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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一次偶然相逢—紫沫与我 ...


  •   那个简单的性格测试:一张白纸上,中间画一道横线和一个半圆组合成图案。它会让你联想到怎样的情景呢?

      我的第一印象总是“日出”——太阳刚刚升起到一半。所以,我想我该算是乐观的。至少我从没想过那半圆也可能是“日落”——太阳刚好在地平线消失一半。

        是的,“日落”。你能够轻易地想象出一场日落:绚烂的火烧云燃烧于天际,没有温度的橘红色火光从地平线腾空而起,无声无息地蔓延在虚空。。。

      这么久了,这么这么久了,原来我依然记得,记得他喜欢日落。

      群花中,他与我独喜爱莲。

      某一刻,当绝望融化成冰冷的雪水渗入我的血液,当它肆无忌惮地在柔弱的身躯内汹涌溃烂。。。我总会想起师父没有温度的回答。
      记得当时他故意不看我,偏过脸去背对着我冷冷地说:“找一个活着的理由,相信它,然后继续活下去。”
      我相信师父的教诲,我照着他说的继续生活。然而正如那位作家所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在身体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痕。永不永不说再见。。。

      “紫沫。。”真的是他——紫沫。我俊美无双的小师弟——紫沫。

      十年不见,他,高挑许多,眉眼愈发妩媚,自然卷的棕发柔软的缠绕着细颈,垂落在白皙的肩头。可是无论怎样改变,那绛红色的双唇还是如此薄小,怯怯地抿在一起,随时一副刚刚吞咽掉惊吓的模样。
      。。。 。。。

      我的童年,寂寥充斥在周身每一寸的空间。所以我很喜欢很喜欢糖果,喜欢全然浸入那甜滋滋的温暖中,享受糖果无微不至的甜蜜与宠溺。

      第一次随同门行动,我像每一个同龄的孩子一样,对陌生的一切充满了新奇。冬季的日光暖融融的照在雪上,并不怎么暖和却十分的美丽,让我不禁想起书中插图的白莲花,片片瓣朵绽放着洒一层细细的金砂在表面。

      同门早已满载而归,用顺来的钱财换一些自个儿喜欢的吃食。只有吞下肚的东西不需要上缴,贪嘴的小孩子自然要好好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我的任务极简单,只需施展“玻璃之穴”的技艺,协助同门点碎几户门窗即可。那几户人家都比较殷实,同门早已提前踩点数次,确保万无一失后才轮到我上场。
      其实,那些个门锁简陋的很,不比现在的保险箱,又是密码又是指纹的。任何一个同门都能用细铁丝轻易搞定,再说还有师父自制的□□可供选用。之所以这般大费周折,纯粹是为了训练我临场经验。
      很惭愧,我的方向感生来其差无比,且属无药可救型。师父反复训练总是不见起色,万般无奈下只得严厉告诫所有同门看管好我。
      否则,“连坐”可不是什么古代传说。。。
      名为“看管”,倒也不是真的怕我逃跑。其实,我不怎么记得自己是个被拐儿童。记忆里,层层高墙之内的训练场就是我的乐园我的家。且师父的苛刻训练还是有所收获的,我毕竟有学会看指南针和手绘地图,倒也能找到回去的路,就是会比别人稍稍慢一点点拉。。。

      然而师父却始终无法把心放宽,他担心我会迷路,担心我会在迷途中被拐被卖。总之,对我的第一次出行,师父的指标甚低:不求出彩,但求平安。
      当然,彼时的我丝毫没发觉异样,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析师父所有的反常。第一次出行,第一次下山,第一次赶集。。。稚气未脱的我只看得到数不尽的新奇远远近近的招摇,频频向我挥动乳白色柔软的小手。。。

      镇上的大集果然十分热闹,透着年前特有的喜庆和喧嚣。整个集市远远望去仿佛巨大的蒸笼,白雾缭绕,热气腾腾。
      凑热闹似乎是每个小孩儿的天性,我心中欢呼着一头扎进人堆,灵巧地穿梭着东瞧瞧西摸摸。同门早已无声的消散进人群,开始了第二轮围猎。
      一派红火中,出于某种本能的直觉,我忽然停住回身张望,总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无处不在地窥视着自己。集市中人来人往,如潮的喧闹中那偷窥者一时无处可循,四下张望的我却有了其他的发现。
      不知道别的孩子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抑或是长大后早已忘却。然而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嘈杂的牛马声犬吠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中,一线幼细的哀号透着绝望穿破我的耳膜一下子击中大脑。我不禁身子一震,某种深埋在体内的东西似乎被隐隐激活。
       沿着那尖细的叫声,我肩头一缩呈流线型在成人的腿缝间快速穿梭。

      [停!就是那里!]费力仰起头,我找到了它——黑猫!一只通体乌黑油亮的大黑猫,紫黑色的眼睛原本半眯着,看到我时忽然睁得大大。

      通说认为黑猫是不详的,所以农家根本没人喂养。这就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肥大的一只黑猫活下来,且非常倒霉地被人捉到。
      卖猫的男子正唾沫飞溅大力宣传着,尽说些不着边际的瞎话,什么黑猫之血驱邪除病,什么这只的皮毛刚好够做一顶黑色翻毛遮耳大皮帽,保证防风保暖诸如此类。
      男子显然不是本地人,语速飞快口音古怪,萝卜腿儿,矮小身材。三十?四十?五十?都像又都不像,看不出实际年龄。两撇八字型小胡子随着唇舌一抖一抖,积极鼓动着围观的人们出价竞买,十分油滑的模样。
        只见他夸张地解说着,不时用细长的竹棍挑动猫身,向人们炫耀它的皮毛如何柔软,质地如何不凡,以增人气。
      每挑动一下,肥硕的猫身都痉挛着一阵颤抖,背毛刷地一下沿着脊柱耸起。示威地低吼着龇露雪白的牙尖儿,十分锋利。粗壮的尾梢似乎受过外伤,始终无法伸直,半折着冲卖猫男子微微摇动。
      别误会!完全不同于犬类的肢体语言,在所有的猫科动物中这都是一种严厉的警告。无论是猫是狮,龇牙摆尾都意味着随时扑咬。卖猫人举棍的右手似乎因此戴着手套,左手裸露着,那道道新鲜的血痕显然是黑猫的杰作。

      然而反扑却总被脖颈处的细绳阻止,一次次深深嵌入肥厚的皮毛,原本溜光水滑的皮毛因此显得有些凌乱。我不禁大口呼吸,探手松松并不太紧的衣领,仿佛那里也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绳令我窒息。
      我极其厌恶别人碰触自己的咽喉,也许真正的起源要远远早于师父第一次传授我们护身要术。
      不知不觉间,我按着脖子慢慢向它靠近。轻微的窒息感中,所有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看着它,它看着我。紫黑对上紫黑,跌入时间的漩涡。
      似乎认出了我,肥硕的猫身渐渐放松下来。忽然,它勾起一只前爪试探地扑捉我的面颊。而锋利的指甲却早已小心地缩入梅花肉垫,以免抓伤。
      那是友好的邀请,类似犬类摇动尾巴的含义。旁人却误以为它要伤害我,直发出惊恐的呼声。一直面向人群的卖猫男子闻声停止宣传,高举着竹棍转过身来,这才发现了猫前的我。

       [小心!]我胸口一紧,紧张得瞪大双眼,无声的呐喊。背向竹棍的黑猫仿佛读懂我闪烁的目光,灵巧地一缩,侧身闪过。
       矮小的卖猫男子扑了空,脚下忽然一绊,直挺挺地摔在我身前。大师兄不知何时浮出人群,镜片一亮眼中闪过诡秘的笑意,鹰一般犀利。

      来不及猜度他为何出手使绊,来不及细究瞬间闪现的奇怪感觉。
      右手一垂,刚会运用的月牙儿刀片寒光一闪滑落无名指间。小小的我踮起脚尖,瞬间锁定瞄准,反手一扬快速挥向高架上蜷缩的黑猫。

      熟练地一勾一搅,刀片滑溜溜地险些脱手,而细绳——竟然未断。
      我心中一惊,脊梁凉丝丝的渗出冷汗。那细绳怎会如此腻滑?连月牙儿刀片也无法着力?  [怎么可能嘛!]

      黑猫一声绵长的哀叫激醒了我,左眼半眯,凝神观察。慢!难道是我眼花?那细绳上隐约有细密的土黄色连环花纹,似乎,似乎正在缓慢地蠕动着,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觉。
      [绳子是活的?]

      吃惊之时,另一面卖猫男子腔调古怪的叽里咕噜着快速地谩骂,拍拍尘土站起身来。
      。。。 。。。

      我心口一紧,仿佛被无形巨掌抓住,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靠近。
      我知道,我应该迅速退闪,立刻融进人群;我知道,我应该隐藏起戒备,像个寻常小孩儿;我知道,我最好做个隐身人,默默存在不被注意。
      行有行规。我知道,永远不能现身人前,只可以在属于这行的层面中行走。是的,我知道,我全知道。这入门的头条行规,所有同门都知道。
      但是,我没做到。
      我,又一次违背师父的警告。我,遵从自己的意志,听从了它的呼唤。

      一眨不眨紧盯着卖猫男子,年幼的我在他脸上快速搜索破绽。这并不荒唐好笑,也不是只属于我的特长。每个儿童的观察力都不逊于成人甚至更加高明,这是我们世代相传的生存本能。
      你可以轻易骗过一个孩子,让他相信硕大的玻璃球比一克拉钻石更珍贵。但是,你无法伪装成善意与爱而不被他们识破。他们会挣脱你虚情假意的拥抱,他们不会冲你真心甜美的微笑。
      成人习惯用头脑去分析思考,却时常跌入“以爱为名”设下的圈套;而孩子赤裸降世一无所有,他们调动全部身心去感知“危险与爱”的存在。

      “你地,唔不。。小妮子,远点儿远点儿!当心它抓破你地小嫩皮儿!”卖猫男子嘴角一咧,白乎乎的左手比划着作出猫抓的样子。我没应声,本能地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仔细端详着我,眯成细缝的小眼睛猛地一亮,闪露凶光。旁人眼中却是一个笑眯眯的生意人,正在善意的唬哄孩子。
      他的嘴咧得很开,笑容明显甚至夸张。两侧堆肉的面颊却没什么褶皱,那是因为对应的面部肌肉并没有上提的缘故。特别是一双略有斜视的小眼睛,目光中毫无笑意,眼角更是冷淡平整,没有一丝笑纹。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只是在熟练的假笑。
      卖猫男子的面孔立时发生微妙的变化,再也不是刚刚那个普通的贪财小民。

      丝丝凉意飘出,每个毛孔都战栗着舒张开,嗅出残酷的气息——敌人的味道。
      分明从未谋面,卖猫男子的眼中却闪烁着找到猎物的兴奋。似乎,他认出了我。就像那只黑猫一样,莫名其妙地认出了我。只是黑猫让我亲切,而这个人却让我从骨缝里感到恐惧、不安和。。。憎恶!

      时空在那一刻奇异的静止,看不到周围的人群,听不到嘈杂的声音,只有讨厌的八字胡随着唇动滑稽的颤跳。还有那副异常雪亮的牙齿,诡异地我眼前晃动,晃动。。。

      淡黄的日光虚弱地照着相对望的面孔,照着被路人踏脏的雪地,照着锈迹斑斑的高架,照着蒸笼一样的集市。。。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又有谁知道可曾有同一束日光,照射在相同的两人之间?

      听不到高架上黑猫凄厉的警告,听不到指缝间刀片捻动的声响。只有异常雪亮的牙齿始终晃动着,不时龇露出肉红色的牙床。猫腰稳步,凝神沉气。。我无意识地完成着一连串动作,蓄势待发。。。
      人缝中,两记冷光流星般划过,一前一后疾驰而来。“呃!”,冷不防被击中,我右手吃痛瞬间放松。紧接着,卖猫男子“啊哟!”一声哀号,第二次在我面前摔个嘴啃泥。

      黑猫一声接一声的尖叫传入耳中,周围再次嘈杂再次喧闹。我回过神儿来刚要揉手,低头一看不禁倒抽凉气。
      只见月牙儿刀片两端各伸出纤细的蜂针,紧贴着皮肤闪着翠绿的荧光。那蜂针淬过毒,平日缩于刀尖。虽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倘若切入的位置适当也可夺人性命。对于未戴手套的我,这几乎是破釜沉舟的作法。
      而除了练习课,我从未捻动机关施用过蜂针。我根本就不喜欢用毒不喜欢杀生。
      难怪刚刚黑猫叫个不停,它一定敏锐地觉察到浓重的杀机。可到底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强烈到令我瞬间对一个陌生人起了杀意?
      来不及细想,指尖挑捻机关收回蜂针。那卖猫男子似乎被大力击中膝盖麻穴,一时爬不起来。我利落地攀上高架,瞄准绳子拴结在高架的一端,反手一抛,月牙儿刀片割断麻绳后顺势反弹回指间。虽然只有缠绕在猫颈的绳子会动,我还是舍近求远,不敢贸然解绳。

      重获自由,黑猫立刻窜蹲到高架边缘,胡须探伸到空中,粗大的尾巴高高竖起左右轻摇找着平衡。高架后,刚刚爬起的卖猫男子叫骂着扑向黑猫和我。
      一串碎钻滑步,侧身闪过。回头的刹那,人群中我又看见了大师兄。

      [又是他出手相助?可是。。。]心头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挥之不去。然而时间不容我多想,今天已经够现眼了,必须速战速决。
      [师父若是知道了。。。天!会不会一气之下把我就地打包,捆成蚕宝宝状倒吊到院里树上喂大鸟?]此念一闪,我不禁猛地打个冷战。眼前一花,模糊中似乎真看到师父修长的身影在人群中浮现!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我大口喘气,安慰着小小的心房。[要知道,师父讨厌白天讨厌日光,尤其讨厌人多的地方!他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在此时此地出现的!]
      今日种种过电影般闪现,一时间千头万绪乱七八糟。刚想细查,身后却“咣当”一声传来巨响。
      “喵?”肥硕的黑猫并没马上开逃,侧歪着脑袋好奇地叫道。清澈透亮的黑瞳睁得大大,满眼单纯又似乎嘲讽地看着倒地的卖猫男子。扑向高架的他,被黑猫跃起时摇动的尾巴扫迷了眼。双目一闭撞倒高架,很不幸地再次摔个嘴啃泥。
      不过他的牙齿还真是忒坚固,吭哧”一声闷响,硬生生磕上铁架竟然没事![比“海狸先生”的利齿毫不逊色呢!只是现实中海狸的牙齿是土黄色,可没牙膏广告里那么雪亮。]

      卖猫男子这一跤摔得似乎不轻,哼唷着鼓了两鼓也没爬起来,叽里咕噜地央求人们帮他逮猫。围观的农户着实不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上来。“凑热闹”不愧是古往今来长兴不衰的民间娱乐。

      我匆忙环顾寻找着突破口,本以为大师兄一定会帮忙,谁知眨眼功夫他已不知所踪。
      [指天望地,全不如自己!]师父说的果然没错!

      黑猫脖上的拴绳还长长地拖在地上,纵其行动灵巧毕竟多日囚禁,三两下就被人踩住了绳子。细小的脖颈被绳勒住,黑猫只得原地打转。只见它戒备地低吼着,冲企图靠近的所有人龇露白森森的虎牙。
      卖猫男子拱起圆滚滚的腰身,戴手套的右手挣扎着向它抓去。一眼瞥见他探身露出的裤腰,我灵机一动,喜上眉梢。那裤袋露出一点儿黑尖,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迅速锁定目标,食指尖儿一勾一挑,黑钱夹如雨后春笋般立刻冒出大半。中指顺势插入钱夹底侧,与食指组成剪刀状紧紧咬合。柔软的手腕依着指力弯成弓形,蛇颈般轻巧抖耸瞬间提送出钱夹。整个过程比操练时还要流畅,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拣钱啦!拣钱啦!”甚至都没再看一眼钱夹,兴奋的我朗声说着急退两步,紧接着加速冲跑上倒地的高架,脚掌猛地侧蹬借力高高跃起。修长的手指一次掏出所有钱财,振臂一挥尽数扬撒入空中。
      所有的紧张,所有复杂的不安都在这一窃一扬间,烟消云散。一种难以形容的新鲜快感触电般传遍全身,体内沉睡的力量以星火燎原之势熊熊燃起。
      师父果然慧眼识贼才。除了一双异常修长的妙手,还有我那几乎天生的窃癖。

      如果原来是[我好奇——我探密],那么以后便是[我行窃——我快乐]。

      高高跃起的同时,扭动细软的腰身,我心情极好地一百八十度大转身,临空鸟瞰整条对街。冬日的寒风中,以“勺”为笔,熬熔成亮黄色的糖汁作“墨”,老艺人枯瘦如枝的手在石板上飞快地来回浇铸。
      缕缕糖丝起伏着飘落,神奇地化作各式花鸟走兽、神化人物。。。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糖画与纤细的竹签儿一起迅速冷凝成透明可食的“糖画”,金灿灿地插在红漆斑脱的旧木柜上。那是我童年的最爱之一,好吃又好看!师父偶尔会将它和冰糖葫芦一起丢给我作为奖励。

      循望着心爱的“糖画”,我发现了一旁的他。单薄的绛红色小嘴儿怯怯地抿着,女孩儿家家的偎依在老人身旁。白净的小脸儿上,一双乌瞳被金黄的“糖画”映成漂亮的琥珀色。
      [好美的小孩!]心口一振,旋转下落的我屏住呼吸,刚刚神采飞扬的黑瞳惊艳地放大。

      漫天纸币竟然都是十元面额的大钞,乘着冰仞似的北风打着旋儿飞向对街。就在那飘飞的一场纸雪中,隔着无数攒动的人头,喧嚷的集市中我与紫沫第一次相逢。

      十圆面值在当时的村镇足可谓巨额,瞬间点燃众人心中的狂热。围观的人群果然如我所期,短暂发愣后高声欢呼起来,通通抛下黑猫改去拣钱。人们你推我挤,追赶着北风发疯似的涌向对街,小小的“糖画”摊子立刻被人群淹没。
      另一侧的我,脚尖儿轻点,右膝顺势弯折缓冲稳稳着地。嘈杂的人声碰撞声踩踏声中,隐隐有哭腔的童声混在其中,时断时续。

      我迟疑望着攒动的人群,正欲辨音寻声。。突然,近身耳侧传来猫叫,愣神儿的我冷不防被人捏住肩膀。浑身一颤,我条件反射地一缩肩胛。才要摆脱,胳膊又被大力抓住。

      “还不快跑!”头顶传来急切地呼唤,循声刚抬起头,一绺黑亮的长发丝带般迎面飘下。。。。

      (好长的一章!
      他们终于相逢!)感谢支持,加油加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一次偶然相逢—紫沫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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