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傻瓜 ...
-
【“这只手是因我而生，”
——我却用这只手伤害。
“这双腿是因我而生，”
——我却用这双腿逃离。
“这头脑是因我而生，”
——我却用这智慧来背弃。
“这声音是因我而生，”
——我却用这声音来欺骗。
“这生命是因我而生。”
——我却将这性命奉予他人。
“……逃跑吧。”
我舍弃拯救我的。我取悦伤害我的。
[傻瓜]
——这是在嘲讽我，亦是在描述你。】
“……樱花……真是繁盛啊。”
克拉罗•格林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发怔的望着头顶的一树繁花。
……那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恩？你说什么？樱花……？”
嘴角带着微笑的那个人在无力抵抗的黑发少年肋下踢了最后一脚，不经意的回头询问。
“……不，我没说什么。”
她站起身来，拍掉膝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慢的走过去。
“这孩子，是彭格列的人？”
“……不……KUFUFUFUFU不过是只傲慢自大的小麻雀罢了。”
“……既然是这样，有什么必要——”
话只说出一半，她又闭上了嘴。
“不，什么也没有……我出去一下。”
咔嗒，咔嗒，咔嗒。
咚，咚，咚。
她让自己踩心脏跳动的节拍离开这个房间。
离开背后那个已经崩坏毁灭的少年。
离开那个引诱过自己的幻想。
【没有黑手党的……】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残酷无情的嘲笑着这个世界，贯彻着自己的信念直至最终。
……哪怕那是，被仇恨所扭曲、诅咒着一切的想法。
你会去做。因为除了这样做，你找不到活下去的方法和理由。
……人生已经被毁掉了，那么又为了什么而继续苟延残喘下去呢？
——报复吧，拥有了力量的话就可以。
——毁灭吧，拥有了力量的话就能够做到。
——这便成为活下去的方法。
——这便成为存活至今的理由。
……我要怎样才能使你明白？……我要怎样才能使你睁开眼睛呢？
——你那只被诅咒的眼睛、你的力量……正在引诱着你走进无可挽回的深渊。
“……没办法……呼吸……”
无法流泪的少女，按住胸口深深的喘息着。
“……有谁来……”
“……请……有谁来……”
“有谁来、谁来……他……”
——仿佛在回应着她的请求似的。仿佛在回答她的声音似的。
出现了光。
那一切发生在两天以后。
“——骸！”
她发出不可置信的悲鸣。
——眼前出现的，是瘦小的棕发孩子将那个人打倒在地场景。
不可能……凭他的力量是不可能被这么轻易被打败的！哪怕是彭格列的首领候补也……！
倒在地上的蓝发少年好像是疯狂了似得大笑着，咳出黑色的淤血。
“骸！”
——到他那里去，到他那里去！
“——动一下的话，就打穿你的头哦。”
站在克拉罗•格林面前的小婴儿微笑着说道。
“违反了密医的中立原则，你已经不再受条约保护了哟，克拉罗•格林。我可不想对美丽的小姐动手——所以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吧，这是蠢纲的试炼。”
……试炼……居然说是试炼？
那个人、那个人周密计划的一切……贯彻的一切……还有付出的艰辛……
——在你的眼睛里，不过是为了磨练彭格列下任首领的工具吗？
——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你明明可以使事情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你却袖手旁观吗？
“……所以说我才……对黑手党……”
利用一切可利用的。
——你是这样，我是这样，黑手党也是这样。
——根本没有互相指责的权力。因为若是他们污秽，我们也一样。
——但是我却……无法容忍你受到这样的对待。
啊啊……这就是我的愚蠢吧。
“哦，生气了吗？”彩虹之子完全没有将她的怒火放在眼里。“我可是要提醒你——作为已经触犯条约的密医，继续这样庇护越狱者的结果……你知道吧？”
“——会被关进复仇者监狱的哦。”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注视着一脸玩味的彩虹之子，克拉罗扬起锋利的冷笑。“黑手党就是黑手党啊……如果是你们的话，大概会就这样放手不管吧？”
她摸到腰间的手枪，非常、非常轻的上了膛。
……现在攻击的话，胜算有几分？复仇者们就要来了……能不能帮助他从这里逃走？
……不管怎么说、不管希望多么渺茫……我也要去做。
“——但是这种事，我不会做……克拉罗•格林不会做这种事……”
一旦决定了的话……我就要……跟随到底！
哪怕那是错误的决定，哪怕为此我要坠落到底。
——哪怕不断高唱着自身的愚蠢。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
[不要动。]
——脑中响起了这样轻柔的声音。
“……什——”
刹那间身体无法动弹，无法发出声音。
[不要动。]
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这样重复着。
[复仇者监狱，一生只要去过一次就过多了……你说过的吧？‘那样的经历，一生只有一次就足够了’对吧？]
[所以不要动。克拉罗，不要动。]
已经筋疲力尽的少年，用最后的力量在意识的空间中，这样不断重复着。
[不要动。]
这声音成为在本已经灰心的少女心中不断回荡着的、重新燃起的期望。
——又一次的沦陷。
——这一次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多么想相信你啊……
可是我……
【你说：“复仇，”
——可是结果你却保护。
你说：“毁灭，”
——可是最后你却拯救。
你说：“落到深渊里去吧。”
——可是最终你却……
“……‘那样的经历，一生只有一次就足够了’对吧？”
——用满是血污的面孔，这样对我微笑着。
“……堕落吧。”
你抬头渴望的仰望着天光。你固执的站在黑暗的内核里。
[傻瓜]
——这是在嘲讽你，亦是在描述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傻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