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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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源家一脉单传之千金伊源若可的生日，哪怕只是放在相隔千里的神奈川柳生家非东京的伊源家举办，也不可谓不隆重盛大，但却又显得相当低调。受邀参加了除了与柳生家世代交好的人员若干及伊源父亲特别邀请来代表他的青年才俊一批以外，几近无所外人，伊源家的爷爷奶奶千里迢迢从东京赶来，冰帝学园网球部的正选们也无一缺席，立海大的各位作为近邻自然也是不会缺了谁少了谁的。
迹部大爷协同桦地崇弘抵达的时候，冰帝众人早已开始就餐。大盘大盘的食物，却用以淡色的青花瓷器装点，明明那么冲突，却又显得那般和谐，就好像她一样。此情此景，他自然无法不联想到她，他的青梅竹马，他的两小有猜。
今天的伊源若可，身穿一件绛紫色无袖旗袍，浅紫色滚边，左肩处，开着一朵银白色的蔷薇，一路蜿蜒而下，渐渐隐没在她的腰间，身形美好。黑发挽起，只斜里插着一支白玉做的簪子，玲珑剔透，散着淡淡的光晕，几缕发丝散在胸前，安静地垂在那处，好似源远而流长。手里的依旧是平日里常用的折扇，木质的材料，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
茫茫人群之中，他一眼，便望见她。穿着和他人风格迥异的服装，手里托着盛有颜色鲜艳液体的琉璃杯，那般笑着和旁人说话，连眉眼处也张扬着巨大的笑意。
那银色的丝线千缠万绕下的蔷薇，也在璀璨的灯光下，闪着淡淡的光华，真真是开到奢靡，不尽。
他知道她肩头的那一朵银白色蔷薇是出自她自己的手笔。她从小就有许多爱好，包括针线刺绣，只是学了一些时候，便已十分精熟，可是，毕竟是大门大户的小姐，会这么点针线活计实在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也只能是作为一种爱好而存在。她的耐性明明并不好，可是穿针引线之时却是极致的认真，全神贯注，没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他还记得去年生日时她的样子，一身玄色和服，金丝银线肆意相较于裙角和袖间，身上，却是盛开着的大片大片的牡丹，开得无比绚烂。
那明明是一场西式的宴会，礼服长裙交错，唯有她，一身锦绣牡丹，那般格格不入，却硬是要在那样的场合里开出一地繁花。
众人的目光自然全部被她吸引，她原本便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当日的寿星。
可是，有谁曾想到，她这般出其不意原本也只是为了和她那罔顾她意见一意孤行举办这帮宴会的爹唱反调呢？
他原是知道的。
彼时她才刚满十六，就被逼着和各式各样的青年才俊变相地相亲，又有哪个少女能够愿意的？她原先的不吵不闹，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最后的惊艳全场，给他爹一个大大的下马威罢了。
出场之后，目的达成，自然是火速消失，远离这一片是非之地了。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只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街角，身边的长椅上还放着开了罐的啤酒瓶，似乎是才喝了一两口，便已经醉了，脸颊上晕开红红的一片，煞是好看。无论他怎样叫她，她也只是不言不语，间或张开了眼眸瞧见了你，也只是小声地笑，笑声绵软呢哝。
那个时候，他也便知道，她酒量实在很差，差的不行。
他带她回家，背她在背上，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回去。他们许久未曾如此贴近，她的身体整个贴合着他的，没有一丝缝隙。
这样的氛围，何等美好。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由两名仆人推上了高达三层的大蛋糕，纯白色的奶油，散发着甜腻而诱人的香气，可惜终究是中看不中吃，伊源若可的嘴角微微撇过一下。
众人自发自动地围坐一团，而她，则站在圆圈的中央，万众瞩目。
蛋糕上的蜡烛安静地燃烧着，她闭上眼眸，双手交握于面前，凝神许愿。
但愿……但愿……
每一年的生日愿望，大抵都是相同或相近的吧，她想。
许过愿，吹过蜡烛，众人纷纷上前送上礼物和祝福，伊源若可微笑着站在桦地微弘的身侧，让他充当其代言人。
祝福自然是美好的，礼物却不过是些虚无的东西。真心想要的东西，她会自己亲手去取，这样也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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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迹部景吾遇到了特别前来找他的桦地微弘。后者是受人之托，前者则需忠人之事。
由着桦地微弘带着，迹部景吾随他走到了柳生家的庭院。
夜色尚浅，庭院里的灯也只昏昏地亮了一两盏，星星点点。
他先行到达，独自一人站在庭院的湖边，看一地的淡影。他知道她无非是想让他等，他也等得了。今时今夜，天朗气清，月色皎皎，他的耐性十分不错。
她甫一出现之时，他便已经瞧见她，看着她慢慢朝他走来，耳畔的发丝在风中轻巧地起舞，脸上也似有浅浅的红晕。
她终于走近他，红唇微启：“今天，我十七了呢！”嘴角微扬，她笑着弯了眉眼。
“阿若，生日快乐。”他说。他灰褐色的眸子安静地看向她的，空气中似乎漾起淡淡的柔和的眼波。
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是这样对她说的，她还记得。
“恩。”忍不住便眯了眼睛，她甜甜地应上一声，欺身扑了过去。靠上他胸口的时候，她终于安定了些许，抬起脑袋来望着他，眼眸闪烁。
“阿若，怎么了？”他稳住她的身子，声音柔和。
似乎是许久未曾听他这般温柔地同自己说话，她片刻间微微慌神。回过神时，她却身手敏捷地勾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一口咬了上去。
唇齿相碰，虽然力道已控制得十分之好，却也难免有微微的痛楚。他的唇瓣柔软，咬上去的刹那，她便已然心软。于是收了力气，闭了双眸，只单纯地贴住他的唇，唇间温润。
他的手掌停驻在她的腰间，一寸一寸地收紧。另一只手，却不知何时已攀上了她的颈侧，触感温热。
大概是几秒钟的时间，却被无限制地拖长了节拍，恍若无休无止。
离开的时候，她有一刹那的晕眩。四目相交，只片刻，她便羞红了双颊，于是一下缩了脖子，便将脑袋一股脑地埋进了他怀里。
“羞什么？嗯？”他的心情十分不错，连带着音调也微微上扬。
她的脸还埋在他的胸前，听了他的话也并不反驳，只小幅度地蹭了蹭他的胸膛，略略晃了晃脑袋。
“你的心里怕是高兴得很吧？嗯？”他伸手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一手抚上她的眉眼，语气温柔。
“嗯~~”她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红晕依旧，不承认也不否认。下一秒，却又再度扑进了他的怀里。似是因为脑袋终于枕上他的肩膀得了依靠，她舒服地“咯咯”轻笑出声。
“怎么了这是……？”他轻喃出声。
还是没有人回答。
怀里的人笑过之后便不再言语，只安静地靠在他肩上，温顺而沉静。
消失许久的桦地微弘复而出现。他站在迹部景吾面前，微微躬身，小声道：“少爷，请这边走吧。”
“她刚才喝了酒？”他微微蹙了眉，问。
桦地微弘站在一边，略略低了头，明明神态恭敬，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因着刚才的冲击太大，一时之间他竟未察觉她饮过酒。原来唇间的酒气并不只是他的，他以为……罢了，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带路吧。”
“是，少爷。”桦地微弘轻轻颔首，转身过后率先走在前面。
身后，迹部景吾已略略弯了身子，一把抱起怀里那个已然微醺的阿若。
他怀里的那个人，安静地靠在他胸前，闭着的眼睛上只有睫毛还微微颤动。
夜色微凉。
身畔温暖。
她原先酒量确实不好，可是，人却是会长大的。
她原先也确实并不那般渴望温暖，可是既然已经得到过，又怎能轻易放弃？
今夜的愿望是：愿他之温暖，伴我一生一世。
她垂下眼睑，甜甜地笑。
最后的一眼，似乎还瞥见了他黑褐色的发，有着世间最美好的弧度，在夜色里，调皮地一蹦一跳着飞舞，那般闪闪惹人爱。
她忍不住便要在心里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章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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