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饕餮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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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楼雅间的窗户往下看，每张茶桌边上都坐满了人，有闲聊打趣的，有察言观色的，也有冷眼旁观的，好不热闹。所有人都在等待拍卖会的开始，只是在这古香古色的茶楼里，若非大家穿得西装笔挺，真要让人觉得他们其实是在等看什么节目。二楼四间雅间的窗户紧闭，不知道里面坐了什么人。作为本次拍卖会的大头，他们的身份自然也是楼下这些人乐忠的话题。
中间左手边的窗户微微欠开一个小缝，里面的人正在四下张望。今天是他第一次参加古董拍卖会，吴三爷说既然他继承了祖上铺子，这种场面迟早是要见识的。说到吴家三爷吴三省，做古董这行哪会有人没听过他的大名。尽管三爷地头在长沙一带，到了杭州也没人敢不卖他面子。一方面是他确实有势力，另一方面，在杭州又有谁敢得罪吴家二爷和解家当家呢。
“小三爷，拍卖会还有一会才开始呢。你要不要先看看今天的花名册？”说话的是个叫潘子的伙计，吴三省的心腹。
“我这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嘛。”被叫做小三爷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合上窗户，“三叔，剩下几个房间里的都是什么人啊？”
吴三省大哥吴一穷的儿子，吴家长孙吴邪，目前经营着爷爷留下来的老铺，借叔叔的光，别人都叫他小三爷。家里两位叔叔都是道上呼风唤雨的人，可吴邪偏偏随他那位一心搞研究的爹。既不出名也无城府，手下只有一名伙计，最多算是小奸商一名。可也正是这样的性格，在家的时候，吴邪总是极受长辈宠爱的。
“有一屋是广州来的大老板，不知道这次那件明器而来。还有一屋听主事的说是其中一件拍卖品的东家，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次主要是带你出来看看，那花名册我看了，除了一件西周青铜鼎以外，没什么好货。这边怎么说也是你二叔的地界，咱们不好太招摇。”
吴邪支应一声接过三叔递给他的花名册，仔细翻阅起来。虽然不似叔叔这般有手腕，小三爷看明器的本事却是实打实的。
本次拍卖的商品共有七件，除了压轴的西周青铜鼎，另有玉器三件、唐彩一件、明末牙牌一套和一只宋代的茶壶，吴邪着重看了看那三件玉器。吴家小老板对玉器，多少还是有些贪念的。除了本身浑然天成的美丽，玉石又因质地不同出处不同有着不同功效。贴身玉器不仅起到饰物的作用，有的更有辟邪的效果。因而每每看到上等的玉器，吴邪总会爱不释手。可惜，这里的三件确实如三叔所言算不得上品。单说那对玉镯，虽然玉质上等做工精美，内里却隐约可见一些黑色的杂质。有些杂质不要紧，是玉石本身所带，有的却是氧化铁沁入玉石体内所致。后者一旦用开水烫烧玉石，内部的氧化铁便会迅速侵占玉质，到时玉器通体发黑，原本的美丽也将面目全无。
至于三叔提到的青铜鼎，似乎有点意思。规格是常见的三足两耳式，体积较小，和家居使用的电饭煲差不多大。两耳上端通常铸有饕餮，饕餮嘴巴微张，寓意吞食。《山海经》中提到饕餮贪食，什么都吃，这也是它被放在鼎上的原因。早期饕餮并无太多恶意，因而西周时期的青铜食器上经常可以见到它的身影。到了后来，饕餮渐渐沦为凶兽，说它喜食人肉，《左传》中更是将其和混沌、穷奇、檮杌一起列入四大凶兽之一。但也有说饕餮与麒麟一样都是龙之子，但不管那一种，都有提到贪吃这一点。
不过这只鼎有些残缺，是单耳有兽。另一边不能说没有，上面像被什么咬掉一样，微微凹下一块。这使得鼎本身的价值大打折扣，好在鼎身图案精美罕见，铸得是两只饕餮嬉戏的图样。
“快开始了。”
三爷知会一声，潘子立刻打开包间内的液晶电视，如果不拍东西的话，他们只需通过屏幕观看流程就好。
吴小三爷有些兴奋地挺直身子，准备开始他人生第一次古董拍卖会。
最靠里的房间内，一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双脚搭在另一张椅子上，嘴里磕着瓜子，不耐烦地拨弄着手里的遥控器。明明是在屋里，他却带着衣服黑眼镜。然而即使如此，也能看出下面的面容是极为英俊潇洒的。
“这空调怎么不凉啊？”他咕哝道。
“按坏了有可能。”回答他的人是个老外，中文虽然说的流利但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正兴致勃勃的翻着主办方提供的花名册，在他看了今天拍卖的没有拿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真不知道，裘老爷子看上那件东西什么地方。”吃过瓜子，黑眼镜又喝了口茶，不错，上好的西湖龙井。
“东西好喜欢。”
黑眼镜听了差点把茶吐出来，好在他已经适应了这个来外的中文。但心里仍不禁感叹，自从哑巴张走了之后，做他搭档的尽是些只知道依靠武器装备的外国人，没劲。那哑巴虽然话少，功夫本事却是真的。不知道他现在找没找到他媳妇。
靠着吴邪房间的两外两间屋子，一间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听口音应该是广东人。坐在他旁边的是位妙龄女士，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男子戴着眼镜，似乎有点墨水。
“小灵姑娘你不用担心，这次我们势在必得啦。”男人说着又往那位女士身边靠了靠，转头问另一个，“凉师爷，你说是不是？”
“那是肯定的，肯定的。”
凉师爷嘴上应承，心里却不是滋味。他虽然是为了钱才和这位王老板合作，但骨子里还是有些文人的骨气。对有钱人调息妇女什么的行为还是看不惯的，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装作研究拍卖品的样子，不去看他们，但又有些心不在焉。毕竟今天，他们可不是冲着这些拍卖品来的。
最后一间屋子里坐着一对父女，父亲面露愁容，女儿则因即将开始的拍卖会显得有些兴奋。
接着，在主持人的讲说下，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TBC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饕餮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