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蟾蜍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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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君！玉君！”蟾蜍精抱住痛苦挣扎的书生，大声喊道。
“他没事。”
张起灵说的平淡，感情更是听不出有任何起伏。何升抱紧怀里的人哀怨地看着他。吴邪可没功夫注意这些，他瞪大眼睛惊讶于眼前的情景。曹玉君烈火焚身，身体因痛苦剧烈的扭动，然而抱着他的蟾蜍精却一点事也没有，身上也没半颗火星。他转头看张起灵，对方竟像变戏法一般抬手一挥，黑金古刀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拿着一卷绷带一圈一圈开始帮吴邪包扎。胖子也看得几乎吓掉了下巴，像条金鱼似的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注意到两人惊讶的神色，张起灵用自己惯有的方式对事情做了简单的说明。整个过程极其言简意赅以至于小老板不得不充分发挥自己的脑力和想象力，才把其他内容补充完整然后又对旁边不明所以的胖子解释一遍。
他们二人进入画中之后，张起灵虽然不能以一敌百，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还是懂的。凭他的本事逮住蟾蜍精自然轻而易举。不过蟾蜍精的话却让他住了手。
“如果我死了，你将永远都找不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张起灵自然不会完全信他，那对奇长的手指紧扣何升的颈骨，如果对方耍花样，他随时可以一击毙了这妖怪的性命。“说！”
“这里的一切都是玉君臆想出来的。只要他还认为这里是真实的世界，你们就永远别想出去。”
张起灵被他的话弄糊涂了，虽然知道对方叫自己玉君不是真心，但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何升随口编造出的名字，不想竟真有此人，而且还和大家能否顺利离开画境有着莫大的关联。“曹玉君是谁？”他加大手上的力度，或许此刻对方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在骗他。
经过何升一番解释，张起灵对这里的情况掌握个大概。不过以防万一他决定去院子外面看看。刚刚不在，也是因为他从外面才回来的缘故。
“外面什么都没有。”张起灵说这句时，眼里带着说不出的神色，不过只有一瞬间，便不见了。至于，黑金古刀，只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对他来说随便变出个什么根本不是问题。
小老板解释到关键地方，被胖子捅了捅，只听何升怀里的人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他死了，是不是？”
曹玉君身上的火焰已经退去。果然如张起灵所说，没有半点烧伤的痕迹，就连衣服也完好如初。蟾蜍精惊讶的看看书生，又看看张起灵，显然对眼前的情况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的血有净化的作用。”
书生没理他，只是紧拽着何升肩膀处的布料，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只是这次，他说到一半便哽住。
“我不相信。”
嘴上说不信，心里却已经信了，不然他断不会潸然泪下。
“玉君，何升死了。他借你成名，却因失你再不作画，郁郁而终。这些你分明早已知晓，却不愿承认。造了这华胥之地，故步自封，躲进虚幻出来的莲花图里不愿出来。”蟾蜍精扶正书生的肩膀，强迫他直视自己，“我是你臆想出来的呀，玉君。我本以为周围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都是我自己的意愿。直到你进到画里，对外界的控制逐渐变弱，我才发现原来的一切不过是你赋予我的。我想救你出来，但你根本不相信我。后来有个道士进入画中，告诉我只有用破魔之血才能让你离开那虚幻出的莲花图。我把人一个个引入画中，今天终于让我等到了。”
曹玉君不说话，他只是哭。抖着手，摸上蟾蜍精粗糙坑绊的脸颊。像他这样修行时间不够的妖怪，遇血是无法保持人形的。说是人形，却是何升的面皮，若没有何升，他会长成什么样子？可若没有何升，又怎会有他。
莲花精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爱过，恨过，执着过，如今，该放手了……周围的白骨顷刻间化为晶亮的粉末在空气中消散，四周的建筑亦如同蝴蝶身上的鳞粉一般随风散去。蟾蜍精的身体也不例外。他知道，曹玉君信了自己的话，这样他便不必永远被困在着画境里，而自己，这画境的一部分，也该随之消失了。
“傻瓜……”
蟾蜍精消失了，连片碎屑也没有留下。
“你们快点走吧，出去的方法和之前一眼，还是那个荷塘。”书生呆坐在地上，想在对空气说话一般吐出这几个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吴邪担心他，本欲上前却被张起灵拦住。青年摇了摇头，拉住他迅速朝荷塘跑去。荷塘已经消散了大半，三人不敢耽搁，忙跳了进去。下水前，吴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一个娇弱瘦小的身影孤单的坐在地上，好生寂寞。
“吴邪，走了。”
张起灵捏捏他的手。小老板点点头，沉入水中。
“玉君，你看这莲花画得可好？”
“玉君！你快从画里出来！”
“玉君，有你伴着，纵使不如意，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了一遭。”
“玉君，对不起，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玉君……”
“玉君……”
吴邪听到耳畔有无数何升的声音在嚷着，却不知那声音究竟是何升的，还是化作何升的妖精的。一片黑暗之中，他渐渐失去意识，醒来时。张起灵正坐在身边看着自己。
“小、小哥……”
“嗯。”
屋子是张起灵原来住的屋子，空气中还带着刚进屋时闻到的那股呕吐物的酸味儿。胖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睡得呼声四起。张起灵拉过吴邪的手臂仔细看了看，确认没事才松开手。小老板被他这么一拽才想起自己的手臂是受过伤的，不过现在却没了。想来那画里的事也不能全数当真。
两人把胖子抬到床上，吴邪处理了地板上的呕吐物同时决定明天无论如何要让胖子再请自己吃一顿来补偿今晚打扫卫生的体力损失。闷油瓶则早早回房睡觉去了。小老板收拾完，准备熄灯关门走人。在灯灭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那莲花图上，莲叶之下，有条青蛙腿儿，一闪而过。
Fin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蟾蜍08
