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西厂》龙门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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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行止待病好些便起身回了京师，雨化田则仍是留在边关。回京后朱见深降旨苏行止功在社稷，升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与怀恩等同，加200石，这在大明历史上是从来没有的过的殊荣。相比较西厂的被冷落，百官都明白，东厂又回天了。
　　苏行止回到自己的东厂大堂，望着岳飞神像不禁有些晃忽：虽时间不过数月，却恍如隔世一般。东厂众人皆站在堂前不敢说话，过了半晌，苏行止方轻笑道：“我没事，只是感叹一下，你们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吧。”下面众人如奉纶音，赶紧都去忙了。苏行止复坐到大堂上处理起这一段落下的公文来，正处理着忽有些口渴，便习惯性地说道：“不凡，茶……”话一出口人便有些愣住，在一旁在孙无病赶紧将茶递了过去：“厂公，请用。”待苏行止接过茶盏，便又道：“您不用想太多，大哥也是……”后面的话却没有再说。苏行止叹了口气，淡淡道：“我明白，只是这心中总是梗着罢了。”整理了心事，便继续公干。过了几个月，暗羽传回消息：瓦刺的三王子杀了自己的兄弟，自封为王，内乱已渐平息，并上表求和。
　　成化十八年，皇上终是下旨撤了西厂，原本锦衣卫出身的象谭鲁子、继学勇、赵通等，全都又发回锦衣卫去了。而禁军出身的马进良则派往了建州军前。雨化田自打接旨后，经常望着窗外，心中生出几分孤寂和凄凉之感。苏行止得知西厂之事，心中黯然：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如今豺狼环伺，鞑靼、瓦剌尚虎视眈眈，便将能臣都裁撤了去……心中不免又生出倦意来。他与雨化田递了信，让他主动请辞，但雨化田却心中不甘，苏行止也便随他，只是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第二年刚开春，苏行止便上折子请辞，道身体旧病复发，不能再为朝廷效力，请求辞官，归乡养病。朱见深假意挽留，太后也是不准，谁知苏行止竟在朝堂上呕出血来，太后见他实在病重，便准了他的辞。朱见深又问他，何人可接掌东厂，苏行止推荐了东厂的司礼官陈忠，朱见深立刻便下了旨。雨化田闻讯却有些着恼，传书来怪苏行止不与他商量便自行行事，苏行止回信道：“我是这么些年实在是不愿再在这官场中折腾了，你这督主如也作烦了时，到江南找我便是。”
　　苏行止一身便服又一次站在东厂大堂前，打发走了送行的人，只留陈忠便站在他的身边。苏行止将大堂内外仔细看了个够，才舒了口气道：“这次，真的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了，再也不回来了。”陈忠道：“公公永远是东厂的厂公，随时可以回来。”苏行止摇了摇头，笑道：“不回来了，好不容易走脱，怎么还能再回来。”转过头对着陈忠笑道：“四个档头我都与你留下了，你可要好好做事，如果把东厂弄垮了，我可不饶你。”笑容是竟是从未有过的全然的放松。陈忠赶紧道：“自当尽心竭力。只是……”后面的话似是不知该怎么说。苏行止接道：“你可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荐你提督东厂？”陈忠点了点头。苏行止又是一笑：“因为你是怀公公的人。”陈忠一惊：“厂公，你……”“我怎么知道的？自打你们进东厂那天起，我便都知道。你是怀总管的人，阿骐和阿骥是锦衣卫叶长风的人，欧阳、无病是先帝派来的，而小妖则是太后放在我身边的。如果这些不知道，我怎么能在这个位子上坐得住。”说着，又望向岳武穆的神像：“欧阳做些细事还行，但缺少决断；阿骐阿骥处理厂务在手，但毕竟朝中少人支持；小妖和无病只适合刑房和暗羽。也正只有你，你的能力手腕俱都不错，而且是怀公公的人，才会真的为这朝廷着想，我才放心把这东厂交给你。”抬头望着天：“我也终于可以卸下这不愿担的担子了。”说完又是释然一笑，转身便出了东厂大门。
　　待到六月间，朱见深却突然下旨免了雨化田的督军之职，发配到南京御马监去了。得到圣旨之时，雨化田心中极是郁结，但也无奈，身边亲信之人早已被调了一空，现在只得孤身前往南京。不料到得南京城门时，却见到苏行止素衣玉立，正在城门外等他，雨化田心中一暖，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