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笑傲江湖[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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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在令狐冲还没有抄完书的时候就被人带离了穆悠的院子，因为穆悠感受了教主的召唤，继续他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日子，又被交给了个采买的差事，自然是没时间看着那只小猴子磨心性。
而对自家书架极其不熟悉的穆悠自然没有注意到，那本厚厚的书被令狐冲小朋友才进了包裹带走，连声招呼都没打。
当然，这不叫偷，令狐冲称之为“既然你不看那我看，废物利用而已”。
东方不败大多时间是用来练功的，处理教务的事情大多是交给几位长老，他只是每天听个报告便可以了，余下的时候刨去了吃饭睡觉便不剩什么的。再加上最近有个叫令狐冲的小家伙缠着他，便越发没了空闲时候。
说起来也是怪了，令狐冲自从见到东方不败就彻底安分下来，既不爬树也不翻墙，整天乖巧的研究着武功心法，再不就是在东方不败周围打转。
许是令狐冲那张孩子气的脸很有欺骗性，又或者是他运气太好，竟然没有被东方不败甩掉。
穆悠也只能感叹，一物降一物。
正是夏天，天气虽然热但日月教一向是不差钱的，四大盆冰被摆在屋子的四个角，纵然外面烈日炎炎，屋里倒也算是凉爽舒服。
因着东方不败随口就将采买的事分给了他，穆悠也终于有了件正经的可以拿工钱的饿差事做。
这个屋子是教里分给他的，等在教主的院子里做完了保姆该做的事情就要到这里值班。
看着眼前的账本和算盘，穆悠再次默默批评东方不败的奢侈，连算盘都是金子做的珠子。不过拨弄起来听着声音倒是让人高兴。
脸上神情依然淡淡的，不会用算盘算账的穆悠一本正经的拨弄着算盘珠子装模作样，可眼角却是时不时的注意着坐在他下手的一个书生打扮的老先生。那人胡子都花白了，但手却很是灵活，拨算盘速度很快，不多时就算完了。
“杨总管。”那人起身，神色恭俭微微弯腰道。
穆悠蹙了下眉，也起身虚扶了一下：“先生叫我名字便好。”这杨总管，总会让他联想到古代宫廷中那些大批受到封建主义压迫导致残缺不全的男子。
那老先生想了想，便笑道：“杨先生，老朽已经核对完这部分，还请过目。”
“辛苦老先生了，您先回去吧，我再核一遍就好了。”
“是。那老朽告辞。”
待老先生离开，穆悠才将算盘放到一边，舒了口气。
他其实早就做完了，这些帐面上的流动并不是很大，就是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穆悠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看中了这间屋子里面的冰，还有那个老先生的自尊心。昨天就因为他早做完了一会儿，今天来了的时候就看到了老先生眼中毫不加以掩饰的好胜心。
摇摇头，这老先生倒是有趣得很。
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洗了笔，将脏水倒掉，再把账本摆好，穆悠才离开。
谁承想，就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小青。
小青惯是怕冷不怕热的，只是最近的天气实在闷得很，他也在屋子里呆不住，便跑出来想要去树林子里找些野味来开荤。
当然，这种事情他是不回去告诉东方不败的，那个人一定会鄙视他的……
许是因为树林里的动物都怕了他，小青找了半天竟然什么都没捉到，这让他很是气闷。缩起身子坐在树底下休息，瞪着眼睛看着天。
耀眼的光洒在他的身上，却丝毫让他感觉不到暖意，倒是被那过于明亮的光晃了眼，眼前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小青感觉到有人往他这边靠近。
眯着眼睛看过去，模模糊糊是个眼不清面容的身影，淡蓝色的书生长袍衬着身材气场挺拔，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阳光斑驳中，小青竟然恍惚起来。
突然期盼着那人可以对他招招手，说，小青，我们回家。
但马上，眼前清明起来。小青依然蜷在树下，红宝石般的眼眸看着男子：“杨莲亭。”
穆悠藏在袖子里面的手紧了紧，没有回应，眼睛依然直视着小青。
小青对这个敢给东方不败送女人的杨莲亭是没什么好印象的，尤其是刚才，自己瞬间的失神此刻让小青无比恼火。狠狠瞪了他一眼，努力扯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滚！”
不过在穆悠看来，小青这模样倒是和原来那个，因为吃不到好吃的就吓唬他的小青蛇一个样子，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罢了，那段曾经我记得，便好。
转身，想要离开，却在走出几步的时候突然回转了身子走过来。
很坚决，就像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受伤的青蛇时一般。
“属下愿为护法分忧。”
那么贴近的相处过，穆悠自是看得出小青此刻怕是有什么难处。穆悠是舍不得放他一个人在这里，因为他能感觉到小青的郁闷都快要实质化了。
微低了头，平板一般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无奈。
罢了，就算是被教训一顿，能让他出气也是好的。
小青倒是有些惊讶的看看穆悠，正想骂他，但像是想到什么，微皱着眉头说道：“喂！”
“是。”穆悠声音淡淡的应道。
“你会捉鱼么？”
穆悠愣了愣，但马上回道：“会。”
小青脸上闪过喜色，直接跳起来，有些兴奋的指指远处的小溪：“你去捉鱼！”
穆悠看了看小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记得小青捉鱼可是很厉害的。
小青似是看出了他的意思，扬了扬下巴，精致的脸上带着一股子很招欠的得意：“我太厉害了，鱼看见我就跑，哼哼，不用那么崇拜的看着我。”
……他这股子自大是跟谁学的。穆悠无奈，却还是认命的去捉鱼。
脱了鞋袜，走进了清凉的溪水中。小心的不被脚下滑腻的鹅卵石滑倒，男人挽起袖子，双手微微下垂，眼睛紧紧地盯着脚下的一处溪水。突然双手朝水中刺去，可惜的是扑了个空，明明摸到了鱼儿滑腻的身子却被他跑了。
但男人却没什么懊恼的表情，依然瘫着脸，继续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等待下一条鱼儿的到来。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张本来有些冷硬的脸，竟然在此刻那般柔和温柔。
小青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惊讶。
这人捉鱼的姿势，真的是好笨拙，又好眼熟，记忆中的那个人也是这样，十有八九不成功，还常常把自己摔在水里……果然凡人都很笨，连捉鱼都是一样的笨。
小青点点头，觉得自己的认知很是准确。
经过几次失败，男人总算抓住了一条。
左手用力收紧手指，右手快速的捏住鱼尾，直起身，下意识的拽着鱼尾巴往后一丢，似乎身后还会有一个大呼小叫着举着鱼篓接的男子。出手的瞬间猛地回过神，用力转身，却因为身体不稳让他脚下一滑坐在了溪水里。
“哗啦——”
“咳咳。”
水不深，坐在里面也只到他的腰。
男人甩了甩身上的水，往岸上看去。
水珠在空中飞扬，折射着七彩的阳光，很是好看。一个抱着鱼篓的青衣男子站在岸边，略微僵硬的脸，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的看着自己。
而里面，是一尾正活蹦乱跳的鱼儿。
“你仔细些，不许拿不去鱼鳞的糊弄我。”
“好。”
小青看着正专心的给鱼开膛破肚的男人，蹲在一旁，有些困惑的眨巴眨巴眼睛。
穆悠却没觉出什么不对劲，手下的动作很利落。将洗干净的鱼穿在树枝上，架上火堆，时不时翻转一下，因为没带盐，他就从林子里找了些带着香味的草塞进鱼肚子里，烤鱼的香味竟是很诱人。
“好了。”穆悠将鱼拿下来，递给一边眼巴巴看着他的小青，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很快，却没逃过小青的眼睛。
一言不发的接过，看了看鱼，又看了看那边拨弄火堆的男人，小青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下去。
意外的，好吃。
虽是夏天，可刚才自己全身都沾了水风一吹也是冷得厉害，穆悠脱了外衣架在火旁，仅穿着白色的衣裤坐在地上。脸庞白净清秀，俊气英挺，却因为平静的神色在眉宇间有几分柔和，即使是板着脸也能看得出他此刻的舒心。
很安静，小青不语，穆悠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粘在自己的后背上。这道视线是那样的熟悉，穆悠又往火堆里扔了一块木头，神色越发淡然平和。
小青嘟了嘟嘴巴，三两口就将鱼填进了肚子。将鱼刺扔掉，支着下巴，盯着不远处的男人许久，终于起身，三两步走过去蹲下，昂起头：“喂。”
穆悠神色不变，低头，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小青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突然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以前，那个男人，也是用这种带着点宠溺纵容有平和淡定到欠抽的模样看着他的。小青伸出手指头，一把扯上了穆悠的脸，用力地往里边一挤，瞬间，一张俊秀的脸变成了肉包子。
穆悠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时已经被松开了。
暖的。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第一次感觉到温暖。
而这种温暖，在他和那个人灵魂相溶的瞬间，便只能在那人的身上感觉到……
站起来了的小青正盯着自己的双手，鲜红的眼眸蒙上了雾一般的情绪。
“混蛋……”
穆悠正揉着自己被挤得通红的脸时，就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感觉到耳边掠过一阵风，再抬头时，就已经看不到人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笑傲江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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