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哥，你过来》暗黑魔法师

48、第48章

　　鲨齿是一把剑，一把非同寻常的剑。我记得当年我拿到它的时候内心的欣喜，这么多年来鲨齿从不离我身，我已经习惯了这一把奇特的由我引导打造出来的兵器。

　　但现在我随身携带的却是一把普通的剑，普通到随处可见，因为我把鲨齿给了盖聂——给他去刺杀嬴政。

　　虽然我知道鲨齿带在身上对付东皇太一可能要轻松点，因为这多年来阴阳家老是在找和氏璧的样子，说不定和氏璧真的可能藏了什么大秘密。就算我不能知道那个秘密，但要是告诉他们和氏璧被我融在鲨齿里面了，说不定能把东皇太一气死？

　　想到这里我真的是忍不住想哈哈大笑，这种默默坑了一把拽到死的阴阳家的感觉真好。

　　“小庄，凝神。”

　　我无视了盖聂的这句话，抬头看他的时候，觉得鲨齿配在他身上还不错的感觉。虽然盖先生的脸色臭臭的，但是不影响我的好心情，好歹聘礼算是下了？

　　“你要用什么来杀了东皇太一？”盖聂一向是有计划的人，从很多年前就能看出来，但是我偏偏不是，我就喜欢走一步看一步。

　　东皇太一这件事虽然是一时兴起决定的，但是也阻挡不了我想要杀了他的心情。因为越想，我越觉得每一次看见东皇太一都被默默地套了许多话，杀了许多价钱，而且他看我的眼神也十分耐人寻味。

　　“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这句话的意思是盖聂你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但是现在这个书房里面只有我和盖聂两个人，他那么认真的看着我，手里握着鲨齿，无形的威逼利诱全上。于是我又补了一句。“师哥，我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句话说得有些心虚，像是当年差点死了好几次的不是我一样，但盖聂沉思了一会儿神色还是勉强缓和下来了。

　　“小庄，你把鲨齿拿回去。它跟随了你许久，我希望它能一直跟随你。”

　　我要是会听盖聂的话，卫庄便不叫卫庄了。但现在不答应盖聂的话，明早说不定我就被发现死于伤心欲绝也说不定，想了半天，我还是走过去拔出鲨齿。

　　“我造鲨齿是为了师哥你的剑——渊虹，你觉得它怎样？”

　　盖聂的脸色说不上不好看，但也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表情，剑客以剑为生，即使现在盖聂的境界已经不再拘泥于剑本身，但多年来，剑一定是剑客对重要的朋友。

　　我见盖聂没有回答，于是继续说下去。“它为了渊虹而生，如今渊虹已经被它折断，它的宿命也达到了。”

　　话完，我将手中的鲨齿反手一转，剑尖向下用力掷向地面。

　　我一向对自己狠，对其他的同样狠得下心，我说鲨齿该“休息”了，手下就毫不留力，转眼间鲨齿就已经没入地面一半。就在鲨齿要牺牲在我手里面的时候，我感到一阵柔劲传到鲨齿的身上，盖聂整洁有力的手已经握住了鲨齿。

　　然后盖聂抬起头来看我了一眼，我脖子一凉，赶紧挂起经典的嘲讽一笑。“师哥，你不是说它随我处置吗？怎么现在又后悔了？”

　　这种时刻，关键是要稳得住，倒打一耙占据有利位置，才能不被盖师兄严肃冷厉的表情削成一片片的。多年来，这个技能我用得熟练无比。

　　“小庄，师傅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他说过许多话，但大都是废话。”

　　“若是废话，你当初为何要跟着师傅进鬼谷？”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离开那儿。”

　　盖聂不说话了，我们之间的误会那么多，并不是一两件都说得清的。特别是这件事情，我们虽然已经谈过了，但实际上盖聂为什么离开可能不光是他的原因也有他人的原因。

　　气氛一时有点沉闷，我又有点后悔了，反正在盖聂的问题上我常常后悔。盖聂还僵硬的拿着鲨齿，我顺势握住他的手将鲨齿一点点抽出来，然后反手将盖聂的手隔开。

　　“师弟！”

　　盖聂的声音又急又气，自他成年，我很难听到本心沉稳的盖聂居然还有这种语气。不防他忽然凑上来抓住我的手，将鲨齿夺走。我们争夺之间彼此的真气震荡，木屋摇了一摇，鲨齿也发出峥鸣声示警。

　　“你做什么？”

　　盖聂将鲨齿握紧，下定决定，没有管身边人愤怒的质问，直接手上一转将鲨齿平握，隐藏了剑锋用力击打向身边的人。

　　“你做什么！”我扬手是要把鲨齿收回去，不是要把它丢出去！

　　剑气肆意，将卫庄的发带割裂，盖聂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将头发散落显得略微狼狈的一个巧劲压在地上。

　　“小庄，你已经长大了，不能那么任性。”

　　身下的身体气机运转得极为迅速，显然是气得不轻。盖聂将真气运入手中的鲨齿，似乎是因为属于同源，鲨齿只有一点轻微的可以忽视抵抗。反而是因为和主人的气机配合得十分熟练，盖聂轻轻一动就在自家师弟已经大成的气机防御上撕开一个口子。

　　“唔！”躺着的人愕然并极为震惊的闷哼一声，嘴角留下鲜血。

　　“盖聂，你在做什么！”

　　“我在嬴政身边多年，即使易容，他也一定能认出我。高先生水寒剑是当世名剑，在墨家机关术的帮助下必定会万无一失。”盖聂淡淡说着，然后用鲨齿发出的剑气将自家师弟锁住。“我去见东皇太一。”

　　“你在想什么，盖聂。你以为渊虹不在你手上的时候能赢东皇太一？你未必也太看得起自己！那是我的办法，也是我的敌人！”

　　盖聂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家师弟，拾起断开的发带，重新草草将散落在地上的白发绑在一起。他在想多年以前懒笑着的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话，任性、耍赖、多变还无理取闹从未把他当做师哥放在心上。虽然嘴上叫他师哥，但每次叫的时候都在想着自己不怀好意的小事情。

　　十年前抱住他不让他离开，十年后却打算自己一个人悄悄离开了，简直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

　　喜欢的时候缠着他，不喜欢就随便打发他走，说好的也喜欢马上反悔，没说好的更是肆无忌惮。盖聂觉得他人生本来应该是一个完整的圆，却被某个人无情咬了一口，还要尝尝喜不喜欢吃再决定吃下去还是随便吐出来。

　　“你的秘法，还能让你用多久，小庄？”用到你杀了东皇太一也随他一起去死的时候吗？

　　看到身下的人不说话，盖聂并不打算放过，他在自家师弟面前很难保持原则。

　　“十年后我们第一次相逢，你与我交手不过是怕我不再理你，交手后你离开是因为你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第二次见面，你做好了准备，却又开始猜忌我，信任我的时候就靠近我，不再信任我的时候就将我丢在一旁。”

　　盖聂缓慢沉重的说着，认真地说道。“你不过将我当成一个你遥不可及不能得到的物品，小庄。你不过在追逐你幻想中永远遥不可及的距离，我走近走远一步，你都要不停地猜想还剩下多少距离，你从未想过与我并肩而行。”

　　“我与你一起去刺杀东皇太一。”

　　“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