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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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尤菲米娅的坟茔前离开之后，鲁鲁修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基拉知道，他正在痛苦中挣扎思考，因此并没有出声打扰他，只是始终缀在他身后不远处，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望着太阳渐渐沉下地平线，鲁鲁修终于抬起了头，这些经历对于他而言虽然是虚假的，但感情却是真实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找不到一点破绽。
他抬起头，仰望着渐渐被黑暗所吞噬的天空，一双紫水晶般的眸子中漾满了迷惘和怅然。他在复仇之前早就写好了一个剧本，他以为他能够一直坚定不移地按照自己的剧本走下去。可他不明白，他未经世事浸染的剧本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多么的浅薄脆弱。所以，到了最后，他只能看着他的剧本被一点点碾碎，化为尘埃。
他挑起了复仇之战，料到了开始，却料不到他的结局。
他将自己纤细的手举到自己眼前，看着这双没有一个茧子的纤长白皙的手，忍不住开始发抖：“我……最开始，我只是想要为母后复仇，并且创造一个娜娜莉能够幸福生活下去的世界。当然，我已经快忘了母后的样子了，还活着的娜娜莉更重要。我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娜娜莉，为此，即使背负上永远洗刷不清的罪恶我也在所不惜……可是……”
他高估了自己，有些东西，他背负不起。罪恶即使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你所做的这些，娜娜莉知道吗？’
“不，她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她只要开开心心地就好。”
‘你的妹妹娜娜莉，她比你想象得要聪明得多，也有主意的多，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并不愿意接受你的安排……’
“这种毫无根据的假设……”
‘不是毫无根据。你计划的中心一直围绕着娜娜莉，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的。如果她站出来反对你，你会怎么做？是即使违背她的意愿也要继续下去，还是就此撒手？’
“……”鲁鲁修陷入了沉默。微凉的夜风拂过他的发丝，在天地间，十七岁的少年看起来是这样的萧索。
过了很久，当基拉以为鲁鲁修不会做出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我不知道……”
少年的话语很轻，很轻，仿佛被风一吹，就要飘散在空中，但基拉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那份沉重和挣扎。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娜娜莉站在对立面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成为娜娜莉的敌人？”少年仿佛是在问基拉，又仿佛是在问自己。但显而易见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确定。
‘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你们对于事物的看法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鲁鲁修，你到底想做些什么？如果只是一个以娜娜莉的意志为支撑点的世界的话，那么去问她本人不是更好？如果不是的话，鲁鲁修，你自己的内心深处，在渴求着一个怎么样的世界？你觉得怎样的秩序才是应该被建立的？’
“罪恶的，不平等的制度应该被废除。也许阳光底下的黑暗我无法完全消除，但黑暗至少不应该在阳光闪耀的地方与阳光相互掠夺地盘。”
鲁鲁修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当他说到他的理念时，他的眼眸中折射着异样的光彩。
“基拉，你说得没错，我的理念代表不了娜娜莉，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也只能选择我自己的未来。”
“如果在这个世界中我恶贯满盈，那么我只能背负着我的罪恶继续前行。一切都是为了让已流的鲜血不白白浪费。”
‘看来，你已经对未来要走的道路稍微有点头绪了。’基拉飘到了鲁鲁修的身边，他就像身处于太空失重的环境下一般，始终轻飘飘的。在他降落下来的瞬间，鲁鲁修拉住了他的手。基拉对着鲁鲁修微微一笑：‘ありがとう。’
然后，鲁鲁修将他一把拉入了怀中，轻轻地拥抱着他，轻嗅着基拉身上清新的味道，仿佛连那即将到来的血色未来也不再令人窒息痛苦，鲁鲁修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我才应该跟你说谢谢。”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基拉大和。
“基拉，你曾经感到过孤独吗？”
‘有过。在刚刚被卷入战争的时候，我不得不为了保护我的一群朋友们而与我最好的朋友作战。那个时候……虽然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但总感觉有时候还是游离在大家之外。毕竟大家都是自然人，只有我一个调整者……不过，后来就好了。’
“是阿斯兰吗？”
‘欸’基拉歪着头，疑惑地看着鲁鲁修，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重点一下子跑偏了。
“你最好的朋友……是那个叫做阿斯兰的家伙吗？就是那个家伙，让你感觉不再孤独？”
‘阿斯兰的确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鲁鲁修你为什么会突然关注起这个来了？这真不像是你会问的问题。’
“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鲁鲁修深深地凝视着基拉，柔和的波光在他清澈的紫眸中荡漾：“不是通过记忆共享的形式。”他加重了语气。
基拉眨了眨眼：‘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你身上隐藏的秘密可比我多多了，鲁鲁修。’
“那个魔女说，王的道路会使人孤独，作为我获得力量的代价……基拉，只有你，一直在我身边。从今往后，由我来保护你，所以，基拉……”
‘我明白，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有一天不再需要我的陪伴。’
……
“尼桑，你今天去了哪儿？”洛洛一直等候在阿修福德学院的阶梯上，直到听到鲁鲁修的脚步声，他才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的脸映照在路灯下。
他一直怀疑鲁鲁修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只是没有机会证实。作为跟鲁鲁修朝夕相处的人，对于鲁鲁修最近几天行踪的诡异他最清楚不过。
必须想个办法验证一下，洛洛的双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鲁鲁修看了洛洛一眼，虽然是皇帝那些人放在他身边的间谍，但这个少年对于情绪的掌控能力显然还需要加强。对于从小在布里塔尼亚皇宫察言观色的他而言，要看清洛洛心中所想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去地下城玩了一个小小的Game，不用担心。”尽管心知肚明，但鲁鲁修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对洛洛说道：“你知道，有些人技不如人却总是怀疑别人出老千，难缠得很。”
“是吗？”看起来，洛洛虽然没有全然相信，神情却松动了不少。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伸手挽住了鲁鲁修，将他迎进门：“尼桑，你总是喜欢在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玩。下次不要一个人去那里了，至少跟我说一声……我很担心你。”
鲁鲁修在洛洛伸手过来的那一瞬间，身体有刹那的僵硬，但他很快放松了自己，顺势拉住了洛洛的手，像一个友爱弟弟的好哥哥一般。
“嗯，抱歉，让你担心了。”
“尼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鲁鲁修偏着头想了想：“抱歉，洛洛，我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今天是尼桑的生日啊，尼桑自己居然忘掉了!亏我还特地为尼桑准备了礼物……”少年的尾音中带着些许低落。
“是吗？”鲁鲁修露出一个伤脑筋的表情：“那可真是对不起。”
“好了，尼桑不要一直跟我道歉了，快看看我为尼桑准备的礼物吧。”洛洛将鲁鲁修往前一推。
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屋子，鲁鲁修看着桌面上摆着的东西——那是一只以他为原型制造的玩偶，绷着脸，仿佛在沉思着什么。说实话，会收到这样的礼物，让鲁鲁修有些意外：“洛洛，你……”
话音刚落，背后一阵冷风席卷而来，洛洛趁着鲁鲁修防备心最低的时候制住了他。
“说，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跟什么人见过面？”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找回了真正的记忆吧？”鲁鲁修手下一错，想从洛洛的双臂间脱身，可洛洛却很是警觉，将他的胳膊翻转着一拧，鲁鲁修立刻发出一阵闷哼声：“你是不可能从我手底下脱身的，你最好还是老实点!”
‘需要我帮忙吗？’基拉飘到了鲁鲁修的身边。虽然除了鲁鲁修和朱雀之外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存在，但他的意识在这个世界中是实体，是可以被碰触到的。必要的时候，他可以作为鲁鲁修的秘密杀招。
‘如果让基拉出手我的确可以从洛洛的手下脱身，但基拉的存在也会暴露在他的面前……’
鲁鲁修飞快地在脑海中权衡了一下利弊，然后对着基拉摇了摇头。
洛洛也看到了鲁鲁修的动作，并误认为是鲁鲁修不想说，卡着鲁鲁修的手紧了紧。
“知道我恢复了记忆，你打算怎么做呢，洛洛？”鲁鲁修偏过身去，试图与洛洛对视，为使用绝对服从的Geass创造条件。
“怎么做，当然是……”听到鲁鲁修承认的那一刻，洛洛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紧，好像一直被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的平衡被打破了。
不可否认，他还是喜欢与鲁鲁修在一起的这一段时光的。虽然鲁鲁修只是他的任务对象，但在他的身边，被他当作亲弟弟，洛洛的确体验了一段前所未有的美好时光。可惜，构建在虚假上的美好太过脆弱。
想到鲁鲁修已经恢复了记忆，洛洛的眼神一冷。
趁着洛洛一晃神的功夫，鲁鲁修已经从他的手底下挣脱了出来，并直视着他的双眼，打算使用Geass。洛洛反应更快，Geass先一步发动，鲜红的V字从洛洛的眼眸中飞出，鲁鲁修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动弹：“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偶然瞥过挂在上方的钟摆，惊讶地发现，就在洛洛发动Geass的那一刻，钟摆停止了走动。
‘这种能力，难道是操纵时间的Geass吗？’
几乎在那一瞬间，鲁鲁修就知道了，洛洛很棘手。想要通过武力制服他，或者是王者的Geass控制他，恐怕是行不通了。既然硬拼不行，就只能智取。
“这是我的Geass能力，你不用想着从我手底下逃脱。”洛洛面无表情地看着鲁鲁修，在那一瞬间，鲁鲁修几乎以为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杀人机器。
真实的洛洛，身上有血腥的味道。
但是，刚才洛洛一瞬间的恍惚已经被鲁鲁修捕捉到，洛洛的弱点就如他的优点一样明显。
“洛洛，即使我恢复了记忆，你也还是我的弟弟。虽然记忆是伪造的，但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不是虚假的吧？”
“你……”心中的要害被戳中，即便是洛洛，也不由有些动摇。
“还记得吗，洛洛，你手上的钥匙链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而现在……”鲁鲁修的视线扫过被孤零零地摆放在桌子上的公仔：“你也送了一份生日礼物给我。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童年的记忆已经一年中与鲁鲁修相处的画面不断地在洛洛的脑海中闪现着。他从小作为杀手被培养长大，没有享受过一点亲情，每天考虑的只是怎样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直到来到了鲁鲁修的身边，他才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第一次过生日，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
洛洛握着钥匙链的手紧了紧。
那么多的第一次，所以，他才没有办法不在意。
鲁鲁修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剖开了他极力想要隐藏起来的内心。
那一年相处的经历，或许对于鲁鲁修来说，不过是一段虚假的画面，但对于洛洛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我可以相信你吗，尼桑？”洛洛有些犹豫，又有些迫切地看着鲁鲁修。
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知道，鲁鲁修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但他还是想要相信那些话……只要尝过亲情的温暖，他就无法拒绝来自亲情的诱惑。
“当然，你是我鲁鲁修的弟弟。”
于是，洛洛解开了Geass，走到鲁鲁修的身边。在他和鲁鲁修的身体表面相接触的时候，一段段混乱的画面挣扎着闯入鲁鲁修的脑海——
‘洛洛，等到我榨干你的利用价值，我就会把你像一个破布一样丢掉。’
‘尼桑，我可以相信你吗？’
‘夏莉，我会毁了这Geass教团，会用洛洛的鲜血为你祭奠！’
……
‘尼桑，就算娜娜莉不在了，我也一直都在你身边。’
‘闭嘴，你只不过是一个冒牌货而已，有什么资格取代娜娜莉！’
‘尼桑？’
‘还有这钥匙链，本来就是我送给娜娜莉的生日礼物，还给我！’
‘不要，这是我的！’
‘洛洛，你还不明白吗？我一直都想你死！’
‘尼桑……’
……
‘Zero是不可靠的，你们早就该知道了！’
‘我们一定要在这里，杀了Zero！’
‘尼桑，快逃！’
‘洛洛，为什么……’
……
‘他们快追上来了！这样下去不行……’
‘洛洛，住手，再这样不停地使用Geass，你的心脏会受不了的！’
‘没关系！只要尼桑平安无事，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洛洛……’
‘尼…桑，之前说…想杀我什么的…是骗我的，对吧？’
‘……啊，没错，是骗你的。’
——终于，他徒步行走在布里塔尼亚的领土上，失去了所有的所有。
鲁鲁修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寒将他牢牢地包裹在其中。他觉得自己就像被独自扔到冰窖里，快要冻僵的人偶，而他的心也如同身体一般寒冷。没有人会来帮助他，没有人可以让他解冻，因为那些关心他的人都已经离他而去，剩下的那些人，无不希望他去死。
当一个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的时候，他就无所畏惧了。
只有在生与死的夹缝间，他才能够看到属于自己的归途……
“尼桑，尼桑，你怎么了？”看着鲁鲁修难受的样子，洛洛开始手足无措。
然后，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拥住了。鲁鲁修用的力气是那么的大，似乎想要把洛洛镶嵌到他的血肉之中。也只有通过这种近乎窒息般的触感，他才能够感觉到，面前的少年还活着。
“洛洛，太好了……”
幸好你还活着，幸好那些可怕的未来还没有来得及发生。
“尼桑？”洛洛疑惑地看着把头埋在自己肩膀上的鲁鲁修。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鲁鲁修这么失态的样子。不过，鲁鲁修这是在关心他吧？周围人们的情绪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洛洛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
所以，当鲁鲁修想要把他作为一枚棋子来使用的时候，他的内心会那样的不安，在情感上，他已经陷入了鲁鲁修布置的陷阱中，可在理智上，他又隐隐明白，鲁鲁修其实是在骗他的。
可是，刚才鲁鲁修对自己的关心绝不是伪装的。洛洛能够感觉的到。虽然不知道鲁鲁修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样高兴，但他的情感很纯粹，所以自己能够感受得到。
洛洛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容。
也许，答应做鲁鲁修的弟弟，是个不错的主意。
……
在与洛洛交谈过后，鲁鲁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洛洛听到他关灯的声音，以为他睡了，却不知鲁鲁修将双臂枕在脑后，一夜无眠。
一天之中，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量，鲁鲁修的心情现在很复杂。他能够感觉到，有很多强烈的情感——愤怒的，焦急的，悲伤的，绝望的，悔恨的——堆砌在他的心底，却找不到发泄口。
他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觉得它仿佛要炸开了一般。他所见到的未来——尽管他的理智告诉他，那是完全有可能发生，并合乎常理的，但这些对他而言仍然过于沉重。
鲁鲁修深深地吸了口气，望向天花板。月光从窗口总倾泻而入，在天花板上，在天花板上折射出温柔的光芒。
“基拉，还醒着吗？”
‘嗯，我是不用睡觉的。’
鲁鲁修犹豫了一下：“过来陪我一起睡，可以吗？”
黑暗的那一头没有回答，鲁鲁修心中忽然有些没底。不过好在他很快就听到身旁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温暖而可靠的怀抱贴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熟悉的怀抱，有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怎么了，鲁鲁修？你不像是那种没有人陪就睡不着觉的人。’基拉的声线在夜色中十分柔和：‘还在想白天遇见‘枢木朱雀’的事情吗？’
由于基拉并没有直接跟洛洛接触，所以他没有从洛洛的身上获得过多的信息。
“不，刚才，在洛洛跟我接触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关于未来的记忆片段。我只是把洛洛当作推翻布里塔尼亚帝国的一个工具，他却自作主张，杀死了夏莉，我强烈地憎恨着他，我想让他死。但是，他最终却为了救我而赔上了自己的命，还傻傻地问我，我对他是不是真心的……那个时候，我失去了夏莉，失去了娜娜莉，失去了洛洛，失去了黑色骑士团，我一无所有……”
晶莹的液体悄无声息地从鲁鲁修的眼角流下。基拉默默地听着他的话，将他整个儿拥在了怀里，并不断地用手温柔地拭去他眼角流下的泪。
这个时候的鲁鲁修是脆弱的，所以他躺在基拉的怀中，从他身上汲取力量来弥补自己的创伤。可不是每一个脆弱的时候，鲁鲁修都能够遇上这样一个可以让他得到安慰的人。但没有人可以安抚他的脆弱的时候，他就只能咬着牙独自走下去。
“基…拉…”
‘嗯，我在。’
基拉知道，鲁鲁修现在只是需要一个人的陪伴，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实际行动告诉鲁鲁修，他一直在他的身边，他不是孤身一人。
慢慢的，鲁鲁修身上的气息开始趋于平和。
基拉俯下-身，在他泪迹未干的地方印下一吻。
当基拉双手撑着床想要起身时，却被鲁鲁修的双臂箍住了脖颈重新按了下去，他的嘴唇卒不及防地印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事。
仅仅是简单的双唇相贴，没有过多的情-欲意味，却意外的令人感到安心。
“基拉，有你在，真好。”
……
第二天，从表面上看，鲁鲁修和洛洛已经回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只有鲁鲁修和基拉知道，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鲁鲁修看着走在自己身边，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的洛洛，也跟着露出一抹微笑。
他亏欠这个少年良多，这一次，他不会再把他当作一样没有感情的工具，他会做他真正的哥哥。
鲁鲁修的心态与普通的高中生已经出现断层，因此在上课的时候他偷溜出学校去打探情报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既然在未来的那些片段中，他已经失去了黑色骑士团，那么他最终达成目的所采用的途径想来也跟黑色骑士团没什么关系。所以他不打算再去沾染黑色骑士团，哪怕现在他还是他们的精神信仰。
鲁鲁修打算直接去找皇帝。
如果他是在现实的世界中，这种做法无异于自寻死路，但他现在是在C的世界中，旁观并亲自参与着自己的‘未来’。既然通过跟洛洛的身体接触，他能够看到自己跟洛洛有关的未来片段，那么想必皇帝也不例外。前提是他要能够碰触到皇帝，并且找到接受记忆片段的诱因。
这是个十分冒险的做法，但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皇帝一定会知道他的母妃玛丽安娜死亡的真相，或许，他本人还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不是没有想过找C.C，但不到最后关头，那个魔女什么关键的信息也不会透露。
鲁鲁修一边想着，一边坐在了机车上，当他想要启动时，却发现自己的前方被拦住了，一个有着褐色短发的少年正一脸不悦地看着他：“尼桑，太过分了，你居然打算自己偷偷摸摸地跑出去。”说着，洛洛凑近鲁鲁修，做出一副审视的表情。
在短短的时间内，兄弟俩的感情迅速地升温，不得不说，这和鲁鲁修有着极大的关系。当鲁鲁修真心实意地对待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拒绝他的温柔。
如果是以前的洛洛，绝对不可能在鲁鲁修面前这么随意，这是很亲近的人之间才能够做到的。
“洛洛。”见洛洛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鲁鲁修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算了，只要尼桑你答应带我一起去的话，我就原谅你了。”洛洛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车钥匙。
“混蛋，什么时候你又对我使用了Geass！”
“是尼桑你太大意了。”
“洛洛，别胡闹。我要去的地方，是皇帝的居所。”
洛洛转动车钥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顿时车钥匙从半空中直直地掉落下来，砸到了洛洛的手背上，最后滚落到地上。
洛洛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车钥匙，坚定地道：“我要一起去。”
鲁鲁修对洛洛的固执毫无办法，只能任他去了。所幸洛洛并不是一个柔弱的需要时时被人保护的少年。相反，他的身手比号称体力废柴的鲁鲁修可不知好上几倍。
车子一路疾行到皇帝处理事务的宫殿。当皇家近卫军们尽职地上前来盘问阻拦鲁鲁修和洛洛的时候，鲁鲁修发动了Geass。
鲜红色的V字从他的左眼中飞出：“鲁鲁修V布里塔尼亚在这里命令你们，协助我们进到皇帝的宫殿。”
目光所及范围内，所有的侍卫都成为了王手下听话的群臣。
当Geass一使出，鲁鲁修立刻便感觉到，它的力量增强了不少。果然，当附近除了洛洛以外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了以后，Geass印记仍没有从他的眼中消失。鲁鲁修还不怀疑，现在即便他对一个人说出玩笑式的命令口吻，那个人也会被强制性地执行命令。
——他的Geass已经开始进阶了。
记忆片段中，C.C的另一个契约者毛就是迷失在了Geass的力量中，因为Geass失控而备受折磨。
所有曾经因使用Geass而受益的人，到了最后都会因Geass而付出代价。Geass对于契约者们来说是一把双刃剑，而Geass的失控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灾难。战胜他或者臣服于它，只有这么两种选择。
鲁鲁修垂下眸子。
难怪。难怪尤菲米娅会因为一个玩笑而变得如此疯狂。
只是，真切地体会到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站住，你们不能够再往里走了！”卫兵们色厉内荏地阻拦着鲁鲁修和洛洛，显然，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
仅凭这两个手无寸铁的纤细少年，是怎么突破外面侍卫的重重守护闯到里面来的？
越想，他们就越觉得心惊，惊慌之下，他们忍不住掏出枪，拉开保险栓，将枪口对准了鲁鲁修和洛洛。
洛洛冷哼一声，率先使用Geass停止了他们的体感时间，紧接着，鲁鲁修的Geass也侵蚀了他们的大脑皮层。
看着人数众多的卫兵在己方两个人面前束手无策，偌大一个宫殿的防御系统形同虚设，洛洛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说道：“难怪主教他们拼尽全力也要培养出具有高潜能的Geass承载体，作为工具来说，实在是太好用了，不是吗？”
“洛洛，你以后不会再是谁的工具，你是自由的。”鲁鲁修认真地看着洛洛。
洛洛眼中闪过一抹柔和的光：“嗯，我知道。只有能够陪伴在哥哥的身边，就可以了。”
当两个人打算推开通向皇帝所在的最后一扇门的时候，皇帝身边的第一骑士毕斯马鲁可巴鲁特施因特贝尔托莉丝弗朗科斯拦在了他们面前。
“很抱歉，我恐怕从接下来开始，你们不能再往前踏一步。”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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