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我实在是怀疑鬼谷派是否有这个实力，而看旁边老老实实听课的盖聂，他倒是多半相信的。
“哼。”我无所谓的哼了一声。
鬼谷子没有理我，只是继续说下去。“你们中间最终只有一个人会成功，代表鬼谷派去改面天地的命运。”
盖聂的目光投了过来，我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盖聂不知道师傅说那句话的时候为什么自己就想看看小庄是什么反应，在看见小庄直接站起来走出去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多少追了出去。
一起在大榕树下坐了一会儿，盖聂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了。“小庄，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说完，盖聂简直懊恼得想去撞树。就小庄这种这么久一句话都不说的状态，哪里会心情不错的样子？可是除了这句话，还能有什么好开口的？盖聂想不到。
“我从师父那里，听说了你来鬼谷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盖聂听见小庄没有起伏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并没有平时的总是带着讽刺的语气。心里不禁有点淡淡的欢喜，小庄果然还是很温柔的。
“你到鬼谷说的第一句话，又是什么？”
“你猜。”
盖聂转过身看向坐在自己后面的小庄，他又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微笑，带着点天真的神情。
“和我一样。”
“看来，在鬼谷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
实际上鬼谷的日子无聊得要命，我除了捉弄盖聂，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娱乐生活。然而无趣的是，盖师兄简直温和到了极致，反而显得我幼稚。于是我也不怎么去干这些傻事了，只是天天学习，学习……
“这一次的考验非常重要，是你们各自证明能否更进一步，是否能继承鬼谷绝学的最后机会。”
我并不是很在乎什么鬼谷绝学，秦就快统一天下，鬼谷的纵横之术难有施展之地。可是我必须呆在这里，因为盖聂会一直呆在这里，离开了这里，我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他……
有些情就像水，一点一滴，越来越深，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死了一个，救了一个。”丢开手上的两只玄武猛虎的头，我颇为玩味的告诉鬼谷子。
鬼谷子坐在上位，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侧了一下头，继续说下去。“不过，死的那个也该谢我。至少，我为他报了仇。”
“师哥呢？”
盖聂当然没有回来，两只‘玄武’，两个人，两个方向。凭现在的盖聂和我，永远只能救一个人。但是盖聂不会，为了他心里面的梦，他会想要努力去救两个人。
就算到了最后，他一个人也救不了……
有些梦，就算遥不可及，但是却并不是不能实现。我简直能够想象出盖聂十二年后在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坚定，不可战胜……
那么，师哥，为了回去不择手段成为‘卫庄’的我，还能是你的小庄吗？你还会爱上我吗？
一瞬间，我忽然就那么惆怅了。真希望师哥永远都不出来，那我就永远是他的小庄了……
盖聂当然还是出来了，黄昏，逢魔时刻，他的影子孤单而长长拖在地上，让我的心跟着闷闷的疼。傻师哥啊！连我都已经不会去怜悯他们的生命了，你还依旧守着最初的梦想折磨自己。
“你两个都想救，结果却是两个都没有救成。选择生，必有死。选择胜，必有败。这个世上，胜者生而败者忘。在世事的胜负面前，生与死，不过是必然的结果。”
“当今世上七国纷争，生灵涂炭。无论你如何去选择，都难免会有所牺牲。纵横者，天地之道，莫说只是两条人命，就算是天下苍生放下眼前，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个考验，并不重生死，而在于决断。你无法凌驾与众生之上，放不下生死。你心里面无法实现的梦，就是导致你今天失败的原因。”
“不重生死，在于决断？”盖聂慢慢说着，向小庄的方向看去。令他吃惊的是，一向以打败他为目标的小庄来脸色并不好。
何止是不好，简直是臭到死。盖聂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庄，他眼睛里面带着愤怒的火焰，却又有着灰色的绝望。站在那里的背脊笔直挺立的小庄像是站在了另一个世界，他孤独，狠厉，疯狂，像极了茫茫雪地里的独自生存不择一切的狼。
他已然胜了，为何是这样一幅疲惫，冷漠，厌恶，同情的表情？小庄难道是在同情我？盖聂猜测，肯定不是，小庄对于自己的对手，从来都很尊重。那么难道他是在同情自己？
“小庄。”
“师哥。”他看见少年冷淡的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少年的表情告诉别人，他简直不想再说一句话。
盖聂有些慌乱的开口。“小庄，你不高兴？”
“两年之后，你我必有一战。这场战，将最终决定我们谁负谁胜。”
少年慢慢地走着，但绝不停顿。
盖聂却忽然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刚刚竟然明白了，小庄其实是在安慰自己。他已经开始知道自己的选择了，这个考验并不会让他怎么样。然而小庄却会为他担心，会笨拙的安慰他，盖聂笔直站着，心中一道暖流趟过。
三年之期已到，盖聂终将会在最近离开我。我常常对他说‘三年之期已满，你我之间必有一战。’，都已经不知道是在提醒他还是在提醒我了。
我看得出来，盖聂现在并不想与我战了。他的眼睛时常望着远方，神色比对我还要温和，不，那简直就是一个少年看向自己的心上人时的那种温柔坚定的目光。
我心里面刺痛。我是他世上最亲近的人之一，却比不上天下的苍生的任何一个。
我开始疯狂的嫉妒，简直是要疯了。“怕也好不怕也好，我只知道一件事，决战的那一天，我们中间必定有一个人会倒下！”
让那一天快点来吧！断了我的念想，否则我会做出更多疯狂的事情来。
“小庄。”在一个晚上，等到小庄练功回来，盖聂坐在竹坐上端端正正开口。“我准备离开了。”
他看见小庄走向床铺的脚步并没有停顿，他每一个步伐都像是算准了一样标准。
盖聂却知道这是自己这位倔强的师弟最为愤怒的表现，但是这句话，他却不亲自对小庄说。他尊重小庄，不愿意让小庄觉得他自己受到了一定点的轻蔑和侮辱。只因他们现在是最熟悉的对手，也是最亲密的朋友，兄弟。
“师哥，你好得很！”
少年的唇咬的鲜红，他转过身对着盖聂向前踏出一步，神色狠厉得像是要将眼前的人活生生吃掉。“你好得很，好得很！盖先生。”
盖聂的脸上仍是闷闷的表情，他已然决定了任凭小庄怎样处置都可以。
少年却又忽然笑了起来，还是当初的那个笑容，那个带着天真的笑容。
盖聂的心像是被锤子锤了一记，此时此刻，他反而最不敢看见的就是小庄这样的笑容。
“盖先生。”然而盖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庄带着这样的笑容越走越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的连呼吸都能清楚地分辨出来，小庄却仍然越靠越近，仿佛要挤进这个只装着天下的盖先生的心里。
“小庄。”
这句话说完，卫庄立马动了。他仿佛立马脱掉了练功的疲惫，像是一只鹰般矫健扑向盖聂。他的眼睛里面闪动着明亮疯狂的色彩，缠在盖聂身上大笑。
盖聂从未今天一样狼狈过，他打晕了自己的师弟。匆匆忙忙，像是躲避着最为恐惧的事物一样逃走。现在他心里面充满了茫然，却再也不敢想起房间里面半裸的少年，他的师弟，卫庄。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