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开二度香》轩辕罗九

243、第243章

　　若曦出去换了衣服，回来后看到摩格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他酒量虽然大，也架不住那么多人来灌。
　　莲达在一边劝他少喝点，他还嚷嚷着：“本汗今天高兴，你别劝我。”
　　她见若曦回来了，便无奈地看看她，眼中流露出让她劝劝摩格的意思。
　　若曦上去就将摩格手里的酒杯夺了下来。
　　摩格怒道：“谁那么大胆，敢抢本汗的酒杯？”
　　一看是若曦，满腔怒火顿时化为乌有，笑道：“我的美人，你跳的舞真是好看。”
　　若曦见他舌头都大了，莞尔一笑道：“大汗谬赞了，主要是道长的琴奏得好。我只是沾了光而已。”
　　摩格摆摆手道：“都好，都好。”
　　若曦甜甜地一笑，把摩格的三魂笑掉了两个，然后又道：“大汗，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摩格神魂颠倒，一拍胸脯道：“求什么求，但凡美人你开口，本汗没有不应允的。”
　　男人便是如此，女子对他若即若离的，他反而辗转反侧，念念不忘，稍微给个甜头，便浑忘了南北西东了。
　　若曦对洛丽夏投射过来的嫉恨眼神视若无睹，继续说道：“望大汗去求求琴宗大人教我学琴。”
　　摩格想也不想道：“好。”
　　莲达忍不住道：“琴宗是敏敏王妃请来的贵客，大汗总要问问她的意思。”
　　摩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歪歪斜斜地走到敏敏身前，先是和佐鹰同饮了一杯，然后问敏敏：“王妃，甄家小姐想和道长学琴，望王妃去和道长说说。”
　　敏敏看了看被很多人围着的罗青主，转过脸来对摩格道：“妾身得去问问道长的意思。毕竟道长不轻易收徒。”
　　她没有一口回绝，摩格也不能强迫，只好道：“请王妃设法说服道长，本汗自会重谢。”
　　敏敏道：“请大汗回座，之后妾身必给大汗一个回音。”
　　摩格无奈，只能又摇摇晃晃地走回来。
　　若曦看了看敏敏，后者点点头，不过摩格并没有看到。
　　果然宴会结束后，敏敏前来告知他们，道长已经同意了。
　　这件事情并不太难，可也没那么容易。看似摩格的面子大，其实早有安排。
　　若曦知道敏敏也来了之后，心里便开始盘算。当时她也没有太容易就答应去参加宴会，便是不要太着痕迹。
　　若来人回去对摩格说，甄娘子一口便答应了，以摩格的性子，就算当时不觉得，事后肯定会起疑心。
　　所以敏敏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她如何有效地利用来自敏敏的援助了。
　　学琴的帐篷是王妃莲达安排的，甚是宽敞明亮。
　　若曦一进入帐篷便看到摩格坐在那里和罗青主闲聊，他见到若曦便笑着走过来道：“小美人来了。本汗对琴技亦有兴趣，准备旁听。方才罗道长也是答应了。”
　　若曦心里冷笑，你昨日醉醺醺地答应了学琴的事，估计酒醒后后悔了，又不能反口，便带着人一起过来，名义上说是旁听，其实是监视。
　　毕竟琴宗也是汉人，摩格自然担心若曦向他求救。大婚在即，摩格并不希望节外生枝。
　　表面仍温婉地微笑道：“大汗敏而好学，小女子佩服。只要大汗不要觉得枯燥无味就好了。”
　　摩格凑到她耳边道：“和小美人一起学，怎会枯燥？”
　　若曦只觉得耳边发痒，横了他一眼，便向罗青主走去。
　　她恭敬地行以拜师大礼，罗青主只是微笑地看着，并未客套。
　　若曦起身后，左右边有人将琴，案取了来，放置于两人身前。
　　摩格坐在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一直在注意着他们。
　　罗青主抿了口茶，缓缓问道：“之前学了多久？”
　　“曾在家中学过，后来又和京城第一琴师绿芜姑娘学了数月。”
　　“哦？和绿芜学过。恩，你抚半阙汉宫秋月与我听听。”
　　若曦凝神静气，开始抚琴，琴声悦耳，听得摩格眼睛都眯缝起来。
　　一旁侍立的云珠也露出了神往的样子。
　　岂知罗青主摇了摇头道：“先停一下。”
　　若曦按平琴弦，恭敬道：“请师傅指点。”
　　“你的指法，音准，都没有问题。但有两点，一，你对此曲的理解不对。此曲是以汉宫里的宫女为主人公，抒发她们对现实的幽怨和对外界的向往。指法可以流利，但是琴音太过悦耳。许是你大婚在即，心情愉悦，不能融入曲中。”
　　摩格先是觉得罗青主对小美人太过严厉，后来听到最后两句话，不由地高兴起来。
　　若曦点头道：“师傅教训的是，徒儿铭记于心，不知第二点又是什么？”
　　“此为名曲，你心中尊敬太过，难免不能驾驭。仅仅能做到复制，却不能据为己有，甚至是创新。每个琴师都要有属于自己的作品，琴师是主人，曲谱是仆人。再有名的曲谱仍是要为抚琴之人服务。你不但要做到尽释其意，更要做到尽释其魂。”
　　若曦动容道：“师傅高见，徒儿醍醐灌顶。”
　　到现在为止，他们的交流全部停留在教授琴技上，不曾涉及其他方面的内容。
　　摩格心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小美人心情畅快，一心想嫁给我。如今还有心思学琴，该是不做他想了。
　　罗青主又道：“你且听为师这一段。”
　　然后琮琮地弹了一段，奇怪的是，和昨天的傲雪红梅洛水惊鸿相比，这一段平平无奇。
　　可是若曦的眼睛却亮了。
　　罗青主弹罢问道：“你可听明白了？”
　　“徒儿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你也弹一次。”
　　若曦便也弹了一段，好像一样，似乎又不太一样。
　　他们这般来来去去地弹了十几段，让本来准备一边监视一边欣赏琴声的摩格很不耐烦。
　　于是咳嗽一声，过来道：“道长辛苦了，本汗还有要事，先行离开了。请道长好好教授。”
　　又和若曦打招呼。
　　若曦冷冷道：“方才还说跟我一起学，不会觉得枯燥，怎地不多陪着一会？”
　　摩格尴尬道：“确实有事，小美人海涵。”
　　若曦不理他，继续弹奏。摩格回头嘱咐了自己的一个部将几句，然后离开了。
　　当然，那个部将带着几个士卒继续留下，看似在保护若曦，其实仍然是摩格不放心他们。
　　那部将能被留下，也是通晓汉语的。
　　不过他发现无论罗青主还是若曦，都只讲与琴相关的话题。
　　然后就是不断地练习，一段又一段的。难怪大汗不想留下，确实太枯燥无味了。
　　再看看若曦，却是越发的容光焕发起来，眼神里光彩流动，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看起来这甄娘子不但舞跳得好，还是个琴痴，这样的练习都如此津津有味，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琴宗的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