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剑问情之魔教教主》天煞孤星

3、扑朔迷离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且说展昭一路疾驰，到开封府城门下时，天色已然将晓。展昭亮出腰牌，叫开城门，又一路飞奔至府衙，见府门前果然比往日多了数倍的官兵，个个神色紧张，如临大敌，暗道，不好，那李乘风果然没有骗我。正要上前问话，只见张龙，赵虎二人由府内冲出，叫道：“展大人，你可回来了，我们正要给你飞鸽传书。没想到你今日就到了。”原来早有衙役看见展昭归来，飞奔禀明府内。
　　展昭虽然心忧，依然保持镇定，飞身下马，拉住张龙问到：“府内果然出事了么？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怎样？”张龙惊疑道：“咦，你怎知府内出事？放心，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俱都安好，现都在后堂等着你。”展昭听说二人无恙，心中稍安，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先去见过包大人。”
　　一路走进内堂，只见门墙走廊上尽刀剑打斗得痕迹，墙上，地上也是血迹斑斑，还有十几具尸体停放在院中，都用白布蒙着，其中几个像是官差。显而易见，开封府昨夜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打斗。展昭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知道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冷静。迈步进堂，果见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在，二人脸上神色凝重，显然一夜未睡。展昭正要上前见礼，被包大人伸手扶住，“雄飞，一路辛苦，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来，坐下说话。”包大人向来待展昭犹如子侄，因此只称展昭的表字，并不以官职相称。
　　待得展昭坐定，包大人才问起这一路上的情况。展昭遂先把查案的结果约略说了，又细述了客栈遇袭，如何与李乘风交手，又如何得他示警，遂马不停蹄，连夜归来的经过。包大人听罢，略一沉吟，说道：“不错，昨夜子时，有一伙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突袭开封府。这些人训练有素，武功颇高，仿佛是有备而来，对府内的地形颇为熟悉，一来了就直奔内堂。可说来也巧，昨夜子时厨房突然起火，被巡更人发现，忙敲锣报警，这伙刺客才被提前发现。现在看来好像有人故意示警。而且，本来府内官差并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形势一度十分凶险，多亏有人暗中相助，才转危为安。张龙，详细情况你对雄飞说吧。”
　　“是，大人。”张龙接口道，“昨夜是我当值，发现有刺客混入后，我立即派人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住处团团围起，并派人向九城兵马司求救。怎奈那些刺客身手确实了得，连派几人都被截杀。保护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官差也死伤大半，渐渐不敌，正危急间，谁知又来了一伙黑衣人，我本以为是第一批人的同伙，心想今天死定了，可谁知两伙人竟然战在一处，第二批人虽然人数少，武功却更高一筹，片刻间就将第一伙人杀了大半。此时九城兵马司的援军赶到，那伙刺客留下十几具尸体，仓惶而逃，而来帮忙的那伙人也眨眼间无影无踪了。”说到这里，张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后来盘问了派去求援的官差，据他说，本来他在路上也被一个黑衣人劫杀，生死存亡间不知从那射来一只袖箭，正中刺客的咽喉，他这才活着赶到兵马司搬来救兵。”
　　展昭听了张龙的话，好一会儿沉吟不语，半响方向包大人道：“大人，可否让我先去查看一下尸体。”包大人微微点头，众人遂来至庭院。展昭揭开白布，将黑衣人和官差的伤口都仔细的看过，又细细的搜了黑衣人的身上，果然一无所获。正要起身时忽然发现一个黑衣人的内衣袖口处用五色彩线绣了一个小小的火焰图形，似曾相识。展昭心中一动，又查看其他人的身上果然也有这样的标志。联想起昨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展昭心中豁然开朗，起身对包大人道：“大人，这火焰图形我昨夜曾经见过，应该是日月神教的标记。”
　　“呃，日月神教？”见众人疑惑，展昭遂将自己所知有关日月教的情况细细说了，最后又特别强调说：“和一般江湖组织相比，日月教的内部管理极为严格，教主以下又有左右护法长老和八大堂主。护法长老平时并不介入教务，只在有特殊需要的时候以备咨议。因此执行教务的主要是八大堂主，这八大堂又分上八堂和下八堂，上八堂是邢堂，紫薇堂，百草堂和断金堂，邢堂顾名思义分管教内的刑罚以及升迁功过，紫薇堂分管搜集情报及发展教众，百草堂专门研究毒药，解药并医治受伤患病的教众，断金堂则负责兵器研究制造以及训练杀手；下八堂是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和玄武堂，分管各地分舵具体管理。但这八大堂主和魔教的教主一样，都身份神秘，不要说样貌，就是姓字名谁，师承来历，武功路数都没有人知道。我也是在昨夜交手时才知道李乘风就是玄武堂的堂主。”
　　听了展昭的叙述，包大人微微点头，突然问道：“你觉得李乘风此人怎样？”“武功既高，且心思机敏，是个棘手的角色。” 包大人点点头，“既然如此，另外几位堂主恐怕也不是善于之辈，能驾驭这样的人物，那魔教教主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了。若他们果有对抗朝廷之心，恐非百姓社稷之福。”
　　说到此时，张龙忍不住插嘴道，“既然这些杀手身上都有魔教的标记，那他们就是魔教派来的了?”包大人微笑不语，转头问展昭道“雄飞，你怎么看？”“属下以为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依昨夜在客店的情形，那伙袭击我的黑衣人显然是假冒日月教之名，照张龙刚才的描述，从武功路数上看与袭击开封府的黑衣人应该是同一批杀手。而且既然蒙面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却又把本教标记绣在衣服上，实在是自相矛盾。依属下拙见，栽赃嫁祸的可能性比较大。”
　　听了展昭的话，众人一时无语，都陷入沉思当中，半响公孙先生方开口道：“虽然如此，照李乘风昨夜之语显然对这场刺杀的内幕知道的比我们多，依学生看来，日月教即便不是主谋恐怕也难脱干系。另外，昨夜援手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不肯现身，李乘风又为什么无巧不巧的刚好在客栈出现，这些都令人费解呀。”“不错，公孙先生所言及是，”包拯点头道，“查清此事还需从日月教身上着手。不过也不急于一时，眼下年关将近，开封府还有许多积案要处理。我们可以先给各府县下公文，让他们密切注意日月教的动向，如有消息立即呈报。雄飞远路归来，好好休息一下，待明年开春，此事恐怕还要落在你的肩上。” 看着包大人信任的目光，展昭感到了自己身上的千斤重担，立即躬身道：“是，属下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好，好”见展昭如此，包拯心中欣慰，又道，“你师傅有信捎来，我已差人放在你房中，你远路归来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有劳大人关心，待我和张龙兄弟一起安排好府内的防卫就去休息。”说罢，和张龙一起施礼退出。看着他的背影，包拯不由得捻须而笑，展昭这些年来处事愈加沉稳了，心思细密，谦恭有礼，又武功盖世，如此完美的一位青年才俊真是世上少有，可惜自己没有女儿，否则招为半子岂不是美事一桩。
　　展昭昨晚一夜未睡，确实也乏了，待和张龙，赵虎一起安排好府内的防卫就径直回房休息。推开屋门，见桌上果然有书信一封，确是师傅亲笔。待拆开看过不由得暗暗为难。原来展昭的师傅一代剑侠江云鹤乃世外高人，一生只收了展昭一个徒弟，多年隐居山林，不问江湖是非。这江云鹤膝下只有一女，也就是展昭唯一的师妹，名唤巧嫣。展昭这个师妹从小被师傅宠坏了，十分的任性，却只对这个师兄言听计从，原来她早就对展昭芳心暗许，一心把展昭当作自己未来的夫君。小女儿的心事做父亲的怎会不知，实际上也颇为赞同，这次来信就是告知展昭巧嫣来年开春就会来开封府看望他，言语中颇有撮合之意。其实，展昭是多么样的玲珑心肝，师傅师妹的想法早就心中有数，只是自己一直只当巧嫣妹妹看待，并无男女之情，况且自己自加入开封府以来只望辅助包大人惩奸除恶，造福万民，不知多少次以身犯险，早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万一有个闪失又怎好带累师妹的终身幸福。可这拒绝的话又实难出口，只好装聋作哑，假做不知，可如今师妹就要来了，二人朝夕相对，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可笑展昭一代豪侠，面对这微妙的小女儿心思却是一筹莫展。
　　时光飞逝，转眼已到了二月中旬，正是大地回春，万物复苏，展昭的师妹尚未露面，魔教的消息却先到了。这一日杭州府有报近日杭州地界有疑似魔教的人活动频繁，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具体情况尚不清楚，下一步的行动请开封府定夺。展昭和包大人见了都心中暗喜，这一桩无头案总算有了眉目。展昭立即自请去杭州走一趟，包大人听了点点头，说：“眼下也只有你能当此重任，你随身带上开封府的令牌，遇事可先斩后奏，自行定夺，不必回我。”展昭深知这是包大人对自己的信任，心中感动，也不多言，答应一声，自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