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年年岁，月下红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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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江南可真美。娘，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小小的孩童大约7，8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新奇地东张西望。柔顺如卷的发丝用一根黑色的绸带随意的绑着。身上的服饰并不是江南一带的织锦，但面料却是极好的。一看便是北方来的俊俏少爷，虽然那相貌并没有北方的豪气。
旁边一个温婉的女子正在看一柄。。。锋利的小刀，刀身亮闪闪的，尖上有一根倒刺，倒是小摊上难得一见的上品。闻言点了点头，也是一身黑色的衣饰，头上带着斗笠，遮住了大半的脸。相貌虽是不得见，但仍有一种令人神往的风韵掩之不去，虽然这名女子有着一种如莲一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
“娘，我们别回去了，留在这里吧。我在北边那劳什子得都玩腻了。”见母亲对于暗示没有任何反应，便开始撒娇，不是小女儿家的那种，却仍旧看得让人不忍拒绝。
“不。”简单的一个字把他打发了，别人看了不是自个儿的孩儿都心疼。
这边仍旧在死缠烂打，前面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茶座。在周遭的一圈灰墙白瓦之间，唯独那么一个原木色的小楼，一怕素色的灯笼，在白天虽然没有任何效果，却看这就这么协调。简单的一张匾，上面写道——缨络那年。那女子瞄了一眼，又定定地看了一眼，转过头说：“说那么久渴了吧？进去喝口茶。”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小小的少年揪了进去。
小男孩不甘心的噘噘嘴，不得不屈服地进去。
刚刚坐定，小男孩又开始不罢休地哀求：“娘，就留这儿吧，我喜欢这里。”那巴巴的眼神活像是乞怜小狗，就差没多条摇摇的尾了。
那个女子终于转过头来正是小男孩，很鄙视地说：“怎么留这儿？这儿又没钱又没产业，喝西北风？”
那小孩儿看到女子终于有了反应，更是笑得灿烂，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可爱得让人牙痒痒。“我养你嘛。娘！！！你就答应吧。”
“你养我啊。”女子露出深思的停顿，但一下子又转为戏虐，捏着小孩子粉嫩嫩的脸：“你卖色养我还是有希望的。”似乎可以看到那闪亮亮的白色牙齿透过黑纱露出来。
那个长相俊美的小男孩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生气，端正的坐在窗边，不时细细泯一口茶，那严肃的样子，俨然一副江湖侠客本色，那还有刚才的那般孩童似的甜美？不过要说江湖侠客，在那7，8岁的外壳下，竟也有一种让人为之震撼的力量，真是让人吃惊不已。
茶座里似乎有一些异变，又似乎是么变化也没有，但女子不安地动了一下，小男孩眼角有一丝庆幸。女子很果断地站起来：“走了。”那小男孩却停着不动：“不走嘛。我还要坐一会儿。”又恢复一如既往的撒娇。
“快点。”女子仿佛也严肃起来 。
“除非你答应待在这里。”小男孩也毫不含糊。女子顿了顿，叹息般的点了点头。
黑衣小孩笑得志得意满的样子，轻快的随放下银两的女子从窗口越了出去，投入纷繁复杂的人流中。
快年关的时候，城里原本并不热闹的一块儿地方忽然就地价火爆起来。原因无他，只因这里开了一间很特别的名叫“快意坊”的店面。说它是店面，其实又不知如此。
因为大大的一间茶座，既有品茶，又有教棋艺的小教坊。上午喝茶人少的时候，他也不做茶坊营业，而是专门有时限的授棋时间。来得多是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虽然有钱人家请得起先生，但这里各种各样的棋手多些伴，又可以培养社会交流经验。所以这里大多是些十多岁的富家子弟。
但也有穷人家的孩子，为了防止争执，辟在另一间雅座里，这就为了招揽名声了。
而往里面去，又各并不大的跑马场，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骑射比试的设施等一应俱全。
向里去，右边的门通向马场，左边的门却是通向一个笔墨香气的地方。那里有上好的笔墨纸砚，可以作画，然后装裱。更可以买卖文房之宝，那里总能让懂得砚的人淘到宝，谁让那里竟广传有洮砚这样的名品呢。因其石质细腻，纹理如丝，气色秀润，发墨细快，保温利笔，多少骚人墨客想要拥有？但那里的确有，却不卖，只在重大节日的时候通过比赛选出优胜者才能有幸小试一番，并将画作装裱，更是给人以无上殊荣。
因而，只是一个月，这条街边有冷冷清清变得热闹非常。前厅是少年人习艺磨练的场所，后院是学士勇士竞技比试的场地。
也许有人想说，怎么没人收保护费呢？且不说官府恭恭敬敬，再者上回有个血性少年比试过后恼羞成怒：
“你们这什么场子？少爷我要砸了他，这不忽悠人么。”不管一旁劝阻的人“这儿杭州就我爹最大，谁敢拦我……”仍旧在叫嚣着，只见一柄利器已经顶上了他的脖子，薄博的剑身晃晃悠悠的，在他脖子前面晃。他并不是不会武，但根本没有感觉，那剑已经指着他了。
向剑的持有者望去，只见一个孩子倒挂在横梁上，倒挂的脸庞十分的可爱，但那剑指着人的动脉毫不含糊。“你叫呀，你就去叫你爹好了，看是你叫爹叫得快，还是我的剑划得快。”另一只手调皮的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戏虐的语调，和双关的话语，让被剑指的人哑口无言。
看那个少年安静下来了，才问：“不闹了？我们谈谈？”
那个少年仍旧面红耳赤，不甘地说好。
在大家的吸气声中，一个才七八岁大的小孩跳了下来，很随意地做到了掌柜的太师椅上，无比惬意地横着坐，说：“你也坐啊。”
少年战战兢兢的坐下来。
“你要叫你爹也行，你爹是那个叫什么张兴的吧？”
“是。”少年为这样审讯的样子忿忿。
把他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向大量猴子一样观赏了一遭，才缓缓开口：“都有我两倍年纪了，还整天叫爹。。。”顿了一下，跟铿锵有力地说：“没。出。息。”
想象一下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小毛孩说“没出息”，哪怕对方长的粉可爱，哪怕自己修养再好，也忍不住要叫嚣吧。意欲动手，却在那之前被同一个小孩用同一把几乎比那个孩子还长的剑指着脖子，就不能算巧合了。
其实张兴家的孩子也不坏，就是脾气直了点，很诡异地，被一个小一倍的小孩教育的连连称“是”。
闹过，大家就散了各玩各的了，不过大多都私下捉摸这一小孩儿都那么厉害，咱可惹不起。据说那户主人可是跟西北的镇北侯很是有关联的，所以连官府也惹不起他。
有心人一定会注意到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还噘噘嘴说：“又浪费半个时辰。”垂头嘀咕：“又要被骂了。”这以后，便更没有人敢招惹了。
急匆匆的本会后堂：“娘，我们店已经开始进帐了。。嘻嘻。娘我们去集市吧。”
屋内的女子那长相，不得不说，还真得用纱遮着，当然不是丑的见不得人，那是美得没法儿被人瞧见。只见她眉眼微挑：“怎么？刚教育好人家不要整天喊爹，你就来喊妈了？”
拽着女子的袖管，晃阿晃：“去嘛~~~~”又开始撒娇，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
无奈被拉着半拉半就地去了集市，到了集市变成了脱缰的野马，“娘，你看原来边关的集市上都没有这些，娘，你看这个簪子真漂亮，你看这做工细致的，娘你戴一定好看。”笑嘻嘻的一跃上来插上，状似很满意的点点头。
这天出门忘了戴斗笠，就赶到无数目光聚焦在身边，不胜其烦，又不愿扫了孩儿的兴。。。
“少爷，听说城南快意坊的老板娘是个美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
“明确点。”方尹岚简洁地说。
“比较像少奶奶，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到后一句皱了皱眉。
尹岚却忽然抬起了头，眼中光芒大盛。
几天后到快意坊，却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正襟危坐。而对面那张熟悉的脸庞，笑得那样随意，一如既往的。横梁上一个小孩倒挂下来，见到有人来便微微一笑，那笑容，甜的，让人说不出来。走进去干好听到的是：
“这毕竟是我们方家的孙儿。”老太太不住地强调。
“哦？怎么说，我家诺尔可才7岁。我离开方家9年了。您老怎么证明他是你们家孩儿。”仍旧笑嘻嘻的，却不含糊。
踏步走进去，温和的微笑：“爹，娘，孩儿和快意坊的老板还有生意要谈。家事，就再说吧。”把老太太老爷打发了，回头看到那午夜梦回每每看不到的虚影，却又说不出。
“怎么？你们家没子嗣来抢我家诺儿？我说，我。不。答。应。”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没有搭话，走上去便拥上那软玉温香，一亲芳泽，亦没遭到拒绝。只是被头上掉下来的东西砸了各正着，那粉嫩嫩的小娃娃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慵懒的猫咪将他拉过来，一下子又抛到了我怀里：“你不是一直要爹么？叫爹啊。”那猫咪样的女人嫌烦一般倒回了座椅里。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年年岁，月下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