　赶紧迎上去，给四阿哥请了个安。四阿哥点头道：“弟妹请起。”之后便再不言语。十三和十四阿哥过来跟我打招呼，这么会功夫八爷也出来了，向四阿哥请安，然后侧身让四阿哥先行。
　　我看八爷满面笑容，四阿哥却始终冷冽，心道：真是龙生九子，个个不同。一个一直在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一个却寡言冷峻，叫人不敢亲近。

　　落在后面的十四阿哥，突然停下，抬头向上看去，十三阿哥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抬起头，然后就看到抓住窗棱，半个身子探在外面的若曦。她发现那么多人在看她，赶忙缩了进去，站直了身子。
　　两个阿哥都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心道：若曦，赶紧请安啊。
　　她在窗边，俯了俯身子，总算是做了个请安的样子。十四阿哥嘴角一挑，笑了起来，十三阿哥也是一笑，两人转头进了屋。
　　我松了口气，再看若曦，已经坐下了。便不再管她，继续忙着招呼客人。
　　天色全黑，宫灯一盏盏点亮，名单上的其他客人是到齐了，可太子爷却迟迟未见。宴会还得推迟些，我着人上了些果品和佳酿，一时间南北阁楼里都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我只默默地站在一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觉得一阵疲累。
　　忽然想起若曦还在北阁楼里，怕她觉得孤单，便带着冬云过去。
　　人都聚在楼下，我环视了一圈，没见着若曦。便上楼去瞧。
　　阁楼上就只有若曦和巧慧两个。我转过楼梯来，看到她们都站在窗口，遥看着南阁楼。在她们的对面四阿哥、八阿哥长身玉立，正并排站在窗口。隔窗望去烛火一明一灭之间，两人的脸忽隐忽现。
　　若曦似乎又在发愣，巧慧在背后拉了她一下，她才知道俯身施礼。
　　两位阿哥进去后，她才缓缓转过脸来。眼里依然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
　　我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若曦的心里似乎藏着什么事。这感觉在西北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若曦看到了了，展颜笑道：“姐姐。”
　　我点点头，走过去握着她的手，觉得有点凉，便说：“窗口风大，仔细身子。”
　　若曦道：“穿得太多，包得又紧，这会子只觉得发热呢。”
　　我笑了笑，伸手替她松了松领子。
　　这时有个小丫环上来报信道：“禀侧福晋，方才太子爷遣了人来说，他刚办完事，要先换了衣服才来，让大家别再等了，先开席吧！”
　　我点点头，带着若曦下了楼。
　　阿哥们自然是坐在正中主桌，我知道若曦怕热，边安排她在靠湖边的一桌。至于我自己，坐着靠近主桌，以便随时照应。
　　一个太监托着木盘，搭着大红缎子，上放戏单，站在四阿哥桌旁，四阿哥没有看，只朝太监说了几句话，只看他捧着盘子走到十阿哥桌前回话。我心道：这四阿哥想得周到，今日自然是寿星最大，他这滴水不漏的作风，倒和八阿哥各有千秋了。那边十阿哥听完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拿起戏单草草一看，接过笔勾了下，递还给太监。太监这才转回四阿哥桌前，四阿哥也勾了一下。小太监捧着盘子又请八阿哥点戏，八阿哥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戏台上已经咿咿呀呀地唱起来。这一出是‘武松打虎’，我看了便觉好笑，果然是十阿哥点的戏，只图热闹，却毫不应景。刚演到武松骑在虎身上提拳要打，一个太监高声喊道：“太子到！”一下子，台上台下全拜倒在地上，我之前也见过太子，如今看他依旧是那么容光焕发。最近在朝中参他的人越来越多了，康熙爷却从不惩罚太子，看来太子圣眷未衰。
　　又看了一眼八阿哥，他神情恭敬，笑容儒雅，全然不似九阿哥，十四阿哥他们那么不以为然。可我知道，如今最希望太子倒台的，便是他了。
　　太子便让众人起身，坐回桌前。太监又捧了戏单过来，太子朗声道：“今儿是给十弟作生日，让寿星先点吧！”十阿哥站起回道：“先头已经点过，就等二哥点了。”太子这才拿过单子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